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抉擇
大長老！齊天恒和蕭離忽然回頭，因為這句話正是大長老說的。此時他正坐在大堂內的主椅上，其餘的弟子都站在他前方的兩側。
“讓那個女娃娃說說，你們倆別嚇唬人家姑娘！”
“是！”
齊天恒與蕭離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心有不解，齊天恒心中更是浮想聯翩，難道大長老還以為吳倩是自己女朋友？
“我們兩個來自京山市，首都的一個縣級市。我們此次來川蜀主要是為了我們的同事秦寶。想必你們應該知道他，萬寶盟的秦寶。”
秦寶這個名字五毒教的人自然不陌生，萬寶盟的親傳弟子，以後是執掌門派的不二人選。秦寶的出現成功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而大家更關心的是為什麽秦寶會是我們的同事，其中究竟有什麽隱情。
“我曾經是一名人民警察，現在是國家安全司的一名公務人員。一個月前秦寶來到首都，因為某些緣故加入了國家安全司，成為我們的同事。半月前突然回到萬寶盟音信全無。幾天前我們接到秦寶的消息說他結婚了。半個月內杳無音訊卻又突然出現，此事很是蹊蹺。而我們倆受我們局長的命令來到川蜀調查此事。”
吳倩繼續講道，“來到這裏之後我們才知曉，原來他結婚的一些秘聞以及她的結婚對象，但唐門對我們的到來似乎並不歡迎，其中好似有些陰謀。所以我們猜測秦寶結婚應該不是自願，準確來說不是尋常男女結婚，倒像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當然，在此我和李道一還是感謝齊先生你們的恩情，謝謝你們不殺及舍命相救的大恩。我和李道一實力薄弱，所以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請齊先生助我們一臂之力。我承認我之前的行為有些過激，如果讓你們生氣了，我向你們道歉。”
吳倩忽然九十度彎下腰向著齊天恒等人深深鞠了一躬。這一幕令齊天恒以及蕭離等人始料未及。他們未曾想到今夜會是這樣的場景
吳倩猛地挺起胸膛，她的臉色有些泛紅，眼裏充滿堅毅，神情肅然而不畏懼。
“我說了我是帶著誠意來和齊先生聊一聊，所以我帶來了我們局長的話。”
“江湖是江湖，但不一定是打打殺殺的江湖，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如果是江湖的規則，那麽弱者被強者吞沒就是天經地義。可是生而為人應該擁有活下去的權利，就算弱小也不該成為被消滅的理由。”
“我們局長說了如果五毒教的各位願意，我們安全司願意和五毒教合作，為五毒教的生存發展提供幫助，你們開發迷藥毒香我們可以頒發資質，也可以予以采購。除此以外還可以給你們提供扶貧專項資金，改善村寨，修建住房，義務教育，醫療參保等一切政策傾斜。隻要齊先生肯幫助我們，我願意以我的人格擔保。”
吳倩的話擲地有聲，我被她折服了，她不單單要來了錢，更是為這塊貧瘠窮困的土地要來了希望，而人有了希望還會有勇氣去努力的活下去。
大堂內開始有人小聲議論，像五毒教這種傳統的門派在以往的江湖中還能有一席之地。可如今這個環境，五毒教就像被卸去了腿腳的螃蟹，獨剩下個空殼子，奄奄一息。
大長老抬起眼，他並不矍鑠的眼裏好像也有一絲光明，像一把火焰，在漫無邊的永夜中突然發出了光。
看著眼前的一群年輕人，不光是吳倩還有大堂內外的五毒教的教眾，老人家的心裏突然透亮了。時代真的變了，盡管這些年他一直苦苦支撐，用一己之力來遵守古製，卻仍舊無法左右曆史的車輪。
吳倩看到了她想看到的畫麵，她就要像春風一樣，吹亂一池春水，在五毒教這潭寧靜無波的水麵上激起層層漣漪。
“你們真的願意任人宰割而無動於衷嗎？如果不願意，那就說你們不喜歡這種秩序，而我們就是要打破這樣的秩序，在廢墟中建立起一種新地互惠平等包容的秩序。讓所有的門派都能平等地生活在在其中，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夜風中，燈火畔，大堂內外，人影攢動。吳倩終於把心中的誠意全部展示出去。而對五毒教來說絕對是霹靂，一道驚雷終於降落到了五毒教這座搖搖欲墜的破房子上。
齊天恒不知所措，蕭離也沒了主心骨，這席話絕對要比他們手中的毒蟲猛獸還要毒辣，吳倩是在拿著一把無形之刀一刀一刀砍在眾人的心坎上。
江湖之所以為江湖，是因為在江湖中他們不需要法律，不需要誰來告訴他們孰是孰非，更不需要有人來製定法則來約束他們。大家唯一相信的，便是這世間最初誕生的法則：優勝劣汰！
