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父子倆一樣的決心

  「你今年幾歲了？」飯桌上，老太君瞧了眼小星星，臉色不怎麼友善的問道。


  小星星看著碗里的粥，一直低著頭吃飯，並沒有說話來。


  「這孩子，跟樂瑤那個丫頭一樣，一點家教都沒有，長輩跟你說話都不回答。」老太君生氣來，想到她是樂瑤的兒子就更加生氣。


  聽她這麼說，小星星才捨得從碗里抬起頭來，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著老太君。


  「你是在跟我說話？」眨巴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她。


  「當然了。」老太君面色難看，這桌子上就他們三個人，她不上問他年紀，難不成是問商震嗎，她自己生的兒子豈會不知道年紀來。


  「可是你沒有叫我名字？」小星星又是回了一句。


  老太君立刻被噎住來，他這孩子雖然小，邏輯卻是清楚的很，不是他不回答她的，是她沒有叫他的名字，他自是不會回答。


  這小小的年紀來，卻是跟樂瑤一樣，心機縝密的很，她就是看不慣樂瑤那副委屈的可憐的樣子，一副進了商家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然後背地裡竟然把祺修給勾引住了，怎麼想怎麼生氣來。


  「你母親倒是把她的脾氣秉性都傳給了你，表面上看你就是一個可愛娃娃的樣子，了解之後才會發現你竟然如此的不懂禮貌！」老太君聲音嚴厲的責備來。


  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小星星也是有些怕的，晃了下眼睛，然後定住自己，看著她道，「我和我媽媽都不是你說的樣子，我要吃飯了，媽媽說過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不然會噎到自己的，你也快點吃飯吧，你年紀大了，噎到自己後果不好的！」


  「你，你竟然跟說我年紀大了！」老太君氣死了，臉都紅了，一巴掌落在了飯桌上，雙眸猩紅的看著小星星，一副要把他吃下肚的樣子來。


  「媽，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你嚇到他了？」商震看著小星星明晃晃的眼睛，擔心他會被嚇著，趕緊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手掌落在他的後背，關心起來。


  「商震，你是分不清道不明了吧，我才是你媽媽，你竟然向著他？」老太君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去安慰小星星，更是生氣的很，那可是樂瑤的兒子。


  「媽，要不先吃飯吧，小星星說的對，吃飯的時候盡量不要說話！」商震無語的搖了下頭，也是知道她的性格。


  「我沒事，你回去吃飯吧！」


  小星星年紀尚小，分不出來是非對錯，但是思想卻極為單純，那便是誰對他好他便對誰好，商震這時候向著他，他自然是要回禮的。


  「還吃的習慣嗎？」商震就勢問道。


  「媽媽之前也會做這樣的飯菜給我吃，但是你們的廚子沒有媽媽做的好吃！」提到樂瑤來，小星星聲音也大了起來，別提多驕傲了！


  「瑤瑤會做飯了？」商震沒有看過樂瑤做飯，所以此刻被小星星提起也是有些驚訝，笑著問道。


  「嗯，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


  「哼，一個鄉下丫頭會做飯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太君哼著道。


  「什麼是鄉下丫頭？」小星星皺著小鼻子，問道，他對這個詞不是很懂。


  商震抿著嘴，看了眼老太君，「她說你媽媽是個美女！」


  小星星馬上笑起，嘴角甜甜的酒窩都要溢出來了，點頭如搗蒜來，「這話說的還不錯，我媽媽可漂亮了！」


  「好吃嗎？」說話間，卻是沒有注意到商祺修已經下來了，手裡端著剛才的托盤。


  「媽媽吃了嗎？」聽見他的聲音，小星星轉過臉來問道。


  「嗯，吃了些，但是還沒有吃完！」商祺修回道，然後看著他，「我去盛個粥來，你等我！」


  小星星點頭來，看見商震還在自己身邊站著，便努著鼻子道，「你可以回去吃飯了，我自己吃可以的！」


  「好，好！」商震點頭，笑著道，坐在了位置上，卻沒有去吃飯，只是盯著小星星瞧。


  「你看著我幹什麼？」這好不如容易是把他給打發走了，可是他卻一直盯著自己看，顯然很是不自在。


  「我在想你外婆要是看到你，該有多高興啊！」想起胡蘭心，商震眼角立刻紅了起來，已經一個星期沒過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外婆？」小星星眨著眼睛，反問道。


