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雙皇提親
鳳傾顏轉過頭，不再看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原諒？你不覺得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嗎？也許過不了多久，你也將會變得一無所有。”
雲無雙依舊鎖著她，他癡癡一笑，“如果你想要我的江上，我可以拱手相讓。”
縱江山如畫，又怎敵你嫣然一笑？
鳳傾顏驚訝地轉過頭，怔怔看著他，接著，她亦笑了。
拱手相讓？
嗬，多麽好聽的話！
可是，我不稀罕呢！
“你不信嗎？隻要你想要，甚至我的命，都可以給你。”雲無雙心中陣陣疼痛，你可知你那一笑，就如萬把利刃，刀刀都劃在我的心上。
隻要你想要！
隻要你想要！
鳳傾顏的止住了笑意，她分辨不清他眸中的認真是真是假，甚至也分不清，她想要的是什麽。
他的江山？
不，她沒有興趣，而且她已經想好，等到幫助年樂收回國土的那一日便是她收兵的那一日，隻要寶未不再相逼，她定不會主動發起戰爭。
他的命？
她想過，也那麽做過，可是這一刻，她竟然迷惑了……
雲無雙向前走了兩步，他握住鳳傾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知道這裏裝著什麽嗎？這裏沒有萬裏江山，沒有佳麗三千，它很小，小到，隻容得下一個人。”
鳳傾顏微怔，她沒有想到雲無雙會握她的手，更沒有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可是我傷了她，我知道她恨我，但是請你相信，一切都非我所願。”
鳳傾顏的唇微微動了動，良久，她沒有吐出一個字，而是冷冷抽回手。
雲無雙心中一空，就如那空了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鳳傾顏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難道一句非我所願便可以抹殺所有的一切嗎？！就算哥哥的死不是由他而起，但是娘親的逝世呢！
就算她可以忘了他對她的侮辱，但是娘親的死，她是不會忘的！
永遠不會！
她忍住心中的酸澀，冷聲道：“既然泉皇沒有什麽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她轉身，不帶半點猶豫。
“你在害怕嗎？害怕我的感情是真的，害怕自己對我動心。”雲無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鳳傾顏的腳步頓了頓。
“我以為自己喜歡的是葉半夢，可是直到地圖被盜，我才知道，不是。已經有一個早早奪去了我的心，可能是在第一次的纏綿，可能是那一次的交易，也可能……在洞房那晚……”
雲無雙癡癡道，這些話，他在心中說了好多遍，今天，終於可以說出來了，“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不是他們奸細的時候，我有多麽的悔嗎？可是，我又感謝他們，也許沒有他們，我便再也無法遇見你了，那麽，對於你來說，我隻是洞房夜斃命的丈夫，而對於我來說，你隻是我脫身的借口。”
雲無雙對著鳳傾顏的背影，說出心中所有的話。
“即便舍棄所有，我獨獨無法舍棄你，就算我擁有一切，可是沒有你，那麽我也是一無所有。”
即便舍棄所有，我獨獨無法舍棄你，就算我擁有一切，可是沒有你，那麽我也是一無所有……
鳳傾顏聽著，可是自始至終，她不曾回過一次頭，最後，她還是抬起腳，毅然離去。
即便舍棄所有，我獨獨無法舍棄你，就算我擁有一切，可是沒有你，那麽我也是一無所有……
為什麽，為什麽她的腦海中都是這句話，為什麽，她會心痛？
她一路踉蹌，一路匆匆。
可是不論耳邊的風聲怎樣的大，那個溫柔認真的聲音卻總是盤旋在她的耳邊。
她怕了嗎？
……怕……會動心……
……怕……他的感情是真的……
她一路疾馳，眼裏閃過娘親慈愛的笑臉，閃過哥哥寵愛的表情，閃過她所經曆的恥辱……
一幕幕，這般清晰，怎麽可能……抹殺？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這些又算什麽？算什麽！
幾日後，寶未和年樂簽訂協議，寶未讓出所占領土，從此兩國互不侵犯。
好像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但是其實，什麽都變了。
兩個月的時間，逝去了多少無辜的生命；兩個月的時間，破壞了多少個幸福的家庭；兩個月的時間，碎了多少的心，又圓了幾個夢？
慕蓮亭中，佳人獨立，而池中，卻沒有了青蓮飄香、翠葉成陰。
鳳傾顏最後望了一眼殘敗的池子，轉身而去，而她的身後，雪王悄悄地跟著她的腳步，生怕擾了她思緒。
“顏姐姐，皇爺爺讓您過去。”路上，鳳傾顏遇到了玉澈，而此時那個十歲的小人兒正是一臉寒冰，甚至頭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同鳳傾顏說話。
鳳傾顏唇角勾了勾，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怎麽了，誰惹我們的太子殿下了，看你的臉，都快結成冰了。”
玉澈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抓住鳳傾顏不安分的手，冷聲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難道和我有關？”鳳傾顏笑道。
“哼，自己看去！雪王，走，我們玩去。”他臭著小臉，不理會鳳傾顏，拉著鳳傾顏身後的雪王。
“好好好，小家夥，你們去玩吧，我去看看。”鳳傾顏搖了搖頭，輕笑道。
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
看著玉澈和雪王走遠，鳳傾顏也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白華殿裏傳出陣陣笑聲，鳳傾顏站在殿外，蹙了蹙眉。
守在殿外的小太監看見鳳傾顏便笑嗬嗬地迎了上來，“小公主，皇上等您很久了。”
鳳傾顏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推門入殿。
既然外公在白華殿見客，那麽說明他們所談並非國事，而且還讓她前來，那麽會是什麽事？
鳳傾顏想著，進入了殿內，主座上，玉鵬正喝著茶，他一臉笑意，看樣子心情很好。
鳳傾顏看了看下座，卻是猶如雷擊。
玉鵬的右邊，雲無雙一襲紫色錦袍，優雅高貴，卻又帶著幾分慵懶，幾分冷峻。
而他的左邊，是一襲黑色錦袍的海昊焱，海昊焱有著和雲無雙不同的氣質，他不似第一次看見鳳傾顏那晚時的慵懶和邪魅，而是帶著點點溫和的笑意，可是笑意中卻也藏著無法捉摸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