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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女魔頭X正經人(二)

  承治從濕漉漉的地面站起來,身上都濕透了,尤其是衣擺還滴答著水。狼狽地抓著褲子,委屈的很。走了幾步想往外走,又停住了。回過頭,就看到薛娘站在那兒。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又急又氣地垂下頭。


  薛娘稍微靠近一點兒,他就一臉不堪忍受的樣子。這樣一弄,薛娘脾氣也上來了,叉著腰道:「你這像什麼樣子,我一個女的還沒說什麼呢。你跑到我房間里,解了褲腰帶,該害怕的是我。」


  這回承治沒打好草稿,也不知道說什麼,認命地尋了個牆角蹲下。想著等衣裳幹了再出去。薛娘瞧見他這樣,不由覺得好笑。腳步輕輕地走過去,站在他前面:「你真打算自個兒把它焐干?」


  承治耷拉著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薛娘在他跟前站著看了半晌,承治低著頭,忽然腦袋晃了晃,抬頭皺著眉看她:「你瞧我做什麼。」


  薛娘眼睛一彎,蹲下身子,試探著去碰他的衣擺。承治下意識的躲開,她的手頓了頓,又繼續伸過去,承治眼皮一抬,看見薛娘認真的神情,忘記躲開。


  薛娘抓住他正在滴水的衣擺,沖他笑了笑。兩手一使勁兒,水順著手縫流下來。然後把衣擺撫平,抖了抖放下來,有些泛涼的手拍拍承治的肩膀,惹得他一個瑟縮。她往門外的牆根兒一指:「去那兒待著吧,有太陽。」


  承治唔了一聲,順從地走到那兒蹲著。


  正值寒秋,院里的花草枯敗了許多,唯有一兩株還開著。好在今日天氣好,沒有涼風往人的衣服里鑽,反倒是太陽暖和和的。穿著濕冷的衣服在太陽底下待著,比在陰冷的屋子裡要好受許多。


  薛娘撿起抹布,端著銅盆出去,跨門檻的時候正看見承治在那兒發獃,他注意到薛娘出來,瞧了她一眼。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薛娘笑了笑,陽光照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她轉過頭,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過了半天,承治才回過神,喉結一動,心跳尤其的快。不自然地低下頭,又忍不住朝薛娘離開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扇拱門,雕刻著形態各異的杜鵑,突然聽見平緩的腳步聲,一隻粉色綉著牡丹的鞋子邁過來,一身粗布衣裳,端著銅盆的手背上還沾著水珠,白皙纖細的脖頸,光滑白嫩的瓜子臉,紅唇微微一勾,眉眼帶笑,滿是靈氣。


  承治神情有些發愣。


  薛娘徑自進屋去了,投乾淨抹布,又把桌子擦了幾遍,都收拾妥當了,她自個兒也累得腰酸背痛,轉了轉脖子,聲音咔咔響。這會兒她想起承治,探頭去找他,卻發現沒了人影。


  薛娘搖搖頭,把手洗乾淨了,趕緊關上門,兩腳一蹭把鞋脫了,跳上床抱著被子打滾。


  終於瘋夠了,薛娘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想該怎麼讓承治當上人生贏家。


  他父母雙亡,從小拜了教主為師,天分極高,沒人敢小瞧。心思又純善,旁人待他自然是極好的。可實際上是教主正在練馭鬼之術,可無奈突破不了瓶頸,總是控制不好鬼魂。正巧一次下山,碰上了承治父母帶著他。教主一眼就看出承治天分極高,便想收他為徒。


  承治父母從未想過讓兒子涉足江湖,搖了搖頭拒絕了。


  教主不是個有耐性的人,直接把人殺了,把孩子擄上山。只傳給承治心法,讓他練內功。待他內力成熟,教主便能吸過去,有助於他突破瓶頸,修鍊法術。


  江湖上比承治內功深厚的大有人在,可他卻願意等這麼些時日,全因承治內功至純,只有這樣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讓承治成為人生贏家,那便是殺了教主,取而代之。但眼下的問題是,就他這樣的性格,能下得去手么。


