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我悅君兮君不知005:若是再晚一分鐘她就...
「先生,您的車剛剛洗好,還,還沒來得及.……」擦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呂子豪直接抽過了自己的鑰匙,轉身離開。
「先生.……」擦車小弟又跟過來,他好像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想好心提醒下。
「滾開!」呂子豪一個不耐煩來,手臂一揮,看也不看他。
車子迅速的飛馳而去,踏著夜色而出,呂子豪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急躁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急於趕去哪裡。
或許,只是想看一看她被恐高折磨的有多慘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這裡已來過數次,所以自是熟悉的很,不像莫雲朵還找不到電梯來,直接就按下了二十八層,安靜地站在電梯里。
紅色的數字一層一層的跳起,他的心口仿若被紅色感染來,也跟著起伏。
或許被那紅光刺的眼睛疼,微眯下眼睛,然後走出電梯。
知道那房門沒有鎖,最近在裝修,有施工隊在這裡,鎖上很是麻煩。
「碰!」
推開房門,本能地朝裡面走,卻是在門口的位置被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絆住腳,身子踉蹌一下,抓住身邊的牆壁穩住身子,順帶著打開燈。
原本黑暗的房間里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眼睛低垂著想看看剛才絆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在看見的時候,雙眼凝滯在一起,那因為酒精而起的紅充斥在眼角邊。
剛才絆住他的竟然是莫雲朵,她就這樣以一隻狗的樣子蜷縮在門口,擋住了朝裡面的路。
他蹲下身子,伸手戳了戳她。
早已暈厥的她連動都沒有動,就那樣趴在那裡,他又是伸手,將她抬起來,這才看清她的臉,慘白的如同白紙,連嘴唇都沒有一點點的顏色來,心口突突地跳著,「莫雲朵?」
沒有人回答他,房間里響起的只是他一個人的聲音來,他試圖推了下她,「莫雲朵,你給我醒過來,不要演戲了!」
他不會忘記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她是最佳演員,她演的跟真的一樣,沒有人會去懷疑。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她是暈倒的。
只是,不相信也沒有辦法,因為他手臂里的她氣息都是虛弱的。
嘴角緊緊地抿成一字型,他垂眼看了下她,才發現她穿著睡衣就過來了,在她身邊放著一個小型的醫藥箱,腦海里閃過自己給她打的電話,他說他生病了難受,所以她是抱著醫藥箱過來救他的嗎?
「該死!」低咒一聲,雙手抱起她。
——
「啊,莫醫生怎麼這樣了?」在醫院的走廊上,急診室的醫生在看到他送過來的人後,大驚失色。
呂子豪一句話沒有說,安靜地走在一邊,看著她蒼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
「這是肌肉硬化,不好,快,準備手術室,電擊,快,快!」
他就這樣站著,看著她醫院裡的同事為了救治她而努力,而他什麼都不能做,就這樣安靜地站在走廊上,除了等待亦是做不出分毫的事情。
有些累,酒精的後勁開始上來,燒的頭有些疼,他抬手揉了揉眉頭,仰頭靠在牆壁上。
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來,他伸手拿過,隨意的放在耳朵上。
「子豪,雲朵怎麼不見了?」呂文靜擔心的聲音響起,本來跟雲朵一起到家的,她說累了想睡一會,她便是去忙了,這會想過來看看她退燒嗎,卻發現房間里沒有人。
「她的車在嗎?」呂子豪淡淡地反問一句。
「不在。」
「哦,那她就是好了,你不用擔心!」
「不對啊,她好了要是去上班,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而且我打她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丫頭,真是急死我了?」
「媽,或許有手術,她急著趕過來沒有時間跟你說,她既然能開車,證明身體沒事,好了,你不用擔心了,早些休息吧!」
「也是,她經常有手術的!」呂文靜這樣想也對,畢竟急診室一旦需要醫生,不管醫生在哪裡都是要趕過去的。
「好了,媽,你早些休息吧!」
「可是,這孩子也不知道退燒沒有,我還是不放心!」呂文靜又是嘮叨一句來。
「我,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讓她給你回,別擔心了,快睡吧!」
安慰好自己的老媽,呂子豪看了眼手術室亮起的燈,直接把手機關機來。
恐高患者,肌肉硬化,兩個詞連續徘徊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沖刷著自己的神經,放在西褲里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握成拳來。
兩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打開來,醫生先是走了出來,有些疲憊的解開面上的口罩,呂子豪抬眼看去。
「莫醫生是因為恐高才引起的發燒嗎?」醫生看著他問道,只想著莫醫生應該不會沒有這樣的常識啊。
「我不知道。」呂子豪搖頭。
「哎!」醫生聽他這麼說嘆了一口氣來,「這發燒的情況下本來就會造成腦部供養不足,呼吸不暢,在恐高的時候,人會高度緊張來,精神都會產生混亂,連著思想都無法控制,若是情節嚴重的人有可能會因為情緒過度緊繃而瘋掉,那就是人們說的精神病。」
「那她呢?」呂子豪反問道。
「幸好及時,加上莫醫生多年的臨床經驗,在那關鍵時刻還知道用痛來麻痹自己,打亂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只是苦了那一雙手,手心破了很多處!」
自殘!
