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捲土重來，無冕之王
喬澤心裡大約知道製片主任的心思，也不因此得意，交談間表現得又風趣又得體，兩人回到攝影棚，喬澤從方宇那裡知道楊漢回來后就把羅敏叫走，可能也是懷疑這醜聞里有羅敏的一點功勞，知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更是覺得暢快。
在劇組裡的日子過得飛快，沒多久后喬澤的戲份就結束了，臨走前崔導說：「有機會我會再找你合作的。」
喬澤當時候只是當客氣話聽過就算了，畢竟他名氣還不響，在一些製片人眼裡是挑不起大梁的，而小角色又犯不著崔導替他惦記，畢竟導演是劇組裡最貴人事忙的職務了。
這幾天最讓喬澤上心的其實是更換經紀人的事，自那次與顧銘談了之後就沒了下文，顧銘那邊沒有表示，他也不再主動詢問，第一次是為了搭橋，再主動就顯得自己掉價，而且喪失主動權了。
領到片酬尾款，喬澤又屬於空檔期，就請方宇吃飯當是犒勞。兩人去了一家檔次比較高，*性也很好的西餐廳。
方宇有時候遇事會顯得沒分寸，但勝在對喬澤一心一意，人也沒什麼心眼，這會兒挺不好意思的，「喬哥，讓你破費啦，下次我領獎金也請你吃飯，就是我這工資吧，也去不起這麼好的地方。」
喬澤失笑，「跟你喬哥客氣什麼。你也知道我底細，我現在也沒什麼積蓄，只能難得帶你來見見世面，不過以後我們總會發達的，別說到時候喬哥不帶你來，就怕你自個兒還看不上。」
「喬哥~~~」這話把方宇感動得聲音都出來波浪線了，弄得喬澤忍俊不禁。
喬澤畢竟有上輩子的積累在，西餐禮儀很標準，方宇刀叉使用還不熟練，男人蠻勁又大，幾次刀切在瓷盤上弄出刺耳的聲音，不過在場只有喬澤，是自己人，鄰桌也隔得遠，又有隔斷，所以方宇沒有感到太尷尬。
卻沒想到楊漢也會在這裡吃飯，離店的時候路過他們這桌，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當場諷刺道：「我說是誰，吃個西餐哐哐噹噹的聲音沒有消停過，一點西餐禮儀都沒有，下次我要向這裡經理提議，如果不看著點人招待，再來這樣檔次的餐廳就是拉低我的身價，我還會和圈內朋友都通知一遍，不要再來這家餐廳消費了！」
喬澤把衝上來的方宇按了下去，微笑道：「請自便。不過說之前先讓我和助理離店。」
楊漢以為喬澤這是在示弱，不禁洋洋得意。
喬澤笑容越深，「畢竟我和你也是同行，當餐廳經理聽到你的意見笑話你既沒見識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的時候，我真不想有半點受到你連累的可能。」
「你，你說什麼？！」楊漢胸膛急劇起伏。
「我說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過是演過幾部電視劇，稍有點名氣，就到處作福作威，以為自己多少尊貴，卻不知道娛樂圈裡每年有多少像你這樣咖位的明星被新人擠到後面去。」
楊漢尖聲道：「我至少名氣比你高，我不算什麼，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楊漢的聲音太過突兀，餐廳里環境又雅緻清靜，頓時不少顧客都看了過來，對楊漢指指點點。
在這樣檔次的餐廳里用飯的都是些權貴或者企業高管，楊漢一點都不想在這樣階級的人心裡留下負面印象，況且，他身邊還站著一位更加了不得的人物！楊漢頗為剛才自己的失態懊惱，連忙看向身邊的男人，強作笑臉道：「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我在片場里就和這位……」他甚至不想提到喬澤名字，頓了頓之後略過，繼續道：「有點不太愉快，你也看到了，他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
大概楊漢自己沒有察覺，喬澤聽來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帶著點撒嬌和親昵的，難道眼前這位就是楊漢眾多金主之一？
喬澤沒想到魏旻也就是這樣的檔次而已。他心裡失望，但臉上不露分毫，甚至和魏旻打了聲招呼，「好巧。」
魏旻點頭，「既然有緣再見，不如留個聯繫方式吧，也好讓我還你一頓飯。」
喬澤避重就輕道：「不過小事一樁罷了。」
喬澤如此態度，以魏旻的身份自然也不會主動示好，他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一步。」
喬澤敏銳注意到他說的是我，並不是我們。他挑了挑眉，諷刺地看向楊漢，也難為他惺惺作態半晌，原來魏旻還不將他當一回事。瞧見楊漢那鐵青的臉色，喬澤心裡大為快意，對魏旻笑容不由更真切了一些，「那我不打擾你了，有空再聊。」
魏旻人高，腿又長，疾步走的時候顯得又利落又瀟洒。
