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論政
童淵道:「小友的槍技果然不凡,老夫領教一番。」
「不敢不敢!敬請前輩指點!」姜盛連忙躬身行禮,他看得出,童淵這是想挽回門面,因此不好拒絕。
童淵起手用的還是百鳥朝鳳槍的招式,姜盛卻不敢輕待,全力應對。五十餘合后,姜盛依然不露敗象,童淵此時變換了招式,卻是十六路飄雪梨花槍,趙雲只學過三路,此時見童淵完整施展出來,這才大開眼界,這十六路槍術出招詭異,讓人防不勝防,虛招實招變幻莫測,姜盛已經不能氣定神閑了,勉力應對。
童淵微微一笑,槍式大開大合,與先前的路數又大不相同,只有三招,先斷姜盛的槍柄,後攻姜盛下路,姜盛倉皇回防時,童淵的槍尖已經對準了姜盛的咽喉,這是童淵的不傳之招,號曰落馬朝陽。
姜盛只得拜服,「子誠受教了!」
童淵收槍回來,捋著鬍鬚頷首道:「子誠潛力無限,乃可造之材,如你這般技藝,假以時日,天下便罕有敵手。」
姜盛拱手道:「借童老吉言,子誠不敢懈怠。」
童淵轉身對趙雲道:「子龍啊,今日觀戰,有何感想?」
趙雲躬身一禮,道:「子龍坐井觀天,盲目自大,今日受教了!」
「我傳你之槍術,與子誠所修槍術大不相同,你二人可互相切磋,取長補短。須知沒有必勝的槍法,只有各自的路數。天下用槍之人何止萬千,槍法技藝何止萬千,不可好高騖遠,盲目求索,只有腳踏實地、勤學苦練,方能大成。」
趙雲道:「子龍謹記師父教誨!」
此後幾日,童淵每日督促趙雲練槍,並邀請姜盛進行指點,姜盛也不矯情,自然應允,並得到了童淵的指點。原本的槍術更有了深層次的進步。
某日上午,眾人練武完畢,童淵道:「好了,你們且回,子誠隨我來。」
趙雲、夏侯蘭把練武場清理乾淨后就回了院子,童琳要跟著姜盛卻被童淵攔下來,「我要跟子誠單獨談一談,琳琳你不要跟著。」
童琳很不情願,但她不是不知輕重的女孩,還是回了院子,戀戀不捨地看著姜盛往後山去了。
童淵帶著姜盛在山林七拐八拐進了一片更為濃密的林子,姜盛不禁心下惴惴,這童淵要幹什麼?
走了一刻鐘以後,童淵停住了腳步,從荒草之中找到了一面與山石連在一起的石碑。
童淵在石碑底部鼓搗了半天,石碑竟然緩緩下沉,露出了一處山洞,童淵走了進去。
姜盛觀察了周圍的地形,並作出了戰術判斷,發現此處山洞極其隱秘,屬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見童淵向自己招手,於是跟了上去。
山洞內比較乾燥,竟然有不少的熒光石,看起來這個山洞是刻意挖出來的,定是戰爭時代儲存物資的地方,就像後世的防空洞。
洞內又分小洞,童淵帶領姜盛穿過一個小洞,走進了一個極為廣闊的洞內,洞口側面擺滿了武器架,各式兵器已經銹跡斑斑。
「子誠,老夫在此練功五十年,方得大成,你可看出什麼端倪嗎?」童淵問道。
「此洞乃渾然天成,看起來是個溶洞,側壁的熒光石多半是產自西域,著能工巧匠鑲嵌而成。洞內風清氣爽,難不成與外界相通?」姜盛打量了一番后說道。
「熒光石?這名字倒也貼切,不過這些發光的石頭叫做夜光玉,你可知這些玉石的價值?」
「價值自然不菲,不過卻是無用!」姜盛淡淡地說道。
「此話怎講?」童淵不禁有了好奇心。
「這些玉石雖然昂貴,但只是修飾之物,鑲嵌洞中徒放光華,卻不知一粒玉石之價就可救數千戶百姓。玉石雖貴,卻是無用之物。」
童淵點了點頭,又問道:「玉石一粒可換錢糧萬石,如若得一粒,兌換錢糧,豈會是無用?」
姜盛道:「天下百姓何止萬千?若心存大善,縱得百粒,亦是杯水車薪;若中飽私囊,一粒亦多,徒增罪孽罷了。」
童淵道:「若此間玉石都贈予你,你可願去救萬民?」
姜盛搖了搖頭,:「米糧之助,如大漠滴水,無濟於事。亂局不定,縱有錢糧無數,亦救不得萬民。大漢的根子上已經朽了,除了下一劑猛葯外別無他法。」
「猛葯?」
「大亂!」
「治尚不能治,大亂能治?」
「只有飽經戰亂,才能痛定思痛,除卻沉痾。要不就是另立新朝,取而代之!而今看來,前者已無實施之可能,後者短時間內又不會實現。」姜盛分析道。
「青牛角義軍肆虐黑山,欲奪天下,太平道蠢蠢欲動,那大賢良師恐怕也有問鼎之心,而朝廷官軍羸弱,怕是一敗塗地。後者為何會短時間內不會實現?」
姜盛道:「青牛角好勇鬥狠,劫掠百姓,不得民心,必不長久;黃巾義軍乃烏合之眾,舉大事雖聲勢兇猛,但如曇花一現,不值一提。」
「黃巾義軍?你是說太平道的徒眾叫做黃巾義軍?」
「是啊,怎麼了?」
「太平道為何叫做黃巾義軍?」童淵顯然不知道黃巾起義的事,現在肯定還沒有發生。
「太平道人以黃巾裹頭,意在黃天當立,現在還沒有動靜嗎?」姜盛問道。
這下可把童淵鎮住了,這姜盛好像預知未來之事。自己前些日子下山,確實見畫符送葯的太平道子弟頭裹黃巾,「難道太平道人近期就要舉事嗎?」
「差不多了!」姜盛道。
「太平道徒眾數十萬,若果真舉事,以官軍之力,恐難抵擋,大漢朝廷豈不是岌岌可危?」
姜盛道:「盧植、朱雋、皇甫嵩統御有方,至少不會慘敗,只要撐的一兩月,天下各路諸侯必將不遺餘力剿賊。黃巾很快就會土崩瓦解,而剿賊之事就尾大不掉,天下大亂之局乃成。」
「盧中郎身在幽州,朱儁、皇甫嵩並無兵權,如何能夠統御大軍?太平道覆滅,為何卻成天下大亂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