  薛娘回想著承治手提褲腰帶,臉上委委屈屈的神情,撇了撇嘴。


  比她還會撒嬌。


  到了傍晚薛娘從床上起來,把頭髮梳順,再用一根木簪挽起來。吃飯的地方之前有人跟她說過,這會兒黑燈瞎火的,不太容易找到。


  走了幾條長廊,和一座假山園,才碰見兩個人。手執燈籠,隱隱約約有點兒亮光。薛娘小跑著過去,未語先笑:「兩位師兄,請問要去飯堂該往哪兒走?」


  那兩人不是上山時那堆兒人里的,從未見過。他們態度倒也溫和,微微頷首:「想必你就是新來的,我們也正要去,跟著來吧。」


  二人時不時低語幾句,都在猜測薛娘與承治的關係。


  「聽說她一直纏著承治師兄,還要跟上山。」小聲嘀咕。


  「胡說,明明是承治師兄想讓她跟著,都快急哭了。」小聲駁斥。


  這夜裡連風聲都沒有,除了三個人的腳步聲。這會兒就算是在嗓子里說話,仔細聽也是能聽見的。薛娘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深感無奈。天嶺教的教主都快成大魔頭了,這兒的弟子怎麼一個比一個呆。


  轉過一個花園,前面有了些亮光。再往前走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兩位師兄眼睛一亮,招呼薛娘道:「快進去,他們都在。不快點兒去,菜都被搶光了。」


  說完就大步跑進去,留下薛娘自個兒邁著小步。


  飯堂里,木桌木凳擺了滿地。人也一大片一大片的。薛娘走進去,正在說笑的人都停下來瞧她。薛娘不自在的抿抿唇,挺直了腰板兒準備尋個空位坐下。


  剛走到桌子前,就聽有人一嗓子喊道:「她就是承治師兄的心上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炸了鍋。你一言我一語,耳邊亂糟糟的。


  薛娘默默數了數,這麼一小會兒就聽了仨版本。


  拿了飯盒去盛飯,伙食還真不錯,熱騰騰的大米飯,配上一個雞腿,還有炒菜。薛娘只管埋頭吃,旁人說什麼隨意說去。正吃得高興,就聽桌面一響,她看了看,蔥白的手指敲來敲去。抬頭一看,正是那天守在門口的顧溪琳。


  薛娘放下筷子,伸手捋了捋頭髮,抬著下巴,眼睛一彎:「姑娘找我有事?」


  顧溪琳點點頭,直接坐下來,雙手托腮,眨著大眼睛打量了她一番,開口道:「你與承治師兄到底是什麼關係?」


  薛娘問:「你與承治關係不好?」


  顧溪琳一頓:「挺好的啊。」


  「那你不去問他,來問我做什麼?」


  顧溪琳皺著臉琢磨了半天,說道:「我以為你比較好欺負。」


  薛娘點點頭:「是很好欺負。但是更好欺負人。」


  顧溪琳不說話了,撇著嘴斜眼瞧她。薛娘也不趕她走,就這麼淡定的吃飯。這兒的菜炒的還挺好吃,咬下去脆脆的,極為新鮮。顧溪琳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那個冬瓜炒肉不好吃。」


  薛娘正夾著一片冬瓜,聽見她的話,放嘴裡嘗了嘗:「挺好吃的啊。」


  顧溪琳看著冬瓜一臉嫌棄。


  薛娘把筷子反過來夾了一片,自然的湊到她嘴邊,顧溪琳瞅了瞅張嘴吃了,臉瞬間皺起來:「我就說了不好吃,你的味覺是不是不靈敏。」


  薛娘笑了笑,低頭吃菜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顧溪琳又道:「你到底是不是承治師兄的心上人?」


  薛娘放下筷子看了看在一邊兒吃飯的承治。她沖著顧溪琳一笑:「你應該問他去呀。」


  顧溪琳還真走過去找承治去了,還未坐下,他就起身要走。她心裡一急,連忙抓住他,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喜歡她?」


