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捲土重來，無冕之王

  而那些和喬澤不熟的藝人，也交頭接耳嘻嘻哈哈，明著暗著說他閑話。


  喬澤更加安靜，連筷子也沒有動幾下，倒是王建民很是擺出一副體貼的樣子，不停招呼他。


  願意來這種場合的藝人大概什麼情況，在座的都清楚，看王建民有心，另幾個和他交情深的不由得調笑他幾句，言語間還不乏露骨的話。


  「我和你們說，別看我們王老弟長相老實，人家就四十不到，家裡建築公司風生水起，這些年房地產多熱知道吧？你們說建房子怎麼能少建築行業？」有個老闆說著拍了拍身邊女藝人的后腰，又頗有暗示性地撫了撫，「能訂到這家私人會所，也是因為王總是這裡的會員，伺候好他，下一部戲你就是主角了。」


  另一個少年大著膽子問：「那魏總呢？家裡是做什麼的呀？」


  「你年紀不大心倒挺大，魏總那身家你就不要想了。」


  在場的老闆都笑了起來，不無諷刺的味道，那少年自己也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真沒有聽出來，還是假裝不懂。


  飯局前期眾人聊了一些生意場上的事，這一圈人多少都和房地產有關聯，這些藝人們都不懂，也沒有插話的餘地，到後半段吃飽喝足，富豪們也有了玩鬧的心思，幾個女藝人最先被開黃腔，有的直接被灌酒。喬澤也喝了不少，這種場合你越是拒絕，越容易招來別人惦記，還不如喝個痛快。


  喬澤很注意分寸，覺得有點輕飄飄的了，借口方便，立刻離席，卻是一個人跑到廁所里，催吐去了。


  對著馬桶吐了半天，喬澤又發起愣來，他的心情就像現在自己喉嚨里的滋味，又梗又酸澀，也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好半天他才出去，用清水撲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滴滴答答掉水的面容。


  他想成為娛樂圈巨星，然而現實是他現在落魄得像條狗。


  喬澤失笑，脫下西裝外套，又鬆了松領口，拿起籮筐里毛巾擦了下臉，整理好儀容。


  有人走到他身邊的洗手台打開水龍頭，開口說：「有意思嗎？參加這種場合。」


  「那您？又覺得有意思嗎？看上去潔身自好，卻也出席這種飯局，看著那群人像玩弄擺件一樣對待那些藝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畢竟您也是那個階層中的一員。」


  魏旻目光掃了過去，他側目看人的時候顯得銳利又有氣勢。


  喬澤卻沒有被他嚇到，相反的，他理了理衣領，做出正經的表情，連目光都顯得很嚴肅，「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雖然只是個小演員，但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想演戲，也只會演戲，不論你們是什麼權貴，我不想搭理的時候絕對不會搭理你們，我就是那麼任性，即使你們事後，公司事後打壓我，將我踩到地上，我也有自己的辦法再站起來……你想我這麼說么？魏總，抱歉，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可是社會就是這樣的，我做不到迎合這些骯髒的事，但某些特殊時刻，也不得不讓步，啊……為什麼和您說這些呢？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魏旻說：「抱歉，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是上趕著出來賣的嗎？」喬澤傾身，他的五官十分俊美，眼睛又大又長，顯得十分秀氣，就算是貼到近處看，也只能讓人更直面感到他容貌出眾，而不是找到什麼不足。喬澤聲音很輕，半吐著氣道：「你以為你們是什麼啊……」


  魏旻抬頭，不避不讓，正視喬澤的眼睛，兩人都有片刻的愣怔，喬澤退後，「抱歉，我冒犯了。」


  「……沒關係。」


  喬澤低頭輕聲說：「我先回包房了。」


  包間的氣氛已經越來越熱，有幾個藝人已經被放倒了，然後半推半就地被富豪抱在懷裡，喬澤如坐針氈，除了那位王總，另有一位富豪糾纏上來，甚至找了白酒和黃酒，要喬澤混著喝。


  喬澤實在不情願，那王建民出來道：「老弟，別那麼過分，你這麼不憐香惜玉，以後哪裡還請得到這些朋友陪我們一起熱鬧？」


  那富豪鬆口道：「那就一杯白的，一杯黃的，看在王總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他拍了拍喬澤的臉頰，心裡驚嘆，這演藝圈的藝人就是不一樣，即使是男人，這皮膚竟然也不比女人差。


