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紋刻師（三）

  冷風呼嘯，二人順著冷風往山上攀登。越是走近，便越有強力的風吹過來。


  那座冰川已經消失不見了。


  冷風前頭，是旋風！男人突然停下，右腳一踏，緊緊踩在地上。「喝！」他一聲呼喝，手中泛出白光。他一揮手，這些旋風就被打散了。


  盡頭，一個女孩站在那裡，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她轉過身來，對著兩人燦爛一笑。


  ………


  冬市，安則路口。


  這裡的北風風力很強，眷習慣了冰川腳下的生活，所以他穿得並不多。跟他同行的是一個烏黑長發的女孩，眷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冰川融化，然後冷風呼嘯下看見她的樣子。女孩在冰川里沉睡許久，所以遇見這樣的天氣也是沒有什麼反應。往來的路人有些匆匆而過，有些卻是怪異地看了他們一眼，明顯有些看神經病的樣子。


  「禮，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今天先休息吧？」眷摸摸自己的頭，有些憨厚地笑了。父親說出門在外，要照顧女孩子的感受，因為禮一路根本就沒有表示什麼不滿，所以他就忽視了。現在才想起來，有些不自在。


  禮看著他，黑黝黝的雙眼裡映出他的模樣。她總是會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一個人，並且是看著他人的眼睛，好像是發獃，又好像是思考，然後才會點點頭，或者搖搖頭。像現在這樣，她看著眷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兩個人很快來到當地的一家旅店，眷辦好住店手續，開了兩間標準間。


  「禮，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就呆在房間里，這裡有電腦和電視，我已經教你怎麼開機和使用調控器了。有事就敲敲這扇牆，我在隔壁聽得到的。」眷耐心地囑咐她。


  禮點點頭。


  等到人走後，她盤腿坐在雪白的床上，身下是同樣雪白的被子。禮用手摸了摸身下的被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腦海中已經沒有了那個滄桑的聲音，但是又想起了另一道無機制的電子音。


  【嘀——系統檢測到執行者木蓮已經成功開啟劇情線，是否查看任務？】


  禮感受到腦海中的聲音，有些好奇，她嘗試著和這個聲音溝通，【……你……是……誰……？】


  電子音：【……】難道這個不是劇情執行者？

  任務系統感覺自己已經短路了，它的內置修改器反反覆復運作了好幾遍，還是沒有解析出這種反常現象。任務系統只是個發布任務的小系統，一旦遇見超出範圍的事，比如說禮，它就只能短路了。不得已，它斷開了和禮的聯繫，然後回去找12138系統。


  禮發現那個聲音完全不見了，不高興地撇撇嘴。


  她覺得自己有些奇怪，禮看著自己的身體，嗯，很奇怪。


  明明感覺什麼都不懂，但是又有一種什麼都懂得的感覺。有些東西常常在腦海里亂轉，有什麼好像要呼之欲出的……疼痛感。


  在看到了眷的那支筆以後，禮本能地感覺到不喜。


  不過黑臉大叔讓眷出來，而且還說要帶上她，禮覺得有眷在身邊的話，就什麼都可以了。


  第二天，眷剛剛想要敲響禮的房門，就看到禮從裡面打開了房門，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禮，睡醒了么？今天我們要繼續趕路。」


  「去……哪……？」禮模模糊糊地問她還有些不清醒，用手揉揉眼眶后感覺好多了。


  「好像是近南之地吧，父親說得是這個名字，那裡有我們的夥伴。」眷說著，臉上不由露出期待。


  禮突然靠近他，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袖，低著頭不說話。


  「禮？」


  「不要夥伴……」禮低著頭說，「禮不要其他的夥伴！」


  「可是禮不能只跟著我，禮應該認識更多的人。」眷溫柔地摸著她的發頂。他只覺得禮是因為只見過自己才這樣說的，心裡卻並沒有想太多。畢竟禮還是小孩子心性。


  但是他沒有低頭，要是他看到禮現在的表情就會明白，禮她，是認真的。


  那種陰狠而殘忍嗜殺的表情，只是一霎那便消失不見。


  兩個人繼續行走，傍晚之時，突然從遠處飄來濃郁的血腥味。眷和禮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和自己相似的能量波動。


  眷有些躍躍欲試，他想要確認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在那裡。


  禮扯著他的衣袖，跟著他走過去，只是嘴角的微笑已經垮了下去。


  那裡果然有一場戰鬥，這是眷第一次看到除了正常人以外的被惡劣情緒控制的人，對面那個試圖傷人的人的身上冒著滾滾的黑煙。那些情緒已經完全具現化成為了黑霧。


  看到有人來了，正在戰鬥的左丘月神色一凝，「你們兩個人來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離開？！」他以為這是兩個普通人，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了。自己已經選在人比較少的時間和地點了，沒想到還是會被人發現！但是今天的這個敵人非常棘手，他要是分心的話可能就會受傷。可是……「該死！」左丘月拿出自己的神夢尺，這兩個人他卻不能不管！


  「真的是同伴！」眷低聲輕呼，眼中布滿喜悅，他低聲對禮說：「禮，你看到了嗎？他突然拿出了那個！」


  禮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黝黑的雙眸里閃過一絲紅光。她沒有說話。


  眷可是等不及了，他大喊一聲，「我可以幫你」然後也召喚出了玄曄筆，一道金光劃過，那個滿身黑氣的人頓時一個踉蹌，就要向地上栽倒。左丘月神色一閃，很快改變了攻勢，直接往黑化人後腦勺招呼，砰的一聲，黑化人暈了過去。


  左丘月給他做了個凈化，然後臉上帶著笑容，他看著兩個人非常高興，「還好你們來了，否則我都快要支撐不住了。還未詢問你們的名字……？」


  「我是眷，」眷指了指自己，又指指禮，然後笑道，「她是禮。」


  「呃，你們是兄妹嗎？」左丘月問道。


  眷搖搖頭，想到禮的來歷，又忙點點頭。


  左丘月：這搖頭又點頭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既然眷也有靈器，看來也是一名紋刻師了。他們說不定還會成為很好的組員呢！左丘月覺得有必要把這兩個人介紹給自己的老闆，所以他就帶著兩個人直接到了十二組組員的居住地——黃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