楊漢五官還行，身材卻是普通，追魏旻追得很是艱辛，偏心裡不敢有半點怨言，「阿旻，你是不是生我氣？不好意思，我剛才是氣糊塗了才這麼失態，你不知道喬澤那人有多可惡——」楊漢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魏旻停下腳步，擋在他面前，冷聲問：「你叫我什麼？」
楊漢討好地笑了笑，改口道：「魏總。」
魏旻打量楊漢的神態片刻，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周圍有很多異性環繞，其中不乏才色兼備，家世也出眾的，我怎麼可能會看中你一個娛樂圈跌打滾爬的？說實話，你今天可以對我獻媚，難不保以前沒有對其他人這樣殷勤過。我，對公交車沒有興趣。」
「你，魏旻，你別太過分了，我可以告你誹謗！」楊漢氣得渾身發抖。
魏旻手扶在打開的車門上，不同於上次喬澤撞見時那輛低調的商務車，他今天駕駛一輛名貴又外形出挑的跑車。魏旻優雅地回過頭，名車與帥哥，本是養眼的畫面，然而那高高在上的神態配上他剛才惡毒的言語，叫楊漢眼下氣得咬牙切齒，恨得抓心撓肺。
「可以，我的律師團隨時等候你。」魏旻利落地跨上車，關門前又笑了笑，「自己打車回去吧。」
「魏旻！魏旻！魏旻！」楊漢捶胸頓足怒號。
停車場暗處，方宇看著楊漢發狂的模樣吞了吞口水，未免與瘋子再碰上，兩人不約而同決定等楊漢離開后再出去。
坐上車后，方宇鬆了一口氣，接著又來了精神，對喬澤道：「喬哥，你剛瞧仔細了沒？卧槽，楊漢還被圈裡稱作四大小生候選人之一，如果剛才的畫面被狗仔拍到……別說什麼四大小生候選，板上釘釘的四大瘋子，不，頭號瘋子才對！」
喬澤態度很淡然，「你哪兒看到的消息？就他的演技還四大小生候選？是他雇水軍吹出來的吧。如果不是崔導隨口說了句我的演技比他好，他至於還指使羅敏和我對著幹嗎？」
方宇摸了摸鼻子，態度誠懇，「喬哥說的是。喬哥，我看楊漢對魏旻的態度，魏旻確實很有來頭，你剛才對人那麼冷淡，沒關係吧？」
喬澤揉了揉額頭，胳膊支撐在車窗上，「我開始以為他是楊漢的金主，所以對他不是很瞧得上。算了，現在人都走了，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見面，我當面和他道歉吧。」
方宇竊笑道：「哪裡還有下次，再有下次喬哥和他也太有緣了，還道什麼歉，乾脆以身相許得了。」
「你這臭小子！」喬澤推了他腦袋一把，笑罵道。
喬澤沒想到方宇一句戲言還能成真。回想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喬澤沒有等到顧銘的好消息，反而他向顧銘投橄欖枝的事情不脛而走，基本上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消失了很久都沒有出現的孫彥破例出現了一次，把喬澤叫到公司會議室，臉上帶著一堆假笑，招呼喬澤落座。
喬澤自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了點不快，孫彥向來看他不順眼，又有這樣的事傳了出去，畢竟經紀人提出申請帶一名藝人，和藝人主動提出更換經紀人是兩碼子事。前者頂多代表這位藝人受人看好，原經紀人如果不在意，更換也就更換了，後者卻是明擺著在原經紀人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如果孫彥鐵了心要報復他，不讓他轉組，他以後的日子怕會艱難很多，重蹈覆轍再次被雪藏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喬澤的擔憂只持續片刻，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上輩子那樣的艱難處境都度過來了，這輩子又怕什麼？有前車之鑒，總不會比以前還差。
喬澤定下心，微笑地看著孫彥虛偽的嘴臉，一個經紀人在他這個演員面前做戲？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孫彥道：「小喬啊，最近剛拍完一部電視劇吧？辛苦你了，這兩天又在空檔期？叫我說年輕人，就該乘著可以拼的年紀辛苦一把，以後才不會吃虧。接新戲還要等一段時間，但我這裡還有幾個活動，可以安排你去露露臉。」
喬澤滴水不漏道：「孫哥，謝謝你吶，你整日跟著俞存跑也挺辛苦的，我這段時間就不讓你再費心了，正好在上一部電視劇里看到自己很多不足，導演對我又很不錯，說我的戲雖然拍完了，但有空還能去片場里多觀摩多學習，我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正有這個打算，恐怕空不出檔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