這句話簡單的來說就是自殘,人在意識到自己要瘋了的時候就會自殘,用自殘的方式來記住一些事情或者忘記一些事情。
醫生沒有說的那麼明確,或許是在給他面子,畢竟這裡是姜海城的,而他極其聰明,曾經也是學過醫的,所以輕易的就能夠聽出醫生話里的話。
「謝謝你!」他伸手,禮貌客氣的說道。
「不客氣!」醫生點頭來,然後離開。
接下來莫雲朵被轉移到普通病房來,呂子豪什麼忙都沒有幫上,一直插著口袋,看著護士把她推進來,台上病床,然後給她蓋上被子,因為她是這醫院醫生的原因,大家對她更是格外的照顧,給予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一點不像病人的家屬,沒有焦急,沒有擔心,更甚至是連上前去仔細察看都沒有,就這樣插著口袋一直站在後面。
直到,病房裡的護士,醫生全部離去,直到那扇白色的門關上,房間里安靜的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他才緩緩地邁開腳步,朝著裡面走去。
頎長的身子站在病床邊,雙眼凝視著那一張蒼白的臉。
她好像睡得很熟,在經過一場手術之後卻依然沒有醒過來。
即使是價格在昂貴的醫院,即使是環境再好的醫院,在來來往往的病人間,總是會留下消毒水的味道,他站在這裡,鼻息間充斥著,看著那白色的液體順著針管,緩緩地流入她纖細的手臂里。
他的眼睛頓住,落在那點滴水的末端,瞧見了那雙纏著紗布的手,醫生已經給她清理過傷口來,所以他現在只是看得到包著的紗布,其他什麼都沒有。
又是忽然想起醫生的話來,她在用痛麻痹自己,他忽然就有一股衝動來,想要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坐在床邊,伸手拿過她的手,他這時才發現一米七的她手臂竟然這麼細,仿若孩子的手臂是的,他估計稍微用力就會折斷來。
剛才的衝動消散,他慢慢地放回她的手臂,後背向後靠著,雙腿交疊而起,鷹隼的眸轉移開視線,不再去看她。
莫雲朵?
是從什麼時候討厭起她來的?呂子豪淡淡地反問自己,是從那次,對,他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到他們家來的,卻是清楚的記得什麼時候討厭她的,或者是恨。
那一晚,母親給父親熬了一碗解酒茶,她竟打翻來,然後父親沒有喝下去,而她沒有及時告訴母親,就那樣自己睡的香甜起來,他也是睡下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聲巨響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見的卻是父親猩紅著雙眸發狠地瞪著母親,像是要把她給吃了,而母親一臉的血,他手中的煙灰缸卻還是抬起,朝著母親砸下去.……
他嚇得呼吸都停了,也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就朝著父親砸過去。
那一年,他十四歲,在某一個只有窗戶的地方整整待上五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