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鐵了心2
凌孑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傻三年」了？她都有些看不懂這局勢了。
時躍在她們吃飯那會就拎著水果過來，見到魏書菱，一口一個「阿姨」喊得特別甜，把人哄得樂呵呵后才說自己是時宸的妹妹。
魏書菱知曉后還誇道：「難道長得這麼可愛。」
凌孑然在一旁默默看著她們。
凌默然湊近她，說道：「時宸還派了妹子照顧你啊？這貼心也沒誰了。」
凌孑然真想說她原本是拒絕的，哪知時躍這人粘人功夫了得，重點是還令人討厭不起來。
時躍聽到了凌默然的悄悄話，笑著應了一聲：「我哥哥確實很愛我嫂子，嫂子，你打算什麼時候答應我哥的求婚啊？」
魏書菱反應大了些，「時宸和你求婚了？」
凌孑然立刻撇清道：「沒有！」
時躍不相信：「我都看過他戒指了，沒有的話，那也說明快了！」
魏書菱神色有些看不清，凌孑然卻是想起了另外一回事，曾經他也送過她情侶戒，只是那戒指如今早已壓在了存物箱的最下面。
飯後，時躍也沒有急著走，凌默然因為有案子要處理，一直在凌孑然的卧室里用著電腦。
凌孑然陪著魏書菱和時躍一起在客廳看電視。觀看的內容就是時宸在北京的現場活動。
時宸這一次代言的是家居，這也算是他首次代言此類品牌，主持人問他怎麼會想到代言家居，時宸說：「可能是覺得有家的感覺吧。」
主持人眼睛亮了亮，「前陣子節目里也聽到你提到家，這是不是想要暗示什麼呢？時宸？」
時宸微笑。
「真的是好事近了？」主持人追問。
時宸打著太極道：「希望是個好消息。」
台下粉絲嘩然。
主持人轉移著話題，「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兩人邊聊邊為品牌家居做宣傳，主持人提到:「如果讓你自己設計家裡的家居擺放，你會怎麼設計？」
時宸不假思索道:「最好卧室有寬大的落地窗，窗帘最好是淺藍色的，色調要溫暖，還有孩子的房子，如果是男孩子的話，那麼卧室除了小床還要有一個小小玩具區，還有……」
時宸說得很細緻，好像曾經就很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般。
主持人驚訝，「時宸你是有正在構圖嗎？」
時宸點頭，「確實想過了。」
主持人再次驚訝。
節目只有短短的20分鐘，等節目結束后，到了後台，時宸還要配合這次節目拍幾張照片，攝影師還沒有過來，時宸坐在沙發上，左手支撐著頭部，身子靠著沙發的邊沿睡著了。
不久后，時宸在米色沙發里睡著的照片就傳上了網。
身子傾斜，右邊的臉頰曝光在鏡頭下，完美的側顏令人驚嘆。
而照片中的他閉著眼睛睡得一臉安穩，哪怕身上只穿著單薄的毛線衣和黑色的外套。
家居品牌的官方微博發了他的睡顏照，並寫道:「小編我進門的時候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傳說中的美男子！」他艾特了時宸，「沒有想到你累到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們的沙發就是這麼有魅力！」最後還特意添了一句——這真的不是故意為之的。
圖片一出，粉絲連忙存圖舔屏，齊齊呼喊「側顏殺」。
同時，不少粉絲也很關心他的身體，看他睡得那麼沉，再看看他近來的行程就知道他最近肯定忙得腳不沾地，於是紛紛評論說，希望他的工作量能夠減少一些，多注意身體，多注意休息之類的。
凌孑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只是半夜突然驚醒過來之後沒了睡了才拿起手機刷微博，無端看到了這條熱搜。
她是欣賞過他的睡顏的，像小孩子似的含笑的嘴角……
凌孑然忽然喪了氣。
寂靜的夜晚，門外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棟樓的年份久了些，隔音效果並不怎麼好，她依稀聽到了有人敲門。
凌孑然原本只是以為自己多慮了，沒有多想，刷了下微博首頁，準備收起手機時，發現了自己私信多了很多條。
大半夜，誰啊？
凌孑然點開看一，沒有想到卻是他的信息。
時宸問她:「睡了嗎？」
隔幾秒，「我在你家門口。」
「如果睡了的話，那等你明天醒來再說……」
時宸想叫醒她開門，但又不願意打擾她休息。
他站在門口抽煙，一直過了好久，只感覺周身的寒氣透過衣服滲進了皮膚。
手間的煙頭星火或明或暗，時宸在黑夜中，在這冷風裡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更不知過了多久，那扇緊閉的門突然打開了。有微弱的燈光透過門縫照射了過來
時宸詫異地轉過身望了過去，只看見若明若暗的光影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凌孑然懷孕之後尤其怕冷，哪怕裹著大棉襖站在門內，都感覺到了外面的陣陣寒意刺骨地冷。
她顰了顰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開門。」
凌孑然剛剛在屋內打好腹稿的所有辭彙在一瞬間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她看著他，也不知該講些什麼，過了很久才側著身子說道，「進來吧！」
