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整頓院子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玉書才從空間中閃身出來。她先是撤掉了警示用的法術,而後,才揚聲喚道:「外間兒是誰?我醒了。」
青衽步履匆匆地走進來,停在床帳外頭,輕聲問:「主子,您這就起么?要不要奴婢端杯水來?」
玉書清了清嗓子,「不必了,直接伺候我起來就是。」
青衽略一蹲身,應了聲「是」后,就直接撩起床帳,分別在床上方兩端的鉤子上頭勾好,而後,給玉書掀開被子,服侍著她重換了一件衣裳。
坐在床邊兒,玉書揮揮手,止了青衽想要扶她的動作,自己趿上鞋子,走了幾步,坐到了梳妝台前的凳子上。而青衽則繼續忙活著將她換下來的衣裳放好、把被褥收拾整齊。
待青衽那邊兒收拾得了,便走過來,服侍玉書洗臉梳頭。
玉書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的話,已是巳時末了。您要是餓了,外間兒還收著幾盤子點心、餑餑,奴婢給您取去。」
清朝一般都是吃兩頓飯的,這府里也不例外。中間兒若是餓了,便只能墊點兒點心,距離早膳時間已過了許久,青衽因有這一說。
「不了,這會子還不餓。」玉書看著銅鏡里青衽在自己頭上忙活的倒影,問:「青衿方才給小淳子送過葯了么?」
青衽在妝奩中仔細打量了一番,取了一支白玉雕花簪給玉書插上,口中道:「已去過了,說是把小淳子感動的不成樣兒,直接就要親來謝主子呢。是青衿說您休息了,他才沒來的。」
「嗯。」玉書略略頷首,道:「一會兒,你把咱們院里的奴才們都叫到外間兒來吧,便說我這裡有事兒要說。」
「是。」青衽略一蹲身,應了下來。玉書止了青衽給她化妝的打算,只說:「這會子不必了,不上妝清爽些,等過了申時再弄吧。」
青衽應了下來,等見玉書已打扮妥當,再無其他吩咐了,便罷了手,轉身出去了。
很快,包括青衿在內的幾人都進了正房裡來。一見到坐在暖炕上的玉書,都齊齊行禮,口中道:「奴才(奴婢)見過主子。」
玉書略一抬手,「起吧。」
「謝主子。」一句話后,青衿青衽兩個走上前來,站到玉書左右。另四個則老老實實站在屋子當間兒,紋絲兒未動。
「今兒個叫你們幾個來,是想問你們一件事兒。」
玉書欣賞著手裡的帕子,看也不看低頭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一眼,聲音也淡淡的,「今兒早晨,我去正院兒請安回來時,才從守門的小淳子口中知道,我安排差事時,竟把這個漏了。而你們,也沒人想起來提醒我一聲兒……」
她停了話頭,未盡之意,自不必多說。
這話音兒一落,「撲通」「撲通」聲兒接連響起,四人一同跪到在地,彎腰躬身,以手抵額,以請罪的姿態跪在那裡。
「你們是奴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想必你們心裡都十分有數兒才是。」
玉書接著道:「我這回要提醒你們的是,該說的,要說,該做的,才能去做。而決定什麼該說、該做,應該是由主子說了算,喜歡自作主張的奴才,醜話我就先撂這兒,我這裡廟兒小,供不起這種大佛。」
這話兒一說完,但見底下跪著的四個奴才個個變得噤若寒蟬,已被教過的小淳子還好點兒,另一個自作主張的同謀小福子,身體這會兒抖得猶如篩糠一般。
看著下頭幾個人已被自己的話嚇住了,玉書話鋒一轉,語調兒也柔和了下來,「不過呢,主子我賞罰分明,做錯了事兒要罰,做對了,該賞也會賞的。小淳子——」
小淳子再叩首,應道:「奴才在。」
「你今兒個補了我的漏子,守門有功,主子我便賞了你,可是?」
「是,主子賞了奴才二兩銀子和一瓶子藥膏兒,奴才感激不盡。」
「但因你未能盡到提醒主子之責,且自作主張,我這就罰你將整個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一絲兒不潔都不能有,你可服氣?」玉書接著問道。
小淳子又叩了一個頭,聲音鏗鏘道:「奴才服氣,奴才必謹記教訓,以後更盡心儘力的伺候主子。」
「嗯,你起來吧。」等小淳子站到一邊兒,玉書便又道:「小淳子做對的事兒,主子我賞了,他做錯的事兒,也不能不罰,你們幾個同樣兒。沒盡到提醒主子的職責,是你們失職,我也就只能罰一罰了:秋靈,秋素。」
「奴婢在。」
「今兒個,我便罰你們二人便負責將這院子里的幾個屋子和屋裡的物件兒都清理乾淨。」
二人同時叩首,「奴婢遵命。」
玉書又喚道:「小福子。」
