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馬屁精
小初一周歲的時候，時宸還有凌孑然不約而同地請了假往家裡趕。
小初一看到兩人時，邁著小腿蹦躂地就想往兩人的大腿撲去。無奈剛學會走路不久，走了不到三四步，就腳下一軟，顯然又要跌坐下去。
家裡因著他整天不肯穿鞋子來來回回折騰，早已鋪了一層軟綿綿的地毯。
周雁也不怕摔疼他，只是笑著看著他。倒是時宸眼明手快，在他快要跌坐回去時，彎身伸手將他抱起來，還將他往高處上舉了舉。
小初一估計是很少被人抱得這麼高，咯咯地笑著，眼睛都快彎成了一條線。
凌孑然的心情不由得就跟著愉悅了起來，點了點他的小鼻子，「就你淘氣！」
小初一似乎也能聽明白媽媽的意思，笑著揮舞著下手抓時宸，嘴裡念著：「要，要，要！」
「要什麼啊？」時宸也知他的意思，就是想引得他多說幾句。
小初一這下子有些糾結了，咬著小嘴唇，一副很為難的表情，估計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凌孑然誘導他：「要爸爸舉高高嗎？」
小初一當即臉上又雀躍了起來，歡快地說著：「高！高！高！」
時宸笑著看著他，評價道：「我兒子就是聰明！」
小初一的確聰明，學走路學得快，學說話也學得快，有時候也特別精明，做錯事情的話還會悄悄打著掩護。
上次趁著周雁不注意偷偷拿了她的老花眼鏡玩耍，結果一用力，把眼睛掰成了兩截，他心底明白自己好像是闖禍了，也不敢把眼鏡再放回原地，麻利地爬到了茶几桌旁，趴在地上伸手進去，把眼鏡塞到了角落裡。
周雁找眼鏡找了好幾天，最後才從桌子底下發現了它。
後來見他一直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在那裡研究眼鏡是怎麼壞的時候，抬頭見他這樣反常，她就問了一句：「你弄壞的？」
小初一嬉笑一笑，趕忙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頗有一種畏罪潛逃的感覺。
太明顯了，不懷疑他是兇手都難。
後來周雁把這件事情告訴時宸和凌孑然的時候，時宸很是哭笑不得。
倒是凌孑然說：「這小魔王，又開始搗蛋了。」
當然，小魔王調皮搗蛋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玩具一到他手裡，不到第二天，肯定被摔或者被拆得面目全非。
再比如花園裡的話，某天下午周雁帶他一起去曬太陽，自己俯身給花澆水，卻不料他眼疾手快地把整整一株花的花瓣都摘了下來。
滿手心都是花瓣，小初一看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裡抓著的艷麗花瓣，高興地哼哼哈哈起來。
周雁當即覺得這辛辛苦苦照料了一年才開放的花朵當真是不幸。
當然，小初一最精明的地方就是他特別會看臉色撒嬌。
比如這會兒見時宸和凌孑然都笑容滿臉，纏著兩人就是不撒手，吃飯也要兩人來喂，誰走開一步就扯開嗓子大哭了起來，哭完也不見半滴眼淚就是。
凌孑然見狀，黑沉著臉朝他嚷了一句：「時初一，再敢哭！」後面的威脅還沒說完，他已經及時地停住了哭聲，小小地拿出了自己擋在眼睛處的小手背，見凌孑然果然黑著臉，一副「不要惹我」的表情，當即就沒了聲音，轉身去找時宸，嘴裡斷斷續續地叫著：「爸、爸、爸……」
在一旁的時宸是目睹了這整個過程的，忍不住笑了笑，稱讚道：「不愧是我兒子，演戲的本領與生俱來啊！」
凌孑然笑了下，「嗯，你知道就好，你兒子以後不演戲就是浪費天賦啊！」
時宸卻是抱起了他，讓他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由著他扯一扯自己的衣擺，又動一動自己的外套扣子，笑著說：「雖然有這個才華，但我還是希望不要他走我的老路。」
凌孑然看著他，眸光微微一亮。
時宸捏了捏小初一嫩滑滑的小臉，笑著說：「我還是希望他以後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擁有自由，想和喜歡的人逛街或者出行都可以隨心所欲，也不用遮遮掩掩。」
凌孑然微微蹙眉，她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滿滿的遺憾。
她還未想好怎麼安慰他，就聽到他說：「就算是帶著孩子一家幾口出門，也不用擔驚受怕。」
凌孑然忽而便覺得自己心裡也跟著難受了起來，她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覺得這樣子挺好的，哪怕出行不便，哪怕相聚時間多，可是我也覺得很滿意了。」