一會兒，仍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你不想進來？」
「不是，你不是聞著煙味就會想吐嗎？」時宸說:「我在這吹會風，等身上的味道淡了我再進去。」
凌孑然脫口而出說道:「你以前不是不抽煙的嗎？」
「嗯。」
和你分手后，便漸漸染上了這一個惡習。
時宸不說話，凌孑然看著他，彷彿也能明白了他意猶未盡的話里的意思。
她靜了靜，隨後轉過身，進了屋，開了一盞小燈。
室內一派安靜，她坐在沙發里，默默無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過了許久，他才進來，凌孑然可以感覺他在靠近自己的時候，身上的寒意似乎也撲了過來。
正值嚴冬，深夜原本就寒冷無比，時宸還在冷風裡站了那麼久……
她想:如果自己沒有半夜醒過來，自己沒有看微博的話，那他還準備等多久？
時宸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凌孑然沒有看他，只是眼神放空盯著桌子上那個玻璃杯，問道:「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你在這裡。」
「時宸，如果我知道你會回來a市的話，那麼我肯定不會回來。」
「你來這裡是因為打了我不會回自己的故鄉的主意？」
「所以你現在為什麼要突然回來？」
「緣分。」時宸苦澀一笑，「我知道，如果這一次不是我偶然遇見你的話，那麼你肯定會將你有孩子這一件事情隱瞞到底，興許我一輩子都不知情，孑然，你覺得這樣子對我公不公平？」
「這世界哪裡有公平可言？」凌孑然站起身，「這麼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我媽還有我姐已經去酒店住了，你不嫌棄的話就睡沙發吧。」
時宸一聽，笑著歡快道:「不嫌棄！」
時宸窩著身子在沙發上睡得香，凌孑然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過了會兒，她忍不住起身，給他拿了一張被子，輕手輕腳走到客廳，幫他蓋上后，剛轉身想回卧室，又忍不住回過身，盯著他的睡顏看了許久——不難看出他臉上的憔悴。
凌孑然想，自己究竟是在折磨他還是折磨自己？
她默默地嘆了一聲，正準備離開，手腕卻被他驟然抓住。
「你關心我？」他睜開眼，緩緩說道。
凌孑然沒有說話。
「你擔心我？」
凌孑然沉默。
「你心疼我？」
凌孑然終於轉過身來看著他，只是依舊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個字。
時宸說:「既然我們兩個人都要互相折磨的話，那麼為什麼不在一起痛痛快快地折磨？領了結婚證不也更好嗎？」
「時宸，我是警察。」
「我知道。我還是公眾人物。」
「你知道我們兩個人結婚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
「哪怕是這樣，你還堅持？」
「恩。和我結婚吧，孑然。我想給你和孩子一個家也給自己一個家。」
她不說話。
時宸軟了聲音:「你會答應我嗎？」
「不，我想想。」
凌孑然推開了他的手，重複道:「你讓我再想想。」
凌孑然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求婚，整夜失眠后，等天蒙蒙亮，睡意反而更加濃厚了。
再等悠悠轉醒，側著身子的她想要動一動身子時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腰上多了一隻手。
時宸緊緊地抱著她，她不能動彈。
聽著身後那均勻的呼吸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凌孑然睜著雙眼，許久沒有動作。
他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時宸原本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
他看著她長長的捲髮，也沒有出聲。
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後來，反是凌孑然開了口。
「去年五月份的時候我們去執行任務，後來……」
「恩？」
「石勝為了救我，犧牲了。」
「什麼？」
凌孑然波瀾不驚道:「我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我一直都知道警察這一行業的危險性，但我總自詡自己本事大，什麼都能化險為夷，但那次血的教訓告訴我，原來不是的。」
時宸無聲動了動嘴唇，沒有接話。
「石勝為了保護我命都可以不要，如果是你，我想你也會。但其實，我最不願意看到你因為我而犧牲或者出事。」凌孑然說:「去石勝老家的時候，他媽媽哭得歇斯底里，問我為什麼活了下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是我活了下來……他，明明還有大把好時光好前途……是我害了他……」
「不，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