「奴才在。」
「他們幾個打掃,就罰你負責給他們打水,幫手,如何?」
一聽這話,小福子立刻鬆了口氣,「主子仁慈,奴才謝主子。」
「嗯,等你們做完了活兒,我會讓青衿、青衽過去檢查。若有不妥,可要加罰的。」
小淳子也跪了下來,和另外三人一同道:「奴婢(奴才)謝主子仁慈。」
「好了,你們幾個都起來吧。我初入府,昨兒個太過忙亂,也只粗粗地安排了你們,今兒個便再定一定規矩。」
玉書撥著手腕上戴著的佛珠,看著地下這四個人,道:「你們各有職責,我已交代你們了,這是你們每日必做的。除了規定好了的差事外,還會有些額外的差事需要人手,這樣兒,我便把你們分成兩組當差,每日一輪換。青衿——」
「奴婢在。」
「從今兒起,秋靈、小福子就和你一組,由你負責。若除了岔子,唯你是問,你可有異議?」
青衿一福身兒,「奴婢領命。」
「青衽。」
青衽脆聲應道:「奴婢在。」
「秋素、小淳子打今兒起便歸你管,你可能勝任?」
「奴婢定不負主子所託。」
玉書一擺手,「好了,今兒個便這樣吧。」復又轉向四人,「你們可還有什麼要說的?若是又想起什麼府里規矩,而我沒安排到的,也可與我說說。」
幾人對了下眼神兒,一同道:「奴才(奴婢)沒什麼要說的了。」
「那好。」玉書思量了一下兒,「今兒個仍是青衿、青衽在這兒伺候我,守門就繼續由小福子去,嗯,去之前,先把需要用的水打好。其他人就去做剛剛分配給你們的事兒吧。」
幾人齊聲應「是」,便各自忙活開了。
將這一攤子事兒終於處理好了,玉書這才重新回了裡間兒。
其實,這些僕從到底聽不聽話,忠不忠心,對玉書而言,沒什麼太大差別。因為她本身的能力已經足夠保證,不管是明槍暗箭,她都能一一抵擋。不過,即便這樣,這事兒她還是得做不可。
一來,恐怕這府里的主子,初入府時,都會給奴才們一個下馬威。她若是不做,顯得太過特立獨行;二來,雖說明槍暗箭都對她無可奈何,但若是能少點麻煩,也是她十分願意的。
如此說來,這事兒她又怎能不做?
等玉書坐到牙床上,青衿便問道:「主子,您這會子打算做點兒什麼?」
玉書倒是十分想繼續修鍊,這貝勒府里的龍氣可比她在鈕祜祿家時不知濃厚了多少倍,只可惜,總是說自己要待在屋裡睡覺也不是個事兒,一般人哪有整天趴在屋子裡睡覺的?
這豈不是太過可疑?
不過,今兒個也許是個好機會?
畢竟,她昨晚可是做了一整夜的體力活兒,就是這會子想繼續歇著,恐怕這些個丫頭太監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想到這兒,玉書便掩口打了個哈欠,對兩人道:「我這會子還有點兒乏,想歇歇,便不做什麼了。你們自去外頭守著吧。」
說到這,她想起來了,「哦,對了,若一會兒他們幾個過來報自己做完了活兒,你們便選個人過去看一下兒就成了,估摸著他們也不會有膽子不好好兒做。」
青衿、青衽兩個又伺候玉書歇下不提。
在空間修鍊靜室中修鍊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卧室內的時鐘指向三點,玉書才從裡頭出來。單隻這一會兒修鍊,就又給她增了上百積分,玉書對這成果倒十分滿意。
因今兒個才是玉書入府第二天,按規矩,胤禛會在這個院子里待滿三個晚上,才會去別的地兒。因而,今晚仍是玉書需要備戰的一晚。
她在鈕祜祿府里的時候,因打算好了以後的路,便沒想著改動這具身體的本有容貌,也剋制著靈氣對相貌的改造,以便選秀時能入這府里來。
這會兒,她將這種禁制徹底放了開來,於是,若仔細看去的話,她今兒的容貌倒比昨兒個又美了一點點兒。
日後,這身子越長越開,便會越長越美,因這變化是一點點發生的,人們也只會認為,這是玉書長大后,容貌的自然改變。直到她修鍊至第四層,容貌才會美到一個極致,然後便會徹底固定下來。
這是修真自帶的好處,靈氣會將人體各處比例調整到最為合適的點,因而正常而言,修真界並沒有幾個相貌不合格的人,至少也會是端正,除非是修鍊功法本身的緣故。
當然,玉書並不打算讓自己的容貌超出常人範疇。
美麗的外表雖然也是她想要引誘胤禛的一種手段,但若美的超凡脫俗,那就是妖了。她可不願引人懷疑。
等到了一定程度,她便會用法術將出色的容顏掩蓋一部分,保證它只存在於美人這個範圍也就夠了。
於是,申時中,玉書便在青衿、青衽的伺候下,換上衣服,畫上妝容,打扮得煥然一新地站到外間兒案幾前。
青衿在案上鋪開紙張,青衽研好磨,玉書便一邊兒提筆作畫,一邊兒等著胤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