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富貴女X勢利男(四)
院內置著紅木搖椅,綠得發亮的樹葉把日頭擋住,矮叉上掛著籠子,紅嘴鸚哥扒在鍍了金的桿上來回跳。
宸王在椅子上假寐。近來天氣熱,在院子不遠處挖了一方池塘,開著粉綠的荷花,風拂過帶著一股清涼。偏他身子愛熱,總覺得黏膩。領子被扯開,露出胸口前麥色的肌膚。
旁邊的翠梧取了冰塊,放在鑲著玉的錦盒裡,朝他的方向輕輕打著扇。宸王仍覺煩躁,在躺椅上來回翻騰,看得翠梧懸著心:「王爺,您慢著點兒,這萬一摔下來可怎麼辦。」
宸王坐起來,皺著眉語氣不善:「摔下來又如何,我又不是那紙糊的假人。」
正說著話,一丫鬟托著銀盤,裡面鋪著厚厚的碎冰,放著香甜的果子,看上去尤為清涼可口。那丫鬟走到他旁邊兒:「我的爺,您可別鬧脾氣了,這果子已經冰了一會兒,快嘗嘗消消暑。」
宸王撿了塊兒扔嘴裡,冰冰涼涼的,又連著吃了十幾塊兒,才覺得好受些。他眯著眼重新躺好,瞧著頭頂那片葉子。
翠梧笑著打趣兒:「王爺真是比這天氣還要難捉摸,方才還急得看什麼都不順眼,這會兒眉頭又展開了。」
宸王閉著眼道:「你們這群丫頭,看看哪家王府的下人敢這麼跟主子說話。也就是我這個不受待見的王爺,如此由著你們。」
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卻是讓眾丫鬟屏息,直直跪下,哭泣道:「我們哪裡敢。」
宸王搖著躺椅,哼著戲曲小調,也不說讓她們起來。反倒有一個丫鬟沒跪著,正是拿冰鎮果盤的流芷,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瞧著跪了滿地的丫鬟,含著一分笑意:「我這累了一身汗給您拿來冰鎮果子,怎得還成了不敬。爺,您是從哪兒學得整治我們下人的法子,我告訴您,不用嚇唬,我本就膽兒小,怕著呢。」
流芷走到宸王身邊,盈盈下跪,眼裡泛著水光,委屈道:「爺,奴婢膽兒小,經不住嚇。」
宸王半睜眼瞧她,流芷穿一身碧綠,襯得皮肉嬌嫩,膚色雪白。他搖頭笑笑:「你膽子小?這堆人里就屬你膽子大,別人都可憐巴巴的下跪求饒,就你還拿這張小嘴來招我。這副狐媚子相倒真沒白費,爺看著順心極了。」
流芷兩頰泛紅,羞得只低頭。
宸王哈哈大笑,把流芷摟到腿上:「爺說你狐媚子,你還越發扮上了。你也是在身邊兒長大的丫鬟,知根知底兒的,等過些天,爺把你收了做侍妾如何。」
流芷羞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地躲,眼角含著風情去瞪他。
宸王把她放開,重新躺在椅子上,枕著雙臂:「行了,都起來吧。以後別光會掉眼淚,連怎麼哭的好看都不用心琢磨。」
眾丫鬟起身,眼睛紅紅的。翠梧瞥了眼流芷,她正在整理衣襟和髮髻。
流芷悄悄站到丫鬟後面,旁人當她還在害羞,實則是悄悄問系統:「剛才好感度漲了么?」
系統:「沒有。我說了宸王不好原主這口。」
薛娘穿過來接收到系統傳輸的信息后,就覺得它是在耍她。原主是個一心想爬上目標床的丫鬟,各種小招數全使上了。被同是大丫鬟的排擠也不在意,應該說壓根看不上。她想得是當王府里的寵妾。
要說原主長得確實漂亮勾人,可關鍵是宸王表面上是個因不受皇帝待見,從而自暴自棄,只顧行樂的糊塗王爺。實則,暗地裡謀划,想把皇帝從皇位上拉下來,他坐上去。
立儲立長,皇帝卻是宸王的弟弟,因著受寵得了皇位。皇帝繼位尤為忌憚宸王,宸王被壓制的狠了,便想謀反,卻失敗了。砍了腦袋,除了爵位。而失敗的緣由竟是皇帝身邊有人相助,招了鬼魂迷住先皇心智,又在宸王想要刺殺皇帝的時候,以鬼魂擋了他的命脈,救了一命。
薛娘問系統:「你們地府之前也不說管管?」
系統一臉正直:「這不是來管了么。」
經過剛才那一出,薛娘的日子更不好過。倒不是說吃的用的,就算宸王是個落魄王爺,府里的吃穿用度從未節儉過。宸王認為越是小心翼翼,皇帝疑心越重,索性不管不顧的玩樂。連帶著她們這些大丫鬟,金銀首飾也都不少。
可府里的酸言冷語,薛娘一句沒少受。她每每跟系統訴苦,系統都一臉冷漠,說她都死這麼多回了,還怕這些?
