十六章 君淺殤出事了?
毓悠咽了咽口水。
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別自己嚇自己,世界上哪裏會有什麽鬼怪呢?別自己嚇自己了。
可是毓悠自己就是一名穿越人士,要是說這世上沒有什麽鬼怪,那她這是怎麽回事?
毓悠抱著自己的小肩膀,在風中瑟瑟發抖,她,她還是回馬車裏吧。
一轉身,見到的就是自己剛剛爬出來的馬車已經隱藏在黑暗中了,看起來就像是黑暗中那等待獵物上鉤的深淵。
毓悠要哭了,自己真是欠抽,在裏麵呆著不就行了,爬出來幹嘛?真是自己作死啊。
一陣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毓悠閉上眼睛,心裏默默祈禱,各路神仙啊,各位菩薩啊,還有佛祖啊,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啊,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上香啊,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啊。
毓悠心裏一邊默默祈禱,一邊閉著眼睛,在黑暗中摸索著朝客棧裏走去。
風從耳旁吹過,毓悠沒由來的感覺那像是路邊的孤魂野鬼在自己的耳邊吹著氣,渾身的雞皮疙瘩立刻起了好幾層。
好恐怖啊!嗚嗚嗚~~
突然,臉上被一抹 柔軟覆蓋,毓悠下意識的尖叫,剛發出一聲音響,自己就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中竟也帶了些哭腔。
“鬼姐姐,鬼哥哥,貴弟弟,鬼妹妹,不管你是鬼什麽,但是,我真的是好人啊,沒殺過人也沒放過火啊,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你你就去找他去報仇就好了,不要來找我啊,我什麽都沒幹啊。嗚嗚嗚~~~”
回應毓悠的隻有‘沙沙的樹聲。
毓悠半天以後才小心的伸手顫顫巍巍的摸上了自己的臉。
入手是絲綢一般的滑膩,毓悠兩根手指頭輕輕一提,便將它從自己臉上揭下來。
這是,消失了許久的月亮也露出了半分身形。
毓悠借著那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光明,費了半天的勁,才認出了那是一方錦帕。
鼻尖,可以聞見一股花香的問道。
不濃烈但卻是很好聞。
一般來講,撿到這方帕子的人,一聞到上麵的香氣,隻怕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一定是女子的東西,然而,撿到這方錦帕的卻是毓悠。
毓悠手撫上錦帕,可以觸到一方濕潤,湊近鼻尖,可以清楚的問到那時血的氣息。
毓悠有些慌亂起來。
為什麽君淺殤今天突然會莫名其妙的和自己說什麽人皮麵具的事,為什麽給自己一種他很凶殘的樣子,為什麽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塊散發著幽幽香氣混合著血腥味道的錦帕上找到了答案。
君淺殤,出事了!
他那麽對自己,不過是想保護自己而已,否則,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君淺殤,你怎麽樣?你沒事吧?你等著,我會找到你的,我會幫你的。
毓悠心裏的恐懼早就被心急如焚的擔憂所代替,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環境的恐怖啊什麽的,直接撒腳丫子就朝客棧裏跑去。
子時都過了,客棧也早就打烊了,客棧前高掛的燈籠,看起來更添了一些愁苦的意味。
“開門,開門,快開開門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正在櫃台後打瞌睡的夥計。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喊道:“誰啊?這大半夜的,別敲了,這就來了”
一開門,見到的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但裏麵如今卻是滿滿的擔憂。
“小哥,你有沒有見到一個漂亮得不得了,長得和女人一樣的穿著紫色衣服的男人今天住在這裏?”毓悠聲音急切的問道。
小二本就是蓬鬆未醒,結果被人吵醒卻是個不住店,隻是來打探消息的,心裏也很是不耐煩,揮著手,和趕蒼蠅一樣的說:“沒看見沒看見。”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關門。
“等等。”毓悠擋住他,毓悠本來就有武功,店小二不過一個普通人,力氣上自然比不過毓悠。
心裏也有不耐煩變成了怒火:“你個姑娘家的,半夜三更出來追什麽男人啊,去去去,本店打烊了,您找別的地去問吧。”
毓悠心裏暗罵一聲‘狗樣看人低’,要是平常,看到這樣的人,沒準她還會教訓教訓,可現在,哪有那閑工夫,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子,塞到店小二手裏,有些懇求的說:“小哥,你再好好想想。”
店小二掂了一下手裏的銀子,原本被吵醒的怒氣不翼而飛,立刻換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笑臉,將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哎呀,姑娘,您先裏麵做,我給您想想。”
毓悠進了客棧,店小二立刻引她到一張桌子前坐下,手腳麻利的把桌子擦了擦。
毓悠心裏不謝撇嘴,都是銀子的功勞,不然自己哪有這待遇,不把自己趕出去就不錯了。
“姑娘,你再說說你要找的那個人的模樣?”
