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後的鬥法
《道德經》中有一句名言，“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從字麵來看這句話有些無情，甚至殘忍！所以大多數人把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搬進現實的人類社會中並且當作一切行為的準則。即使是做一些危害社會安全的惡行時，也常常這樣告誡他人安慰自己，頗有一點替行道的綠林好漢的氣概。 當然這些人也習慣把自己的命運，生死歸為意。不過在我看來未免有些逃避現實的樣子，在這方麵見解上，我比較尊崇佛教的因果，種下什麽因，便會得出什麽果。所以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沈風自己自食惡果罷了，又關乎於道何事！ 就算命運多舛，也不應該與鬼物淪為一道。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畜生，便是因為人有情，有七情六欲，有善惡是非。可偏離人道，再回首已是陌路！ 沈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但是我自己也好像不知不覺間上了賊船，唐思月占據我的意識中樞，於是在我意識空間裏悄然出現了一道光印，懸浮在唐思月和我之間。 唐思月變換著指訣，古老而生澀的咒語好似從遠古飄來。這道光印愈發明亮龐大。僅一息間就擴展成一副繁複紛亂的陣法。 “此乃契！是以你我靈魂為載體的陣契，簽下這道契約，你和我便能夠合二為一。換句話，你和我將會被這道契約生生世世捆縛在一起，從此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雖然唐思月之前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可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心裏還是直突突，萬一出現點差錯就抱憾終身了。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把你的手放在上麵”！唐思月指著陣法上太極圖案的其中一條白色大魚，與此同時，她的手掌放在了另外一條黑色大魚上。儀式的條件都已經準備完成，唐思月輕輕閉上眼睛，念起咒語。 “地相合，陰陽始接，汝吾之魂，立下契約…”突然間，陣法當中的紋路明亮起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好像要把我吞噬掉。這陣法出奇的詭異，它竟然開始吸取我的身體。我下意識的抵抗但唐思月的喝止聲忽然傳來。 “別抵抗”！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唐思月的情況也和我一樣，此時她的身體也像流沙一樣漸漸流失，被陣法吸入其中。 “祖奶奶，你是要跟我同歸於盡嗎”？看到身體像流沙似的被吸走，我心涼了一半，這哪是什麽合體呀，這簡直是回爐再造，是打算把我當成是廢鐵了給練了嗎？ 唐思月直接用生無可戀的表情無視我，然而這一眼還沒來得及凝望，突然眼前一花頓時陷入一片白茫茫的光霧中。這種感覺好像初中物理課上老師給我們講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隻要速度足夠快，我們就可以看見時空隧道穿越時空。而此刻我好像完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時空穿梭似的。 耀眼的白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再次睜開眼睛時好像什麽也從未發生。這裏依舊是我的意識世界，而我的身體也完好如初。變化的隻有消失不見的陣法和唐思月。 我裏裏外外地檢查了一下身體，當然最重要的部位也仔細探查了，還好一切都在，這才讓我放心下來。 然而下一秒我突然不安起來，不會是失敗了吧，難道祖奶奶被自己坑了？ “祖奶奶，您老還在嗎？祖奶奶”？我試探性的在心裏喊了幾聲，但沒人答應。這下我心裏真的涼了一半。 “臭子，老娘跟你了幾遍，別叫我祖奶奶”！突然熟悉的咆哮回蕩在心中，我心中一暖，但卻是沒能看到唐思月的身影。 “別找了，老娘已經跟你的靈魂融為一體了”。猛然間我發現當唐思月的聲音響起時，意識中的我竟然也在開口，而且這道聲音竟然就是來自我自己！ “子，現在可不是驚訝的時候。老娘現在交給你卍佛的招數交給你，要是你不爭氣，咱們倆就一起死”！ 唐思月的話像一座山嶽一樣突然壓在心裏，我緩緩吐了一口濁氣，這樣的場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以往都是師傅那老頭自己扛，而我則是能偷懶就偷懶。看來男人果然不是好當的，自尊心的強迫也好，旁人的鼓動也罷，男人有時候即使不想麵對也必須要麵對。 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些嘲諷沈風的話實在沒資格從我嘴裏出來，今的我也是頭一次的像個男人那樣去拚命呢！ 唐思月的聲音漸漸淡去，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些不曾見識過的畫麵，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驚訝、震撼、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才好。 