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躲不開的爛桃花
趙仁滿臉是笑，「喬澤，辛苦了，剛我還在和小顧誇你呢，說你演戲功底好，當初試戲的時候就打動我和導演，進劇組后更沒有讓人失望，我這次來探班，薛導可沒少誇讚你。」
喬澤取下頭盔，抹了一把汗，謙虛道：「是導演客氣了。」
顧銘招呼喬澤，「累了吧，過去椅子那裡休息，我讓方宇拿點喝的給你。我們喬澤還是新人，他今天能有這點長進，也多虧劇組對他提點得好。」
趙仁也很客氣，「對，小喬累了，趕緊過去休息，小顧你實在太客氣了，前天也是，如果不是喬澤用心找到王明啟，我們那投資人可得把整個劇組都掀了。」
趙仁主動提起王建民，顧銘順水推舟，打著想要結交的名義，打聽一些王建民的事，一天戲份拍完，顧銘正打算和喬澤回賓館后單獨商談，趙仁卻說請劇組主要工作人員和演員吃個便飯，算是犒勞大家辛苦，再者換了一批小演員，很多鏡頭都要重拍，無疑是增加大家工作量，也算是事先賠個禮。
製片人邀請，劇組人員就算再累也不可能不去，顧銘只得暫時放下原來的打算，陪喬澤赴宴。
趙仁說話實在太客氣，說是便飯，卻是帶著人特地去了市裡一家十分高檔的酒店，包了一個小型的宴會廳，擺了幾桌考究的粵菜。
眾人入席后，趙仁說了些場面話，喬澤只是男配，沒有坐在主桌上，方宇也就不怕被看到，在喬澤耳邊偷偷摸摸說：「喬哥，這製片人也太大方了吧，平時在片場我們工作餐吃得那麼寒酸，今天卻請我們吃那麼豐盛的晚宴，我都要有點不習慣了。」
顧銘瞪方宇一眼，方宇連忙捂住嘴，低頭不敢說話了。
王建民姍姍來遲，製片人和導演一起迎了上去，一些會來事的演員也煞有其事地跟在後面，王建民表現得很平易近人，「大家坐，不要客氣，大家都是一個劇組的，小趙以前和我說一個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會像家人一樣相處，我當時不能理解，但自從明啟出意外，大家儘力幫忙尋找，我才切身明白這種感情。」
眾人連忙客氣一番，王建民看見喬澤，招呼說：「小喬，你怎麼坐這麼遠的位置上？來，過來和我坐一塊兒。」
喬澤和顧銘面面相覷，顧銘搶在前面和王建民寒暄，「王總，百聞不如一見，我是喬澤的經紀人，弊姓顧，之前的事我都聽喬澤說了，因為王明啟的事，王總對我們喬澤也很關照，我們喬澤其實是個實誠人，後來一個勁和我說不好意思，就因為覺得搶了薛導和製片主任的功勞，如果不是這兩位發話，他個心眼粗的都沒有發現王明啟不見了，這真真是歪打正著，運氣好罷了。」
王建民笑眯眯道：「小顧，你不要太見外，我和喬澤都是自己人，你這麼生疏客氣，我才會不高興。」
顧銘想了想，才又接上話來，「是，是，是我糊塗了，我們一個劇組的，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麼好客氣的。阿澤，既然王總這麼說，那我們就過去坐吧。」
喬澤手指扣著桌子，沒有動作，王建民老神在在看著他，他是整個劇組的中心，連帶著其餘人包括導演都關注喬澤的舉動。
喬澤走到王建民身邊，王建民格外熱情地拉他坐下，導演和製片人不著痕迹地打量喬澤一眼。
席間喬澤不怎麼開口，都是顧銘左右逢源，替他張羅。
自從電視劇開拍后眾人都沒怎麼好好吃過，面對這一桌子菜，又是名正言順的犒勞宴，眾人吃得十分盡興，喬澤動筷不多，王建民顯然時時關注著他，「怎麼，這裡的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早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選粵菜了。」
這話顯得太過古怪親昵，又毫不避諱主桌上眾人的視線，喬澤更是食不下咽，手指用力捏了捏筷子，又鬆開，才雲淡風輕道：「本來就眾口難調，王總對我們這些藝人已經很妥帖了，如果隨了我的口味，到時候又有其他演員不適應，豈不是太為難王總了？這份心意我領了，我猜測王總應該會是我演員生涯里遇到最體貼大方的老闆了。」
余靜幫腔道：「可不是嗎？薛導，下次拍戲還要叫上我啊，我都捨不得離開你們劇組了。」
眾人笑了一陣，順便恭維王建民一番。
王建民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喬澤越是要推開他，越是想淡出眾人視線，他偏偏越是要撩撥這個男人。
後來王建民想，如果喬澤和其他演員一樣上趕著討好他，他也未必那麼稀罕喬澤了。
「其他演員的口味可不在我考慮範圍里。小趙，你平時做事我都放心，這整個劇組人員眾多，平時些開銷是大，可是不該省的地方你絕對不用為我這個投資人省著，大家拍戲已經夠辛苦了，吃的住的上面，可就不能再虧待他們。我和喬澤也沒有多久不見，他人都瘦了，如果《衛子夫傳》拍完他還沒有胖回來，我到時候可要怪在你頭上了。」