店小二陪著笑臉,殷勤的問道。
他剛剛一聽是來找人的,那聽了要找什麽人了,現在嘛,有了銀子,那自然是什麽都好說。
“就是一個穿著紫衣服,看起來特別漂亮,甚至給人一種是女子的感覺,就在幾個時辰前,你好好想想。”毓悠重複一遍。聲音有些緊張。
店小二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起這號人物,有些歉意的說:“姑娘,真是抱歉,小的,真的沒有見到你說的這位公子。”
“怎麽可能?”毓悠險些拍案而起,深吸了口氣:“你再仔細想想。”
店小二將自己這一天來來往往的客人又仔細想了一遍,還是搖搖頭:“姑娘,照你的說法,要是有這樣一個人來了小店,您一說,小的絕對能想起來,可是,您說的這位,小的真的沒見過啊。”
毓悠長歎一聲,店小二說的她自然知道,君淺殤的那張臉,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讓人驚豔的感覺,從而將他的模樣映入腦海,甚至一輩子不忘,見過他的人,不可能會忘記他的,他身上就帶有那種魔力。
而店小二既然這麽說,那也肯定就是沒見過了。
毓悠站起身:“小哥,給我來個房間吧。”
她也折騰了一天,早就是精疲力盡了,而且,這大半夜荒無人跡的,她上哪裏去找君淺殤,還不如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去找。
小二應了一聲,將毓悠帶到樓上,問了問有沒有別的吩咐,在毓悠擺擺手說不用後,就急忙下去了,估計是去繼續睡覺了。
毓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死活都睡不著,最後幹脆望著床頂,數起羊了。
這個辦法雖然笨,但數到毓悠都不知道幾萬隻的時候,終於是睡著了。
而此刻,柴房下的暗室中。
四道粗大的鐵鏈緊緊鎖著那狀似瘋癲的人。
他一席華麗尊貴的紫色長袍,如今卻是早已濺上了那斑駁的血跡,他的四肢被粗大的鐵鏈鎖住,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嘩嘩的聲響,他的眼睛不似之前那看一眼就可以令人沉淪其中的黑色旋渦,而是嗜血的紅色,那紅色眸子裏的殺機是那樣的明顯,讓人不寒而粟。
然而,此刻,他卻是狀若瘋癲一般,嘴裏發出如同瀕臨死亡的野獸一般的呐喊,裏麵透漏出痛苦、不甘、凶殘。
四條粗大的鐵鏈緊緊鎖住他,讓他隻能蠻橫的橫衝直撞,最終傷到的隻有他自己。
他的吼聲越來越小,所流出的鮮血卻是學來越多,將那一襲尊貴的紫袍生生的變成了紅色,被鐵鏈束縛的四肢,裸露在外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漸漸地,聲音漸漸消失,直至不聞。
在他的吼聲消失時,一陣光芒閃過,原本高大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隻有那留在地下的一席血染的紫袍上露出的一顆小腦袋。
而此刻,天空的太陽劃破夜空,露出了第一抹光芒。
一陣機關開啟的聲音。
進來的是一名黑衣人,赫然就是趕車的車夫,他對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手裏托著一個大托盤,上麵的衣衫,藥物俱全。
他講托盤放到一旁的一張簡陋的桌子上後,就急忙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依次打開了鎖住他四肢的粗大鎖鏈。
一夜的折磨讓君淺殤徹底虛弱不堪,整個人軟軟的癱在地下,手指頭都動不了一根。
四肢出露出的森森白骨讓人由心底心疼。
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為什麽卻要受這麽大的罪?
黑衣人將君淺殤抱起,熟練的處理傷口,上藥,包紮,再為他穿好衣服,依舊是一席紫色衣袍。
君淺殤閉著眼,臉色蒼白,若不是胸口的起伏,甚至都可以認為這已經是個死人了。
黑衣人的一套動作完成,君淺殤又硬生生的出了一身汗,卻是一聲沒吭。
“主子,接下來,您想去哪?”黑衣人處理好君淺殤的傷勢後,恭敬道。
君淺殤聲音淡淡,不似與毓悠一起時的恣意瀟灑:“去找那個小丫頭,至於理由,你隨意編一個就是了。”
“是。”黑衣人恭敬道,沒有絲毫的疑問,隻有無條件的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