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拔箭
“拔箭?”三人異口同聲。
“不錯,拔箭。”大夫擼了擼他那潔白的胡子,再次說道:“這箭上本就啐了劇毒,雖然有這位姑娘的藥暫時壓下,可毒還是進入了她的身體,中箭的部位距離心口不過二丈距離,藥雖服的及時,可還是有些侵入五髒六腑。”
“拔箭時,隻要稍有差錯,那就是香消玉殞的結果。”
大夫的一席話眾人心中頓時沉甸甸的,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毓悠急切開口。
“辦法?”大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不慌不忙道:“辦法還是有的。”
“還有辦法,快說快說。”毓悠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急切催促道。
“隻要有千年人參護住她的心脈就好。”
哼哼,千年人參何其珍貴,可謂是有價無市,他老人家還是許多年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一株,一直以來都是視若珍寶。
就算他們身家富裕,那也不可能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隨身攜帶。
到時,他們可是有求自己,自己自是可以趁機提出拜見那位大師姐,如果和她見了麵,自己的醫術也許還會更上一層樓。
而且,到時提出,把握可是十拿九穩。
大夫心中美滋滋的想著,顏淵下麵的一句話頓時將他的美夢打碎。
“我還以為是什麽,不就是千年人參嘛。”顏淵的聲音顯得非常非常不在意,好像那千年人參就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
“弄玉,去馬車上,把東西給大夫拿下來。”
不大一會兒,弄玉便提著藥箱,放到了桌子上,大夫走上去去看。
有又怎麽樣?自己到時大可以說年份不足,藥效不夠,那個大師姐自己一定要見,大夫的直覺告訴他,隻要見到那個大師姐,他的醫術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打開藥箱,一股奇異的香氣就傳了出來,那種香氣,語言完全描繪不出來,隻能說是‘此味人間哪的幾回聞’,聞上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百病全消。
大夫隻是問道這個味道,就知道這株人參絕對要比自己那個好。
盒子裏,一株人參躺在盒中,通體雪白,一個人形模樣,看起來有鼻子有眼的。
毓悠睜大雙眼,原來這就是千年人參啊。
大師姐雖然精通醫術,也有許多名貴草藥,可毓悠一向對那些不感興趣,所以,準確來說,這時她第一次見到千年人參。
大夫詞窮了,無論從年份,外形,香氣等等方麵,這株都強過他那株太多。
“大夫,一株夠不夠?”顏淵這雲淡風輕的問話險些將大夫氣的噴出兩口老血,一株這樣的千年人參可是無數人別說得到,就是見也不能見到的,可這卻和你說,一株夠不夠,潛意詞就是,還有這樣的千年人參。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自己視若珍寶,窮極一生才得到的寶物,在人家眼裏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大白菜一樣,大夫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傷不起。
強忍怒氣,咬牙切齒道:“夠,當然夠,就這一株還用不完,隻用一片就夠。”
切了一片人參,含到薛紅衣嘴裏,大夫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我要為她拔箭了,雖然有人參可以吊住一口氣,把握增加很多,但還是會有危險,另外,你們再去準備一些開水送進來,這位姑娘你留在我身邊當幫手,你們兩人先出去等待一下,畢竟你們兩位男子在這裏也不太方便。”
幾人皆知情況危急,也不多言,各自忙活起來。
毓悠留了下來,一臉為難的看著大夫:“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我一點也不懂,你把我留下來,我能做什麽?”
“也不用你做什麽,打打下手,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就行了。”
毓悠有些忐忑,但還是點頭道:“好吧。”
弄玉燒了熱水送到房間,又準備了一些,讓顏淵清洗一下身子,畢竟打鬥了許久,身上也沾滿了鮮血。
“王爺,您這次不是微服嗎?現在就暴漏身份是不是太早了。”弄玉開口問道。
顏淵笑著搖頭:“不早,清水縣的事情本來就是慕白為我準備好的陷阱,我的行蹤想必他也了如指掌,暴不暴漏也早已無所謂了。”
“那薛紅衣王爺您明知她是軒王的人,為何還要救她?”
“我說,弄玉,你近來腦子愈發不靈光了,不會是因為離京了,開始想念人了吧?”顏淵並未回答問題,反而開始調侃起弄玉來。
“王爺您不要胡說,弄玉的身份怎麽可能配的上她。”弄玉有些自卑的低下頭。
顏淵長歎一口氣,他說的女子是他的嫡親小妹—慕晨。弄玉自幼跟隨在自己身邊,與慕晨也算是青梅竹馬。
慕晨從小就開始喜歡弄玉,長大後更是非君不嫁,弄玉自己也看得出來是喜歡慕晨的,可卻因為自己身份卑微,是個侍衛,總覺得自己配不上慕晨,一直都裝聾作啞。
自己雖勸過好多次,卻也是沒什麽用處,隻能隨緣了。
拍了拍弄玉的肩膀,回答起弄玉剛才的問題起來:“少了一個薛紅衣,還會有第二個薛紅衣,還不如留著這個,也少些事端,再說,隻要我們明麵上裝作不知,暗地裏卻將她們的動作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好嗎?”
“而且,奸細這東西,用好了可是一大助力。”
“王爺果然神機妙算。”
“行了,你我二人也不必說這些客套話。”顏淵吩咐道:“現在薛紅衣不足為懼,主要還是那個毓悠,你一定要盡快查出她的真實身份。”
“就說今晚,打鬥時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粉,還有給薛紅衣吃的那種解藥,都說明她來曆不凡,一定要盡快查清,縱然不能為友,也不可為敵。
“弄玉知道了。”弄玉也有些心中沉甸甸的的,要知道顏淵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口氣說過話了。
天上一輪明月依舊散發著皎潔的光芒照耀著大地。
街上傳來隱約一陣‘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打更聲,不知不覺三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