薛娘惆悵得很。她抱著宸王的衣衫,準備送到屋裡去。走到長廊過道上,正巧碰上翠梧,裝束素凈,卻有一股靜雅的氣質。正要拿著雞毛撣子去收拾屋子。
翠梧叫住她:「你要去王爺屋裡?」
薛娘看看懷裡抱著的衣服:「衣服洗乾淨,我剛仔細著檢查了一遍,正要送過去。」
翠梧上前看了看,點頭道:「拿來給我吧,我也正要把這雞毛撣子拿過去。」
說著就要去接過來。
薛娘躲開,皺著眉道:「那哪兒行,我的事兒讓你做了,到時候還要來還你人情兒。不過就是用用兩條腿,我還是能做的,咱倆正好一起去,結伴兒說話。」
翠梧臉色難看,鼻孔出氣:「別,你這打扮耀人得很,跟你走一塊兒,別人怕是以為我是你丫鬟呢。」
薛娘穿著粉色抹胸,綉著鴛鴦戲水,和青色紗裙,外罩著淡色薄紗。用一隻白玉簪子斜斜挽了個髮髻。手腕上的玉鐲子,襯得皮膚白嫩。
她笑笑:「那我就借翠梧姐姐吉言了。」
誰讓原主的腦子都用在琢磨宸王心思上了,沒有富餘的去處理人情往來,這會兒不正面吵嘴,根本不合理。
宸王正拿著酒壺倒酒喝,邊喝邊搖頭,說酒的味道越來越差。薛娘正巧進來,跟他請了安。然後把衣服放到櫃里收好。
宸王瞧見她道:「過來喝一杯怎麼樣。」
薛娘往這邊走,嗔怪道:「您竟說笑,我平日里不喝酒的丫鬟,哪兒來的酒量跟你喝。」
宸王見她只提酒量,絲毫沒說地位不同不敢同桌的禮數,他眼睛有些渾濁,唇邊笑著讓薛娘過來坐。
薛娘眼裡似有說不完的情話,歪頭看他一眼,真就坐到了宸王對面。宸王笑得越發高興,放下酒杯拍掌道:「來來來,坐我身邊兒。」
薛娘朝他那兒猶豫地挪。剛挪了一點兒地方,宸王就把她抱過去,鼻尖滿是美人香,雙眼微醺,點著薛娘的鼻子道:「你這模樣兒,是不樂意賠爺喝酒?」
薛娘本來低著頭,聽見這話抬眼看他,帶著一絲嬌嗔。
宸王湊近她耳邊:「那天我說要提你做侍妾,是不是說到你心坎兒上了?」
薛娘:「我,我不敢。」
宸王挑眉:「不敢?」
他揮手讓眾人退下,翠梧正把屋子收拾了半截,見宸王如此,頓時明白他要做什麼,心下更是憤怒,恨不得這會兒能指著薛娘的鼻子罵狐媚子,賤皮子。
翠梧怎麼想,薛娘不想管。可宸王明明不待見原主,幹嘛要往床上帶。到了這會兒,好感度還是顯示為零。薛娘緊張得很,面兒上還得一個勁兒的做戲。
宸王橫抱起薛娘,往床的方向走,酒喝得不少,腳底下有些打晃,他拍拍她的腰:「王府的菜色好,居然把你養得我都抱不到了。」
薛娘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臉,瞪了他一眼,有著羞惱和朝氣。
然後薛娘就被電了。
宸王卻怔住了,他停下腳,輕輕吻薛娘的眼睛。不一會兒他的眼神變得恍惚,走到床邊,把薛娘扔上去。他壓在她身上,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薛娘明明穿著衣服,卻被他的眼神弄得直起雞皮疙瘩。怕再忍不住瞪他,就把眼睛給閉上了。結果就聽宸王說:「把眼睜開。」
