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高二的那年,許城讀高三。
高三是最緊張的一年,許城也為了學習辭去了會長一職。雖然他有抽時間來陪我,但是學業太過繁重,他並不能每天都陪在我身邊。
和許城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喜歡調侃著喊他“會長大人”,而他也還是一直喊我“蘇韓同學”。似乎我們都喊習慣了,一時繞不過口來,我也順著去了,沒管太多。
他一心忙於學習,也有遠大的目標要考個好學校出去。甚至還跟我說過,他想要出國去學習。
許城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我們四五天都見不到麵,高三也是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沒了許城陪在我身邊,在學校裏的日子也開始變得無趣起來,耐不住無聊的我,也似乎回到了高一那會的日子,撐著不良的口號到處招搖過市惹事生非。
“這女朋友還站在這裏呢!小三還有臉繼續留下來?”我輕輕挑眉,冷冷地斜睨著許城他們班的班花。
“蘇韓熙你把話說幹淨點!我和許城清清白白怎麽能忍得了你這麽說?!”班花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我大聲的吼著。
我輕輕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沒任何反應的許城,不甘心地繼續說道:“是呢!我相信我家會長那是清清白白的,但你也就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對我家會長的那點小心思呢!”
“是!我喜歡許城又怎麽了?像你這種不幹不淨的綠茶婊有什麽資格和許城站在一起?有什麽資格配得上那麽優秀的他?!”班花被我揭穿心思後顯然有些氣急敗壞起來,羞紅著一張臉朝我罵了起來。
“比得過你這白蓮花咯?”我邪邪地勾著唇,望著許城逐漸黑起來的臉,心中卻沒有一絲吵鬧的快感。
“蘇韓熙你就是一個賤人!你以為誰不知道你是靠不擇手段得到許城的啊!”
“有本事你也不擇手段試試看!”
“夠了!蘇韓同學別再無理取鬧了!你走吧。”就在我和班花越吵越激烈的時候,許城突然瞪向我,好笑的竟朝我吼了起來。
我自嘲地笑了起來,這算什麽?正版女朋友還站在這裏呢!他竟然去幫那個小三,竟說我無理取鬧。
我嘶啞著嗓子,不服氣地朝許城吼了起來:“許城你他媽的以後別來求我!”
“吵什麽吵!這裏是圖書館!蘇韓熙你一天能安分點嗎?給我出去!”就在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管理圖書館的老師及時的走了過來,讓我不那麽狼狽的離開。
哪怕是被老師轟出去的,也好過是在許城這裏受了委屈落荒而逃要好的多。
“許城對不起,我不該和蘇韓熙吵起來的。”身後的班花還在許城麵前可憐兮兮的倒著歉,和剛剛對我一副潑婦的樣子截然相反。
“沒事,是她太無理取鬧了,這事不怪你。”
是嘛?我無理取鬧,你許城倒是很享受小鳥依人的女孩子呢!
我一把抓掉頭發上的膠圈,滿頭的長發瞬間滑落在肩上。許城,既然你說我無理取鬧,那我也不必一直為你長發高束裝作清純的樣子。是呢!我骨子裏還真是不安分的很呢!
許城不再管我的事,有時候連電話都懶得打給我,這讓我越來越焦躁。無聊了去圖書館找點書打發時間的時候,會偶爾看到他和他們班的女生在互相幫助學習,討論做題的一些方法。
還真是男才女貌十分的般配呢!
每次撞見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鬧上一番後才肯離開,而許城不再像以前那樣,麵對這種事保持中立態度。他責罵我無理取鬧,打擾到他學習。他說高中隻剩這最後一年,他不想毀了自已。
所以,甘願委屈我來成全你的學業嗎?
我占有欲那麽強,一點都不大方還容易患得患失,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的話為什麽還要我受委屈,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是不是不管我怎麽努力,在你許城心裏,我永遠比不上你的學業和前途?
許城越來越忙,而我也逐漸的心灰意冷起來。
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和許城分了的日子裏,許城也終於迎來了他的高考。
“所以蘇韓同學,這是你幹的?”他直挺挺地站在我麵前,顫抖著一雙手握著碎紙片,不可置信地質問著我,眼裏流過的情緒太過複雜也太過銳利。
看著他那悲憤的臉,仿佛隨時都要崩潰的樣子,我微微動了動嘴,肯定又有力地回答他:“是!”