「真的？」時宸反問道。
凌孑然點了點頭，「嗯啊。」
晚上兩個人一起窩著睡覺時，時宸便抱緊了她，手掌在她纖細的腰際時不時滑動著，他輕著聲音問她：「你真的不介意嗎？」
「介意什麼？」凌孑然剛被他折騰完，全身軟綿綿的，正昏昏欲睡。
「不能和我過正.常生活。」
凌孑然聽到這個詞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什麼是正.常的生活？我們哪裡不.正常了？」
時宸伸手撓她痒痒，「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
「好好好，停停停！」凌孑然笑著邊縮著身子逃避他的魔爪，便氣息不穩道：「我覺得沒有哪裡不好啊！」
「嗯？」
「雖然和你一起出門的風險太大，帶小初一一起出去玩的可能性也小，但我覺得這也不是必須的啊！不能和你一起出門，那我就自己去就行了啊！至於小初一，要是想帶他出門，我也可以帶他出去啊！反正沒人認識我。」
時宸越聽她說，臉色越發難看了，「所以我就是可有可無的？」
凌孑然和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他這人有時執拗起來就等著人去哄，於是笑著說：「不，親愛的，你是獨一無二的。」
「那你……」
凌孑然乾脆微抬身子往前一湊，吻住了他所有不滿的言辭，最後嫵媚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親愛的，我好睏，可以睡了嗎？」說完，也不再管他，只抱著他安心地睡覺。
時宸因著她的偷襲，滿心的陰鬱也都消散了去。他也知人生不可以要求太多，生活也不會每一樣都順心順意，目前對於他來說，家人身體健康，他和凌孑然親親密密，小初一也健康成長著，這種種，都已經是上帝最好的恩賜了。不能再貪求更多。
小初一周歲宴的時候，家裡人辦了一場盛大晚宴，當然邀請的都只是雙方的親人而已。
時躍承包了小壽星的現場布置，淺藍色為主調，滿滿的都是兒童卡通的可愛氣息。
幾位長輩都買了不少的玩具送給他當禮物，所以當小初一穿著紅彤彤的一身衣服，又頭戴小絨帽出現的時候，一看到這些玩具，尤其是那威武的飛機還有汽車時，便眼睛亮了亮，自己忍不住就撲了過去，玩得不亦樂乎。
魏老爺子見狀，只樂呵地摸著鬍子，直誇小初一越來越可愛了，想逗他玩，結果人家挪著小屁股對著他，根本理都不理。
凌均曜也想試試，喊了他幾聲，沒想到他終於有了動靜，挪了小屁股，隨後對準了凌均曜背過身，用行動來表明了：我現在忙，你不要跟我說話！
幾位長輩也不氣惱，看著他萌噠噠的樣子，只笑得合不攏嘴。
時宸對著自己的兒子無奈地搖頭。
凌孑然也無奈，但還是扳起了臉孔，喊了一聲：「時初一。」
小初一還是專心擺弄自己的玩具，愛理不理。
凌孑然提高了分貝：「時初一，轉過來，叫人。」
小初一估計是聽出了凌孑然語氣不善，終於慢騰騰地轉過了身子，隨後朝著正盯著他的大伙兒甜甜一笑，「叫！叫！叫！」
眾人忍俊不禁。
凌孑然也是哭笑不得。
小初一見自己的媽媽笑了，知道她沒生氣了，又開始歡天喜地地轉過身子玩自己的玩具了。
凌均曜在一旁說道：「這小傢伙，敢情就是欺善怕惡。」
魏老爺子同意地連連點頭：「這麼小年紀就是一個鬼靈精了！不錯不錯！」
時宸和凌孑然互相對視一眼，也是無奈。
這個小傢伙啊！
凌孑然因為工作緣故，第二天早上就要搭飛機回去。
時宸最後拉著她在床.上溫.存了一次，戀戀不捨地撫摸著她的髮絲，喃喃道：「老婆比自己還要忙，也而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凌孑然一聽，笑著說道：「知足吧你！」
時宸翻了個身，真心覺得不知足，兩人這一年，聚少離多，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你什麼時候有長假？」
正打算起身換衣服趕去機場的凌孑然一愣，問道：「要幹嘛？」
時宸理所應當道：「你沒覺得我們倆還有什麼大事沒完成？」
「嗯？」
時宸頗有些失望，「老婆，我還差你一場盛大婚禮啊！」
凌孑然當即一愣，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件事情。
貌似目前，有他，有孩子。
他有時間會去z市看她，她有時間也會想辦法和他見面，兩人有機會時，還會一起回家看長輩看小孩，好像，早已是一家人了。
至於這形式化的婚禮……
凌孑然微微一笑，「好，等我有時間，我等你給我一場盛大婚禮。」
「恩。」時宸跟著起身，拉著她入懷深深吻了一通，才捨得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