她雙目含情,眼波流轉。
宸王卻敗了興緻。了無興趣地解開衣扣,脫掉衣衫。伸手去解薛娘的,一抬眼就看見她那雙眼睛,他煩躁地道:「閉上眼。」
薛娘聽話地閉上。
宸王去吻她的纖細的脖頸,直至鎖骨,越來越往下。終於薛娘忍不住把他推開,伸手攏好她的衣襟。顫抖著手,越想系好越麻煩。
宸王瞧著她這副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犯什麼渾,到了床上了又反悔?」
薛娘眼裡閃著淚光,手哆哆嗦嗦地攏衣襟。全是因為被系統電的太疼了。這次人設算是崩了。宸王心思又活泛起來,上去按住她的手,又把她壓在身下。
「你鬧什麼,上床前你可是樂意得很,哪有半截了反悔的道理?」
說著就要繼續,薛娘仍來回掙扎,宸王出乎意料的耐著性子哄她,終於感覺到她安靜下來,他去看拱進他懷裡的薛娘,竟發現她暈過去了。
宸王哭笑不得,笑罵一句:「沒出息的。」
薛娘當天沒被宸王丟出去,就讓她躺床上一直睡到傍晚。她一睜眼就覺得胳膊腿麻得很,剛揉揉發僵的脖子,就聽方桌那邊有人道:「醒了沒,醒了就出去吧。」
薛娘下床穿好鞋,軟著身子,看見宸王還坐在那兒喝酒。眼裡帶著醉意,搖頭對她道:「走吧,過了今兒一下午,外面指不定怎麼傳我英勇神武。」
薛娘暗地裡撇嘴,用手梳理了一遍頭髮,沒有那麼凌亂,才上前跪那兒道:「我該死,求爺輕饒了我。」
宸王不耐煩地瞥她一眼:「滾出去。」
薛娘一出了門兒就埋怨系統下手太重。真把她電死了倒也好,說不定能分到一個不坑的世界。系統委屈,這都是設定好的,大崩大電,小崩小電,它就是跟薛娘有點兒情分在,也不管用啊。
薛娘頭一次見系統這麼委屈,問它能不能做個弊,主要真挺疼的。
系統拒絕,疼啥疼呀,忍忍就過去了。
一人一系統剛吵停當,就有主動吵架的湊過來。大丫鬟都是四個睡一間房,薛娘回來的晚,沒趕上開飯,從擺在桌上的點心碟上拿了一塊兒墊肚子。其他三個都各做各的,沒與她打招呼。
薛娘吃著正香,心道王府的點心是不一樣。翠梧綉著一塊帕子,瞧見薛娘這樣兒,心裡尤為不忿,咬斷絲線,把帕子放框里,也不看她:「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巴望著飛枝頭,也不怕一場空,做了笑話。」
薛娘頭疼,怎麼又來了:「你說誰呢?」
翠梧一瞪眼:「誰應聲我說誰。」
薛娘一樂:「我這叫有幾分姿色?那我倒要問問你這沒我長得好看的,是不是能算丑了?」
翠梧氣得一拍桌子,指著薛娘鼻子罵:「你自己不知恥,沒名沒分勾引王爺,這會兒還不是回來與我們住,估計到了明兒,王爺怕是連你長什麼樣兒都忘了個乾淨。我們倒平白受了你這份兒噁心。」
薛娘柳眉倒豎,吵架一點兒不含糊:「什麼叫我勾引王爺,爺是那種見了女人走不動道的人么,我一個丫鬟若不是真討爺的喜歡,怎麼會有機會貼身伺候。我倒是不明白,你急什麼,到底是氣我不知廉恥,還是氣今兒陪爺的人不是你。」