  承治皺著眉頭把她的手拿下去,說道:「師妹問這個做什麼,莫要拉拉扯扯的。」


  顧溪琳不甘心的還要繼續問,就見他轉身走了,她氣得把桌上的盤子劃到地上,摔得粉粹。氣呼呼地又回到薛娘桌前,盯著她看。


  薛娘已經吃好,打算去送碗筷。見她擋著地方,順手把盤子放在她手上,顧溪琳反應過來后就要往地上砸,薛娘走在她前面道:「想知道就跟我過來。」


  顧溪琳撅著嘴小步子跟過去。


  餐盤放好,薛娘把手洗乾淨,看見顧溪琳也是滿手油,趕緊讓她也洗洗。顧溪琳大概沖了沖,就纏著薛娘問話。薛娘拍拍她的手道:「我啊,遲早會是他心上人的。」


  顧溪琳一下把她手甩開。


  不服氣地說道:「你一個孤女,要家世沒家世,就長得好看些,你也配惦記承治師兄?」


  薛娘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還真就是比你長得好。」


  顧溪琳張著嘴說不出話,哼了一聲走了。


  薛娘在心裡道,他都喜歡我那麼多回了,這次你還指望他換一個人喜歡?別逗了。


  一連過了許多日,薛娘都不曾再見過顧溪琳的笑臉兒。每到飯點兒,她跟別人聊的正歡,見著薛娘進來就沉下臉不理她。旁人都是同顧溪琳一起長大的,哪能不寵著她。都沖薛娘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承治瞧見薛娘被孤立,想站起來跟她說幾句話,結果薛娘看都沒看他,直接奔著吃的去了。他有點兒發懵,她這是怎麼了。


  承治見薛娘不搭理他,心裡有點兒說不出的彆扭。


  吃過了飯,承治憂心忡忡的去找了薛娘。她正蹲在地上拿個鐵鍬挖坑,跟個土撥鼠似的。承治猶豫了會兒,走過去喊道:「書宜姑娘。」


  薛娘被喊得一愣,停下來動作,仰著臉問:「幹啥?」


  承治低頭看她,索性也蹲了下來,薛娘臉上都是汗,白嫩的臉頰上貼著縷頭髮,他手動了動,說道:「你臉上有頭髮。」


  薛娘抬手用胳膊一蹭,再沖著承治晃晃腦袋,問還在不在了。承治猶豫了半晌,瞧著已經乾淨了的臉上,抬手從她臉頰上拂過,心虛地說道:「這會兒沒有了。」


  薛娘繼續挖坑。承治也許是閑的,竟也幫著她挖,只不過是用手。還是薛娘看不下去,又去拿了把鐵鍬回來,倆人一塊兒動手。


  承治也沒問她挖坑幹啥,光顧著低頭琢磨怎麼跟薛娘搭話了。


  半晌才道:「你為何不告訴顧師妹,其實你與我什麼關係都沒有?」


  薛娘停住手看他,承治也睜著眼瞧她,一陣涼風吹過,倆人都冒著汗絲毫不覺得冷,薛娘細聲說道:「我不這樣,你怎能主動來找我?」


  承治臉一紅,結結巴巴道:「你,你什麼意思。」


  薛娘低頭笑了笑,一抬頭也是紅著臉:「就是那個意思啊。」


  又趁他恍惚著,伸出手在他臉上一抹,輕聲道:「該臉紅的是我才對。」


  承治臉上被弄得髒兮兮的,他這回沒惱怒,也沒害羞,默默地去薛娘屋裡拿了臉盆,打了水洗乾淨。然後臉上都是水珠,因為怕滴到眼睛里,只好眨著眼朝薛娘要毛巾。


  薛娘朝他伸伸手,手上都是臟,沒法兒拿。


  承治也沒吭聲,端著銅盆出去了,再回來時裝著滿滿一盆乾淨的熱水。放到薛娘跟前,水稍微濺出來些。薛娘搖搖頭,把手背到身後不肯洗。


  承治問她:「為什麼?」


  薛娘朝挖坑的地方一揚下巴:「活兒還沒幹完呢。」


  承治這才想起來挖坑的事兒:「你挖坑做什麼?」


  薛娘:「栽樹苗啊,那不是嘛,牆角堆著那麼些。」


  「秋天栽什麼樹苗,那能活下來嗎。」


  「送樹苗過來的人說這東西就得秋天栽,到時候才好看。」


  承治乾巴巴的嗯了一聲。


  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薛娘怕他彆扭,就想打發他走,誰知他跟沒聽懂話似得,就那麼獃獃站著。薛娘嘆口氣,把手洗乾淨,想著回屋裡拿毛巾,轉念生出一個主意。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眉頭輕皺,有些無奈地道:「我忘了,方才把毛巾洗了,這會兒還濕著呢。」


  承治低頭應了一聲,說不礙事。薛娘抓住他的肩膀,瞧見他臉上的水珠少了些,輕輕一笑,拿著自個兒的衣袖在他臉上來回輕划。


  薛娘仔細地給他擦著,好似那水珠永遠也擦不完。過了半天才把袖子拿開,承治一臉怔愣的表情。薛娘瞧著他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


  承治臉一紅,匆匆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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