趙仁暗中帶著審視掃了喬澤一眼，面上笑道：「王總說的是，這點是我考慮不周，等會兒我一定提點下面。喬澤，自你進劇組我是一直看好你的，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我先敬你一杯，以後片場上發生什麼事，你不用客氣，儘管和我說。」
王建民以前就和喬澤認識，對喬澤態度不同尋常，在座都是在演藝圈裡打磨出來的人精，本來就對二人關係有所猜疑，加上製片人這樣的身份都放下身段去捧喬澤，更是證實了眾人心裡的猜測。
一時間各種目光落在喬澤身上，令他彷彿回到富豪飯局那晚，如坐針氈。
顧銘知道他不痛快，上前幫他擋下那些應酬和奉承，就怕喬澤控制不住情緒失態。
喬澤轉頭，目光幽幽地看著王建民，王建民大方地摟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說：「喬澤啊，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你總是在我面前釣著我卻又不讓我得手，也不是個事啊，你不如再考慮一下，如果我得償所願，說不定對你我都好。」
喬澤垂目冷漠道：「多謝王總抬愛了。」
事後王建民倒沒有再為難喬澤，然而他做下的姿態已經給主桌上那些在劇組裡舉足輕重的人物留下信息——他與喬澤關係曖昧，喬澤是他罩著的。
喬澤回到賓館將書桌上的行禮全部掃到地上，方宇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喬澤不論面對什麼事都雲淡風輕，好像沒有事是難得住他喬哥的，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喬澤失態！
方宇只是助理，沒有跟著喬澤、顧銘到主桌上去，所以對於主桌上發生的事不甚清楚，顧銘沒有和他細說，看喬澤大發雷霆，也沒有制止，反而鼓勵說：「你心裡有怒氣發泄出來也好，千萬不要憋著，別忘記還有我在。」
喬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重摔坐在床上。
方宇偷瞄著二人神色，不敢打岔，顧銘對他說：「你先回房裡去吧，我有點事和喬澤說，等我們有了決定，會把詳情告訴你的。」
不是顧銘看輕方宇，只是方宇□□怨分明，如果他和喬澤沒有個主張，還真不敢冒然把王建民做的那些腌臢事告訴給方宇，免得他衝動起來能把屋頂給掀了。
方宇也知道輕重，哦了一聲就乖乖離開了。
顧銘說：「王建民是故意的，他沒有向星媒施壓，卻在劇組裡敗壞你的名聲，我看這一頓犒勞宴也是打著趙仁的名義，實則是王建民的主張，他這麼勞師動眾，就是要在那些導演、製片人、主演面前將你打上他的標籤，讓大家都懷疑你和他的關係。」
喬澤聲音嘶啞道：「顧哥，照你說這種情況可以怎麼辦？」
顧銘也很頭疼，他很看好喬澤，喬澤這些日子以來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偏偏王建民出現得那麼不是時候，如果再晚兩年，不，就算只給他們一年時間，他也有把握把喬澤送到更高的高度，至少不會讓王建民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
「你和王建民之前有什麼糾葛？」
王建民這一舉動分明是逼迫喬澤站在他身邊，不然喬澤沒有依傍，又平白被潑了髒水，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這件事來攻擊喬澤，以他們目前處境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喬澤揉著額頭，「就是之前孫彥勉強我去富豪飯局那次認識的，他當時也表現得對我有點興趣，但不過是一時新奇罷了，那時候有富豪為難我，他也沒有出面做些實質的舉動幫我，飯局之後他如果有心，想要知道我的聯繫方式也不難，但他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面，他又會這麼執著。」
顧銘斟酌道：「那個晚上……你是怎麼脫身的？」
「……我有一個朋友，恰好也出席那場飯局，他帶我離開的。」
顧銘對魏旻還印象深刻，「就是第二天送你到星媒的人？」
「嗯。」
顧銘擊掌，面上一喜，「你為什麼不試著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