翠梧上前就要打她,被薛娘拽住胳膊一使勁兒把她摔在地上。然後就側躺在地上直掉眼淚兒。看著她這副慘樣,薛娘睡覺前愣是沒敢閉眼,怕翠梧想不開,半夜拿剪刀把她殺了。
次日,清晨。薛娘揉揉酸澀的眼睛,挑了件兒衣服換上。打了水去洗漱。她一慣去宸王屋裡伺候的遲,翠梧她們已經先走了。到了宸王那兒,她就愣住了。
滿眼碧色。全是綠裙子在眼前晃。宸王還在那兒眯著眼一臉的享受。薛娘差點兒沒憋住笑,明明特膈應原主,卻要因為個糊塗王爺的名頭來受著,這會兒可倒好,但凡是個女的,都眼角泛著媚意。
宸王要水果吃,一丫鬟端來一盤青提子。他覺得綠色晃得他眼暈。擺手讓她們都退下,瞧見一個穿水藍色衣服的,隨手一指讓她留下伺候。
過了半晌,宸王酒壺空了,喚丫鬟過來續上。抬眼一看,竟是薛娘。她正去桌上拿酒壺。他深吸一口氣問:「怎麼換衣服了?」
薛娘怯怯道:「怕爺看膩了。」
宸王大笑,揮手:「倒酒去倒酒去。」
薛娘拿著酒壺出去,系統告訴她好感度漲了百分之二。薛娘頓時有種雲開霧散的感覺,這些天一直發愁這個人設不討喜,照這樣下去,怕是待到宸王死了好感度也刷不上去。灌滿酒,送回屋裡。宸王剛喝了一口,王府管家就過來報:「宮裡派人請王爺去一趟。」
管家語氣焦急,宸王穩住心神仔細問了問,才讓薛娘服侍他更衣。薛娘取了朝服,伺候他換上。準備打水給他洗漱,宸王卻擺手說不必。整個人跟要去打仗似的出了府。
薛娘嘆氣,帝王家破事兒真多。知曉宸王眼下不會出事,所以並不擔心。可也知道今兒這關,他怕是不好過。死對頭哪兒會沒事聚一起,又不是閑的沒事兒湊一桌麻將。
她這兒安靜從容,其他人那裡都炸了鍋。有多嘴的見到管家前來傳話,說是府外面還派了侍衛來接。以往皇上傳喚,哪裡有這麼嚴重過。有那膽子小的,三言兩語就抱在一起哭了。宸王若是倒了霉,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能討到好。
有機靈懂事兒的在那斥責:「你胡說些什麼,議論朝堂是咱們這些下人該做的么?若是這話傳到王爺耳里,活活打死你也不冤。」
人就怕話趕話,見到有人出頭,本來正猶豫的人反倒起了心思:「什麼叫胡說,這眼下什麼情況你我都看到了,還要用黑布遮著眼睛裝看不見么?是不是非要等腦袋落了地才舒心?」
命是自個兒的,一番話說得眾人都動了心思。
薛娘沒去理睬他們,就算提醒說無事,也會被頂回來。一個丫鬟知道什麼。準備回房躺著,就聽有人喚她,薛娘裝作沒聽見,直往前走。那人竟還追了過來,跑到她前面攔住。
翠梧面帶傲氣,斜著眼看她:「你是不是心裡怕了想跑?我們這些下人貪生怕死,跑也就跑了。你可是王爺的人,這可是萬萬不能的。」
怎麼哪兒都有她。
薛娘問:「你是不是特閑,一大堆丫鬟婆子聚在那兒說閑話,都不幹活兒了?」
這會兒翠梧沒說話,那一堆兒的丫鬟說道:「連個通房都沒混上呢,就拿起當家主母的做派了。你放心,我們不幹活兒頂多挨頓打,罰幾個月例錢銀子。你要是不當心,說不定就要被踢出府咯。」
