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窗
童淵也不藏私,把山洞的機關排布和開關方法傳授給了姜盛。然後童淵關閉了山洞,把周圍收拾妥當后,這才與姜盛下了山。
姜盛見童淵哪裡像是要死的人啊。可童淵如此莊重地舉止讓姜盛琢磨不透,難道古人真的能預知自己的死亡嗎?又想到華佗那次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難道華佗懂占卜,知道我的來歷了嗎?童淵跟華佗是鐵哥們,肯定是華佗告訴他的!
想到這裡,姜盛不僅有些憂傷,自己與童淵雖然相識無多,但談話卻是推心置腹,童淵對自己所學毫不藏私,盡數交給了姜盛卻不依師徒相稱,只以知己相待,現在又把唯一一個視作親生的養孫女託付給姜盛,頗有些交代後事的意思。
童淵能夠平心看待生死,姜盛也不好安慰,只得隨著童淵。史料上記載,趙雲跟隨童淵學藝一年後,童淵去世。從現在時間來看,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內正是黃巾起義正盛的時期,這時候如果童淵去世,那自己就要照顧童琳了,征戰沙場就有了牽挂,唉,我姜盛該如何應對啊。
「喂,爺爺帶你去做什麼了?」童琳見姜盛回來,連忙湊上前去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姜盛笑道。
「哇,好漂亮的銀槍!我看看!」童琳見姜盛手中麻布包著的銀槍露出了一截,歡喜的不行,伸手就要去拿。姜盛手一松,童琳雙手接住,可沒想到這銀槍分量很重,童琳失手掉在了地上。
姜盛微微皺眉,然後俯身撿了起來,童琳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雙手揉搓著衣角,怯生生地站在了當場。
「不要緊的,琳琳,反正也沒摔壞。不要這樣嘛。」姜盛一手撫著童琳的肩膀說道。
「對不起啊,奴家唐突了。」童琳緊張地說道。
「哎呀,你看看你,我都說多少次了,不要再這樣唯唯諾諾的,好好說話。」
「可是——」
「不要可是了,來,隨我進屋。」姜盛用右臂摟住童琳的肩膀,走進了屋子。
姜盛關上了房門,把捲軸和銀槍放在案几上,然後就脫外衣,這個長袍穿著還真不得勁。
「啊?夫君你要做什麼?我們尚未婚配,不可做苟且之事!」童琳以為姜盛要行非禮之事,連忙說道。
「啊?哈哈,你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在室內穿著長袍多有不便,所以要換短身衣服。」姜盛笑道。
「可,可你拴上房門做什麼?」
「有些事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的好。來,坐這裡。」姜盛雙手把著童琳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床邊,然後自己緊貼著童琳坐了下來。
童琳感受著姜盛的熱量和男子氣息,小臉早已通紅,小胸脯快速地顫抖著,姜盛見她一副嬌羞模樣,怦然心動,忍不住要去吻童琳。
童琳想躲可又不願躲,接受這個吻看起來也很難,正手足無措的時候,姜盛嘻嘻一笑,然後停住了,轉身去拿包好的捲軸。
童琳不禁感到有些失落,瞥眼看了姜盛一眼,姜盛從包裹裡面拿出一支捲軸遞給童琳。
「這,這是什麼?」童琳接過這支平白無奇的捲軸,問道。
「呃,我大病了一場,好像不認識字了。你能不能幫我讀一讀?」姜盛對東漢流行的隸書倒還識得不少,可根本就識不得幾個篆體字,這童淵用的幾乎全都是小篆,這可是愁壞了姜盛,可又不想丟面子,只好編個借口搪塞,讓童琳幫忙。
「夫君原來識得篆文嗎?」童琳翻了幾頁后隨口問道。
「啊,啊?是啊。」姜盛被這一問有些愣了,什麼意思?什麼是篆文?
「我就知道夫君是個飽學之人,子龍卻還不信。」童琳一臉的自豪。
「我識得篆文,怎麼就會是飽學之人呢?」姜盛有些奇怪。
「篆文是前秦的官家文字,到了先漢時期就沒多少人在用了,都改用隸書。到了光武皇帝這後漢朝,官家文字也改用隸書了。所以這世間沒有多少人能看懂篆文。」童琳說道。
「那,那你能看懂嗎?」姜盛問道。
「奴家倒是識得一些。」童琳頗有些自豪,終於有能姜盛賞識的才德了。
「你怎麼識得?」
「是爺爺請人教我的啊,爺爺說現在的經史子集很多都是篆文,所以就帶我去京城求學,司徒公王允爺爺把我引見給當朝侍郎蔡邕蔡伯伯,我就在京城隨蔡伯伯進學二年,所以懂得篆文。」
「蔡邕?他女兒是不是叫蔡文姬?」姜盛滿心欣喜地問道。
「蔡文姬?蔡伯伯倒是有個女兒,名字叫做琰兒,我和她算得上是同窗吧,我求學時她才五歲呢,現在也就是十一歲的樣子。夫君如何得知蔡家妹妹的?難不成夫君與蔡家有何干係?」
「呃,只是聽說,聽說而已。」姜盛解釋道。
「哦,蔡琰妹妹博學多才,精通音律,世間多有美言,夫君聽說倒也平常。」
「這裡有沒有筆墨?」姜盛問道。
「且請夫君移步,我的書房中備有筆墨。」童琳起身,姜盛連忙把其餘四本書冊帶著,跟隨童琳去了童琳的書房。
童琳的書房面積不大,卻是上好的竹子搭成,壁上掛著幾幅裱過的字畫。姜盛還是第一次進童琳的屋子,忍不住四處觀賞起來,上面的幾幅字寫的蒼勁有力,倒像是隸書,旁邊幾幅則是小篆體。
「伯喈?伯喈是誰?」姜盛見這幾幅字的簽名是伯喈,就問童琳。
「伯喈是蔡伯伯的表字,這些字都是蔡伯伯相贈。窗邊那一副是蔡琰妹妹的,當年離別時她贈給我的禮物。」
「啊,蔡琰的作品!後世可不曾聽說蔡琰也好書法。」姜盛自言自語道。
「後世?夫君何出此言?」
「呃,我是瞎評論的,我是說蔡琰這麼好的書法,要是能傳於後世,肯定是一番佳話。」
「夫君也懂書法?以後要是有機會,奴家一定帶你去拜訪蔡伯伯,他是當朝大儒,還是書法大家,他肯定會喜歡你的。」
「啊?為什麼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