  「嗯，就是你媽媽的媽媽！」商震耐心的解釋來。


  「哦，原來是媽媽的媽媽，我聽媽媽提起過，外婆是個很溫柔很美麗的女人，對不對？」


  「對，很溫柔，從不與人生氣拌嘴，性子好到難得一遇！」


  提起胡蘭心，商震自是難受的緊，眼圈的紅一點點加深來，都三年過去了，蘭心，你還不準備回來嗎，現在瑤瑤都回來了，我們一家就差你一個人了。


  「你怎麼還念著她，好不容易把她趕出去了！」聽他提起胡蘭心，本來老太君就有氣，這話自然不會好聽多少。


  「媽，蘭心是註定要回來的，她的家在這裡，我在這裡，瑤瑤和小星星都在這裡，她又能去哪裡？」


  雖然是肯定句，但卻表示著商震的決心，如今瑤瑤都已經回來了，那麼蘭心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商祺修從廚房出來，正好聽見了他的話，端著碗坐在了小星星的邊上，「瑤瑤回來和你沒有關係？」


  冷淡的說完后，他坐下，就開始吃著碗里的粥。


  商震瞧著他，那可是剛才瑤瑤吃下的碗，他一點都不嫌棄的拿過來吃，那多年的潔癖症卻是治好來了。


  「我知道，瑤瑤是你追回來的，蘭心當然要靠我自己追回來！」只是潔癖症治好了，那不可一世的樣子還沒有治好。


  老太君看著他們兩個不爭氣的，竟然被一對鄉下來的母女搞得神志不清來，她們兩個到底是有什麼好的，竟然讓他們如此死心塌地。


  「我吃飽了！」小星星放下手中的勺子，開口道。


  「嗯，來，把嘴擦了！」商祺修趕緊放下自己的碗，抽過邊上的紙，給他擦嘴。


  「好了，去玩吧，聲音不要太大，媽媽在樓上睡覺！」商祺修叮囑道，后又想起什麼，接著道，「你等我一下，我帶你去玩！」


  說完，端起碗里的粥，三兩下喝下來，然後拿過紙巾擦嘴，便是拉著小星星的手走開了。


  「媽，你看過這樣的祺修嗎？」在他們離開后，商震開口來。


  老太君沒有說話，嘴巴死死地抿著。


  「我都沒有看過這樣的祺修，你自然也沒有看過，媽，這就是愛情的力量，祺修從那個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少年長成了成熟有擔當的男人來，他現在還有了孩子，他是個爸爸，方方面面都在做著榜樣，媽，你一直說我們是被迷了魂，其實是你，你沒有看見過瑤瑤和蘭心的好，所以自是沒有辦法像我們一樣愛他們！」


  「震兒，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個二婚的，帶了個拖油瓶來，這樂瑤的親生爸爸又是那樣的人，她們倆又能好到哪裡去？」她不是不喜歡她們，她們嫁給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她的兒子和孫子，她們商家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都能進來的。


  「媽，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又離了婚，死了老婆，帶著個兒子，即便商家有著萬貫家財，您又想讓什麼樣的女人嫁給我，愛上一個人何其容易，遇見蘭心，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你不會懂她對我的意義，在那個冬天，蘭心從著遠處走來，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我的生命里，我曾經也想過我這輩子應該就不會在結婚了，不管怎麼樣，即便我多麼成功，那場失敗的婚姻依然是我人生的敗筆，可是，我沒想到我會遇見蘭心，她竟然愛上了我，你不知道她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刻我有多麼開心，恨不得去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送給她。」說到這裡，商震停了下來，看著老太君道，「媽，或許您不懂吧，絕望過來重新燃起的希望是多麼可貴，我們都應該珍惜，我會帶回蘭心，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阻攔！」


  「到底是有什麼好，一個個都被迷得神魂顛倒，我商家兩個最有出息的人，愛上的人都是一樣的，我何其甘心！」他們相繼離開，老太君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眉眼都皺在一起，不解的想著。


  窗戶邊，是商祺修和小星星的身影，他抱起他，在肩頭，讓他看那窗外的風景，忽然想起商震的話來，他說他從未看見這樣的商祺修，現在看過去，確實也是的，她的祺修幾時這樣生活過，他那溫柔的眉眼能把山川的冰都融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