他猛的抬起手就要打我,我也從容地閉起了眼,那個巴掌卻是遲遲的沒有落下。
他歎息一聲無奈地放下手,強忍著憤怒低聲對我說著:“蘇韓同學,你把我的一切都給毀了。”
“許城我問你,我到底有多重要?”看著他悲傷和絕望的樣子,我的心也跟著絕望起來,克製著內心的衝動,我故作冷靜地問著他。
他沒有說話,把頭低的低低的,午後微醺的陽光透過櫥窗輕灑在他的身上,散發著令人心動的光暈。綿綿午後,是一天中最美的長情,此刻他站在我的麵前,溫暖卻又遙不可及。
我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已說:“我接受不了,我們的愛情裏隔著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他還是低著頭不看我,望著他那無動於衷,甚至毫無挽留的樣子,滿心的委屈一下子跑了出來,我朝他大聲地吼了起來:“許城你他媽的就是個懦夫!”
坐在公交車上,我愣愣地倚著車窗,望著飛速略過去的景色,突然想起了許城。鼻子又禁不住發酸起來,我昂起頭,逞強的不讓眼淚跑出。
許城,為什麽你會選擇出國而把我拋下?為什麽在我撕掉你的錄取書後你一聲不吭任由我走?難道在你的心裏,我真的沒那麽重要嗎?
是不是我對於你來說,也隻是車窗外略過的風景,短暫到一閃而逝,隻能陪你走過那一小段。
手心裏緊攥著你的襯衣紐扣,眼淚最終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湧了出來,覆水難收,就如我對你的感情。
你應該不知道吧,這還是你為我挨刀的時候打落的紐扣,我偷偷地撿了起來,像寶貝一樣藏著。
後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偶爾會提起這件事,說那顆被打落的紐扣正好在心口位置,丟了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本想換重新的紐扣,卻總是沒有找到滿意的,害得你都沒穿那件襯衣了。
你還說你覺得很可惜,因為那是你最喜歡的一件白襯衣。
沒有告訴你的是,你的那顆紐扣一直在我這裏,我一直都舍不得還給你。想你的時候看見它就像你在我的麵前,讓我情不自禁的傻笑起來,那個樣子肯定像極了傻逼。
可是我好怕,好怕最後陪著我的隻有這顆紐扣,再也沒有了你。
我拿出手機,撥打著顧席的號碼,接通後聽到他那富有磁性又溫柔的聲音喊著我,我哭著對他說:“顧席,我好難過。”
電話裏頭是顧席焦急的詢問,問了些什麽我一點都沒有聽進去,隻當找到了發泄口,一個勁的對著手機大哭了起來。
許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紅著一雙哭腫了的眼睛,我顫顫巍巍的下了車,寒風往身上吹刮著讓我不得不抱緊了自已,顫抖著一雙腿,我找到了站在站台那裏的顧席。
他急忙小跑過來,一把扶住了就要倒下的我,將手裏的外套給我穿上,有些責怪的說著:“明明知道夜裏冷的很,還穿的這麽單薄,自已都不知道心疼自已。”
我揉了揉發疼的眼睛,看著顧席,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牽強地笑著說:“沒事啊,有你借我外套,有你心疼我的嘛。”
我才說完,顧席那好看的眉毛就一下子緊皺了起來,他黑著一張臉,有些生氣的扯了扯我的臉蛋,撇著嘴罵我:“笨蛋不要笑了,真是醜死了。”
“我醜我也是蘇韓熙啊!”我有些不滿的抿了抿嘴,賭氣似的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他一把抱住我,粗魯地抓了抓我的頭發,卻又溫柔地對我輕聲說著:“蘇韓,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顧席的懷抱裏,我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底湧上,溫暖無比。和許城的懷抱不同,不會讓我感覺下一秒就會失去。因為我相信著顧席,他說不離開便是真的不離開。
顧席,如果你是許城該多好,那麽我就不用太患得患失,不會再這麽難過了。
我知道我沒有什麽值得讓人喜歡的,可是我又是那麽的貪婪溫暖。
若是許城在我難過時能給我個擁抱,不需要說太多暖心的安慰話,隻要一個擁抱,我便會高興的快要瘋掉。
可是許城,我走了你為什麽不來找我?你就不怕把我給弄丟了嗎?
我緊緊的抱住顧席,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聲音對他說:“顧席,陪我去看花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