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太子的真麵目
此時的他已是風燭殘年，再沒有當年的熱血和鬥誌。而唯一讓他放不下的，就是他僅剩的那三個兒子。
其實自從上次發病，他就應該讓位的，可是，他卻有些猶豫不決。
太子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而四皇子生性愛玩，雖然已經十九歲了，可是仍然像個孩子一樣，至於那個五皇子……
泉瀚咳了幾聲，看來，他要在太子和老五之間做選擇了。
看著為自己施針的鳳傾顏，泉瀚突然想起了那個病逝的三皇子。事已至此，他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之意的，可是，這也怪不得他。
“傾顏，你好像和偉澤他們走的很近，你覺得朕的幾個兒子怎麽樣？”
聽到泉瀚的問話，鳳傾顏下了最後一枚銀針，態度恭敬道：“皇上的幾個兒子各有特點，各領風騷。”
聽到鳳傾顏含糊不清的回答，泉瀚開懷一笑。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這是在那天壽宴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的，是以，此時的他非常喜愛鳳傾顏。要是他的哪個兒子也有鳳傾顏一樣的聰慧心思，他也不至於這樣的猶豫不決。
給泉瀚針灸，匆匆又過了幾個時辰。此時已是九月天，天也黑的早了。天蒙蒙黑之際，鳳傾顏和泉瀚告了退，回到了心澤殿。
看到鳳傾顏的身影，聽荷喜滋滋地迎了過來，接過了鳳傾顏手中的藥箱，道：“小姐，你快梳洗一下吧，四皇子那會就備好了晚膳，就等著你回來呢。”
鳳傾顏一笑，她可是十分了解這個丫頭的，“是你餓了吧，小饞貓。”
被鳳傾顏看穿了心思，聽荷羞紅了小臉，嗔怪道：“小姐，你又取笑聽荷。”說著，邊遞上拭手的濕帕。
鳳傾顏寵溺一笑，淨了手，便和聽荷去了正殿的膳堂。
這是她要求的，不能老是麻煩泉偉澤將膳食設在她的房裏，畢竟她是客，理應客隨主便。
來到宮中的這幾日，泉誌澤倒是每天都往心澤殿裏跑，雖然有時仍是一逞毒舌之快，但是每每都是甘拜下風。
隻是聽荷和泉誌澤好像是冤家一樣，每次都吵個死去活來。
忙碌了一個下午，鳳傾顏也有些乏了，用完了膳她便回到了住處，早早的睡下了。
這幾日，她每天睡的都不安穩，以前的夢魘再加上宮中的險惡都讓她輾轉難眠，但是今日她卻睡意很濃，很快便睡了過去。
鳳傾顏睜開朦朧的水眸，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到天亮的，可是外麵仍然還是一片漆黑，本想再睡一會的，可是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桌前正站著一個身影，而且還在打量著自己。
鳳傾顏豁然睜大雙眼，睡意全無。
待看清了來人後，她的心才平靜了下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但是她認得他。
這個男人是雲無雙的手下，記得那日她被打時，就是這個男子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她的。所以心底裏，對他沒有對雲無雙那樣的憎恨和厭惡。
男人顯然也是感覺到鳳傾顏的醒來，他走到榻邊，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冷聲道：“你醒了就好，這是少主讓我交給你的。”
鳳傾顏起身，接過書信，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以前都是雲無雙親自找她的，怎麽今日卻是讓手下傳信？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省得見他了。
“我知道了。”鳳傾顏的聲音也是平淡如水。
男人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既然完成了任務，那他也沒有多留的必要，下一刻便沒入了黑暗之中，隻是在黑暗中卻留在一句低沉地話語：“我是年軒夜，以後就由我和你聯係。”
年軒夜。
鳳傾顏望著無邊的黑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坐在黑暗中良久，鳳傾顏才輕聲下了榻，點了一盞燈，借著昏黃的燈火打開了那封信。
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入眼簾，一張信紙上隻有寥寥數語，卻讓鳳傾顏心越發的忐忑。
沉思了片刻，鳳傾顏將信放在了燭火之上，火光越來越大，直到快要吞沒整封信時鳳傾顏才放開了手，僅剩的一角信紙掉落在地，也化為灰燼。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煙味，很淡很淡，卻又久久不散。
鳳傾顏吹了燈，卻是了無睡意。她隻是靜靜地坐在桌前，似是在望著黑暗，又像是什麽沒有看見一樣，隻是望著一個方向，久久不曾回神。
她知道雲無雙的人一直在監視她，她也知道，既然入了這皇宮，她定然無法全身而退，可是，在這皇宮之中，仍然有著屬於她的那份美好，那就是泉偉澤和泉誌澤。
對於他們，她是誠心相交的，可是，她要連這唯一的一份美好也要失去了嗎？
也許是她太天真了，聰明如雲無雙，又怎麽不利用這一點呢？
她能夠忘了他們是皇子，也便有可能是將來的皇帝，可是雲無雙又怎會忘？他又怎麽會隻把矛頭對準太子？
可是，一想到她要有目的地接近他們兄弟兩個，她的心裏就有著濃濃的愧疚和不舍。
雲無雙不放心他們兩個，但不代表她也不放心。他讓她摸清他們的心思，監視他們的行動，她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可是並不代表她會讓這份友誼變質的。
思索了良久，鳳傾顏的心中才微微好受了一點，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這時的她才感覺到涼意，原來她一直都隻穿了一件單衣。
起身穿上衣裙，鳳傾顏剛剛穿戴整齊，聽荷便端著銅盆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她被鳳傾顏嚇了一跳，隨即吐了口氣，道：“小姐，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早，我還以為是賊呢。”聽荷放下銅盆，浸濕了錦帕。
鳳傾顏一笑，“醒的早了些，便起來了。”說著接過聽荷遞過來的帕子，淨了臉和手。
“小姐，那會王公公來過，說是等你用完早膳就去怡心殿。”聽荷為鳳傾顏打理著秀發，一邊說道。
“嗯。”鳳傾顏淡淡地應了一聲，一直看著銅鏡中那張熟悉的麵容。
這張麵容跟了她五年了，隻有她是玉指公子的時候她才以真麵目視人，可是她好像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她真實的麵容，甚至腦海中一直認為，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