這種奇怪的生存法則的背後便是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們用無數人命書寫的道理，成王敗寇，強者即是正義！
但這種法則卻無比殘酷，殘酷到一個門派一夕之間便會煙消雲散，而江湖無非多了幾座無名墳塚罷了。
哈呀，大長老忽然咧嘴笑出了聲兒，“這女娃子真是厲害，小天兒有福氣啊。”
大長老完全不把眾人麵上的擔憂放在眼裏，對著黎叔卻是開懷笑道。
“大長老，您.……?”黎叔坐在大長老的旁邊，雖然他已經多年不在五毒教，但名譽地位卻是一如當年。
“明峰啊，聽說你不賣燒烤，改去開出租車了”。大長老突然轉移了話題，問著毫無意義的問題。
“我白天開出租，晚上賣燒烤，還是您給取得名字，叫五毒燒烤”。
“走走，我那石屋裏還有瓶好酒，咱爺倆回去烤點肉，喝點酒。”
“大長老，那這裏……”黎叔不知道大長老究竟是什麽意思，吳倩雖然說完了，可自己這邊總要給句答複才對。五毒教的大小事務都移交給了門下弟子，可這種大事總要是地位最高的大長老決斷。
“明峰，時代變了。我們這些老家夥就不要再給年輕人拖後腿了，年輕人總要有新氣象的。”
黎叔一震，他看向大長老，這座五毒教最後的支柱，就像神祇一樣崇高，卻是如此輕描淡寫地結束自己守護的時代。黎叔忽然一笑，“您說的對，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走走，我們回去，這人多我呆的不習慣。”
黎叔攙扶大長老，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堂。齊天恒和蕭離都是恭敬地行禮注視著大長老向吳倩走去。
走到吳倩麵前，大長老又抬起頭看著吳倩，滿意的點點頭，真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女娃子。
說完黎叔就扶著大長老出了門消失在門外，這一幕有些怪異，吳倩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她剛剛聽到了大長老在誇讚自己漂亮？
相對於吳倩最驚訝的人莫過於齊天恒，因為大長老就這樣大搖大擺什麽事都不管的走了！這樣的事情可是從來就沒有過，他慌了神，蕭離在一旁著急說道，“大師兄，黎叔和大長老都走了”！
齊天恒如大夢初覺，身形一躍來到門口，師叔，大長老！聲音在山穀中傳開，回音陣陣，卻是得不到一句答複。
許久，齊天恒才從迷茫中回過神，他沒等到答複，而吳倩也沒得到答複。
“吳小姐，李兄，抱歉，還請給我們一晚明日一早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答複”。齊天恒知道這是黎叔與大長老讓他自己決定。既是決定他自己的命運也是決定五毒教的命運。
“好，齊兄，明日一早靜候佳音。”
此刻該說的話也說了，該道歉也道了，也無須再說什麽。
“二師弟，為李兄和吳小姐，周先生準備客房。”
“是，大師兄。”齊天恒自己悄然離開了大堂，眾人紛紛散去，這一場紛亂終於平息。
嗚嗚嗚，周劍飛看到我和吳倩一邊罵著一邊感動著。“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拋下我不管的，吳倩姐，道哥。那幫壞人騙我說，你們跑了，我他媽一句話都不信，我就相信你們倆一定會回來的。”
周劍飛哭的很傷心，看來他經受了精神上很大的折磨。
“媽的，一幫壞人，太壞了！”周劍飛不依不饒，像個受欺負的女兒家哭哭啼啼，我心裏不禁懷疑難道除了精神上的打擊還有肉體上的淩辱。
我不由得被自己的聯想嚇得哆嗦了一下，吳倩倒是見不得一個大男人哭爹喊娘的，想她獨自麵對一整個門派都臨危不懼，周劍飛這點痛苦算什麽。
我趕緊解開周劍飛的繩子，“好啦好啦，不哭啦，哥知道你受委屈啦，不哭不哭，晚上跟哥一起睡。”
“滾，誰要跟你睡。”
“不跟我睡，難不成你想跟吳倩姐睡。”
嗯！吳倩忽然轉過頭看向我們倆。
我馬上交代道，“說清楚啊，我沒想過啊，是周劍飛這小子想！”
“道哥，放你丫的屁。”
哼！吳倩白了我們一眼
“吳小姐，李兄，周先生請跟我來吧。”
蕭離帶著我們三個去了我們的客房。給吳倩安排的屋子是靠西邊的兩間中的一間，而我和周劍飛則是被帶到了大堂後院的木屋中。
“李兄，周先生，這裏本是黎叔的屋子，你們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這間木屋雖然與石寨那間木屋大小相同，但這間屋子卻充滿了生活氣息，桌椅板凳，家具陳設，一應俱全，再也不用睡地板了。
“多謝蕭兄安排。”
蕭離微笑，關上門退出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