話畢,眾人皆笑的前仰後合。
薛娘站在原地尋了一圈兒,沒找著傢伙,把手腕上的銀釧砸到地上。氣憤地道:「你們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爺待下人是最好的,還沒出事兒就想著逃命。滿嘴胡咧咧,不知糟踐我能讓你們沾什麼光,也不怕嘴裡長瘡。」
翠梧道:「我們哪裡能跟你比,只不過是閑聊幾句,就被你說了沒良心。真是嚇人,走走走,大伙兒們咱幹活去。」
眾人嘴裡嘟囔著散了,心裡都還憤憤不平。
薛娘看著地上的銀釧,狠狠踢了一腳,落到花叢里。快著步子回了房間,走的時候朝西牆角瞥了一眼。
待院里沒人了,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從那兒出來。瞧著那一排花叢,不禁笑了笑。
天剛擦黑,宸王就回來了。渾身上下沒一個傷處,就是臉色蒼白得很。一回來就扎到房裡要酒喝,給他拿了四五壇酒,便把下人都趕了出來。
下人生怕議論的話傳到宸王耳里,各個都噤若寒蟬。有機靈的還去討好薛娘,求她千萬別說出去。薛娘臉色難看的應了,說都是做下人的,自然理解這些苦楚,可亂嚼舌根總是不好的。
他們連忙道歉,說下午不該那麼說薛娘。
薛娘臉色雖不再那麼難看,卻還是綳著,點頭道:「如此甚好。」
圍著她的丫鬟還要再說什麼,就見外面進來個丫鬟道:「流芷姐姐,王爺找你呢。」
薛娘連忙起身過去,見她走了,眾人心戚戚。翠梧正在照鏡梳妝,瞧著薛娘出去,冷哼一聲。
宸王正拿著酒杯喝,屋裡的酒氣重,薛娘站在門口施禮。他喚她到跟前來。薛娘走過去見桌上的幾壇酒都打開了,可裡面的酒還是滿滿的。
宸王問她:「你今兒同他們吵架了?」
薛娘臉色一怔,把頭扭向別處,一臉不想說又不敢不說的樣子。宸王低聲笑道:「你竟也有那麼厲害的時候,那你平日在我眼前的媚樣兒全是裝的?」
薛娘低頭,臉紅道:「爺,您說什麼呢。」
宸王站起身,嘆著氣捏住薛娘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薛娘面色含春,一雙眼睛說不盡的風流,眼神一轉,讓人渾身酥麻。
「我說你平日全是裝給我看的?」
語氣十分嚴肅,薛娘茫然,不知哪兒惹怒了王爺,連忙跪下道:「爺,您要冤死我了。我雖是個丫鬟,想奔個好出路,妄想留在您伺候。可您待我這麼好,哪裡敢有二心。聽到他們那般說話,心裡氣不過,自然就吵了起來。」
宸王沒說話,站在她面前打量。他是站著的,給跪在地上的薛娘有一種壓迫感,她一直低著頭。忽聽他道:「把頭抬起來。」
宸王瞧著她那張臉,搖頭道:「今兒早上剛覺得你這狐媚子長相順眼幾分,可你若是一直像跟人吵架時那樣,爺就真歡喜得很了。」
薛娘一雙含情的眼睛泛濕,眉頭輕皺,委屈道:「爺,我就長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