我仿佛看到了一套從而降的掌法！我滿足的笑了，這種開掛式的技能經驗簡直是犯規！但下一秒卻聽見唐思月潑冷水。 “子不要得意，‘卍佛’雖然強，但沈風的百鬼夜行也不可覷。他將百鬼集於一身，實力已然是大妖怪的水平了。當初他以人禦鬼，已經讓我吃不消了，現在他成了鬼怪，實力更不能跟千年之前相比了”！ 的確，聽了唐思月的分析再加上直觀感受，沈風所散發出來氣息確實讓人感受了恐懼。不過也沒有其他法子可以想了。既然他想像一個男人那樣殺了我，我隻能接招了。 “嗬嗬嗬”！沈風忽然間冷笑起了。“師妹，這樣的畫麵讓我不禁想起了千年之前，當我的百鬼夜行大陣出現時，你也是這般模樣，其他的師兄弟也是害怕的躲在一旁呢”！ 害怕？！耳聰目明的秦寶聽到有人他當縮頭烏龜頓時就炸了。本來就心不甘情不願在一旁當觀眾的秦寶破口大罵起來，“你個龜兒子，老子會怕你這個蛋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劍捅你個透心涼”！ 吳倩在一旁拉著，拽著秦寶不讓他衝動。可秦寶卻越越來勁兒，趁此機會展示一下他的英雄豪邁。牛皮有多大吹多大！ “李道一，你奶奶的行不行！不行就換老子上，別在這老驢上套”！ 我在心裏狠狠的鄙視秦寶，不過另外又覺得踏實了很多。就算我自己不行了，起碼還有秦寶能夠頂替我。 話都到道這個份兒上了，我又怎麽能不行呢！ “擎好兒吧您嘞”！ 我豪邁地舉起了右手，向著吳倩秦寶表示我的大無畏精神和滿滿的自信。我手腕猛然一抖，一尊滿身汙跡的金鍾被我拋向空中，而我緩緩的坐下來，默默吟念起梵音！ 金鍾越過黎明的界限，猶豫蛟龍出海，在雲海中騰飛翻湧。當大地上潛伏已久光線在直射在金鍾上時，璀璨的光輝在一次閃耀在無邊的大地上。光影流傳，鍾影虛幻。伴隨著一道鍾響，悠長的律動擴散開來，似乎象征著新日的到來。 化開花敗，日落日出。這種自然的規律不應被任何力量阻礙，因為人不可逆而行。從唐思月與我靈魂合一的時候開始，我與金鍾之間的感應就愈發強烈，仿佛有某種心靈感應一般。遠在際的郎朗鍾鳴在此刻也如同在我心
中回蕩，這就是唐思月所的靈魂合一的力量嗎？ 感受著這股力量，我開始激發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因為這一道‘卍佛’，並非普通的招數，所用靈力之大，我在唐思月的記憶中已經窺見。不過幸虧唐思月有遠見，在將自己靈魂封印在金鍾裏的同時也把自己的部分力量封印其中，而這股力量終於有了用途。 半空之上，郎朗乾坤，騰騰雲霧。新日初升，雲蒸霞蔚，瑞氣騰騰。金鍾長鳴，金光耀耀。猶如一道烈日當空。 而就在光芒四射的時刻，頭頂之上的雲霧悄然變化，恍惚間有一尊如來大佛盤坐於九之上，投下慈悲與威嚴。而佛像的手掌寬大宏偉好像能掌控這片地，一股令人皮發刺痛的鄢頗幹從而落。 沈風也抬頭凝望起這尊古老模糊的佛像，千年之前有過一麵之緣。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沈風聽過的最大的笑話。而且這句話又是那個有著奪愛之恨的男人的。沈風想起書生在麵對自己的刀刃時，竟然還能不慌不亂的勸解自己。沈風就不由得想笑，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什麽我佛慈悲，願意收留你！都是謊言屁話。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君子，善人，我所想要的就是她的心而已！ 沈風凝望片刻，在低頭看看唐思月，發現往事成風，再回首已是陌路！ 沈風收羅起心緒，執手畫出陣法，陣法變幻，似有龍吟虎嘯，百獸震山。隨著沈風法訣流轉，幽暗的陣法凝聚起黑色的洪流，沈風一躍而起，迎風而上。這一躍像一條蒼龍出海，想要鬥破蒼穹。 沈風化作龍首，黑龍騰躍，百獸匿音。蒼之下，雲層之上，一暗一明，一黑一金，彼此勢同水火。 “師妹，看看我的鬼龍都不鬥得過你的大佛手”！豪放、雄渾的吼聲從際傳來。這一鬥，不是你死還是我死！ 龍本是傳中的祥瑞，而在沈風手中卻是最邪惡的鬼物，這條邪氣騰騰的鬼物與金光普照的大佛相比，不知道誰能更高一籌。 “來了”！唐思月猛然道。 黑龍怒卷騰空，金光慈悲普照。狂暴的龍吟響徹蒼穹，神聖的佛光勢不可擋，正邪之戰，從不是什麽邪不勝正這種官方之談，而是要有賭上性命不死不歸的信念。黑雲壓空將普照大地的光遮擋在雲層上，可那從而降的掌法，可不是什麽愛的撫摸。金剛怒目，也是會死人的。大佛手中凝結嬌陽之威，悠悠鍾鳴震徹邪祟汙穢。任它鬼龍在強，也不過是一條傳中的畜生罷了。 看著久久不下的情況，我心中忐忑不安，隻希望祖奶奶保佑，直接消滅了沈風。但唐思月卻沒能給我這最後的支持。唐思月的聲音漸漸變弱，而頭頂上的那尊大佛並沒有因為驕陽的光輝而顯現出強大的威能。 沈風的黑龍抓住時機，一頭栽進佛手中，一瞬間霞光萬丈，再睜開眼睛時煙消雲已散，那微弱的金光也在黑龍的嘴中暗淡… 這一場千年鬥法，終於結束了，而在普通人看來不過是空中雲卷雲舒，氣象萬千的變化罷了！ 胸口鬱結一口腥甜，忍不住一口噴出。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這金鍾的能力，畢竟這東西也曾經是沈風的東西，或許他手中也有控製這法器的手段。 空黑雲散去，而停留在盆地中的黑氣依舊存在。沈風手持金鍾徐徐而落，看著氣息萎靡的我，眼神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師妹，看來是你輸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