  魏旻進包間的時候，喬澤已經喝了一杯，正要拿起另一杯的時候，魏旻上前說：「夠了。」


  喬澤整個腦袋已經是糊了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委屈塞滿他整個心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只麻木地要取另一個杯子，魏旻皺了皺眉頭，抓住喬澤的手腕，「不要再喝了，喝醉了到時候不舒服。」他轉頭對王建民和那富豪道：「我看他已經醉了，先帶他離場，你們慢慢玩，會所里還有酒吧，你們可以直接在那裡進行第二場，我也是這裡會員，今天我早退場，就讓我做東吧，算賠個禮。」


  那富豪連忙笑道：「魏總太客氣了，既然不舒服是該早點回去，看我，太沒眼色，早知道喬澤酒量不好，我肯定不會鬧他的。」


  王建民說：「司機有在等你嗎？」


  魏旻道：「有的。」


  喬澤走路不太穩當，魏旻猶豫了一下，還是扶住他，兩人半抱著離開。


  剛才勸酒的富豪臉色當場就變了，詢問道：「這喬澤和魏旻是什麼關係？我該不會得罪魏旻吧？」


  王建民安慰道：「不會，我這世侄打理公司也很多年了，那麼大一個世泰集團，如果是個意氣用事的小年輕，那集團里那幫成精的老狐狸股東還不得鬧翻天了？」


  那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立刻鬆了一口氣。


  王建民隨即臉色又一變，「不過老弟，我也得說說你，這大家好好出來玩的，做什麼要把人家小喬折騰成這樣？你們別看這些小苗子現在還生嫩，以後說不定都得成大明星的，你們現在玩得高興了，等明兒小明星清醒過來，嘿，不是自願的，再鬧到你們家裡頭，看你們到時候怎麼收場！」


  那些個富豪表情一僵，以前這代人大多講究門當戶對，家裡主事的老婆身份不一定低，聞言許多人行為都收斂了許多。


  車上，魏旻道：「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喬澤不回答。


  魏旻看過去，喬澤正扭頭看著窗外，夜裡霓虹燈顯得特別好看，又在江邊，江對岸極具民國風味的建築排了一排，燈火璀璨。


  有一艘豪華游輪恰好開過，似乎還能想象上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繁華場面。


  「喬澤？」魏旻又叫了一聲。


  「嗯？」喬澤茫然地看他。


  「你家在哪兒？」


  「我的家……」喬澤眼裡放空，恍惚了一會兒，又急促看了魏旻一眼，顯得有點無助。


  魏旻：「……」


  魏旻對司機吩咐道：「去我郊區別墅。」


  到別墅的時候，喬澤已經睡了過去，又被魏旻叫醒，含糊地□□一聲，又揉著額頭。


  司機說：「老闆，他這樣子明天起來一定難受，回去還是弄點解酒的給他喝吧。」


  魏旻問：「什麼能解酒？」


  「蜂蜜水、生薑都能解酒。」見魏旻皺了皺眉，司機料想他覺得麻煩，又靈機一動道：「最方便的還是牛奶或者酸奶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魏旻扶著喬澤下車。司機也不敢走，連忙扶住喬澤另一邊，兩個男人合力將喬澤送到別墅客房裡。


  打發走司機后，魏旻先沖了一把澡，回頭逐漸清醒過來，看著客房裡睡死過去的喬澤，他又有點納悶自己今天的行為，平日他不是會主動招攬麻煩的人。


  喬澤恰好翻了一個身，原來他沒有睡著，半睜著眼睛看著外面，只是神情很平淡，人也很安靜。


  「你要起來洗澡嗎？」魏旻坐到床邊。


  喬澤不動，魏旻見他逐漸蜷起來，像個蝦米，到底185的人了，顯得可憐兮兮的，魏旻不由得好笑，又推了推他，「聽見我說話了嗎？」


  喬澤頂著毛絨絨，亂掉的頭髮坐起身道：「什麼？」


  「洗澡。」魏旻強調。


  「哦……」喬澤拖拉著拖鞋一步步緩慢地挪到衛生間。


  魏旻看他杵在那裡不動，低聲嘆了一口氣，他何時這樣伺候過別人？


  給喬澤放了洗澡水，喬澤悶不吭聲地脫衣服，魏旻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他以為藝人也只有臉好看了，身材一定不會胖，但肯定不會太有料，沒想到喬澤腹部肌肉排列得整整齊齊的，人魚線也很清晰漂亮。


  「不錯啊。」魏旻調侃道。


  喬澤又脫了褲子，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他的臀部也很翹，被內褲包裹著，看上去鼓鼓的，又圓又有彈性。


  ……


  如果不是喬澤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魏旻幾乎要懷疑他是在勾引自己，雖然自己不是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