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心瘋

  拿鐵槍的少年嘟著嘴嚷道：「什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打獵還要下大獄嗎？我都十四歲了，不是孩子！不要瞧不起我們，我們以前確實獵殺過黑瞎子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們取的熊皮。」


  「那也是僥倖，以後可不要這樣冒險了。你們父母呢？趕緊去找他們過來吧，我幫你們看著黑熊。」姜盛道。


  那兩個少年充滿警惕地看著姜盛。


  「哈哈，你們兩個小孩，鬼精鬼精的。放心吧，我不貪圖你們的黑熊的。快去。」姜盛笑道。


  兩個少年卻還是不動。


  「咦？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姜盛不解的問。


  「黑瞎子是您殺死的，我們……」拿鐵槍的少年支支吾吾的。


  「不是的，黑瞎子是我們三個人殺死的。你們儘管拿去，我不要。」姜盛道。


  那鐵槍的少年的眼神由警惕變為敬佩，然後朗聲說道：「大叔的胸襟當真磊落，請受雲一拜！」說完就是一揖。


  「哈哈哈，看來漢學學的不錯啊，都學會作揖了。小兄弟不用多禮了。別叫我大叔了，我其實才比你們大五六歲而已。」姜盛笑道。


  「大叔毫不知羞啊，看您的樣子，怕是比我父親大人還要年長，怎麼會比我我們大五六歲呢？」拿弓箭的少年笑道。


  「是啊，大叔，莫要說笑了。」拿鐵槍的少年笑道。


  「是嗎？我有那麼老嗎？」姜盛半信半疑。


  「呶，你自己看看。」拿弓箭的少年從懷裡掏出一面銅鏡遞給姜盛。


  銅鏡？姜盛充滿了好奇，「你沒有玻璃鏡嗎？這玩意兒哪能看清臉？」


  「玻璃？玻璃是什麼物事？」兩個少年莫名其妙。


  「不會吧？你們連玻璃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們有沒有上過小學啊？現在你們這年齡應該上初一了吧？」姜盛道。


  「我從未聽聞玻璃是何物，我少時求過學，不知道是不是您所說的小學。我們都不是初一，我是秋月初二的生辰，小蘭是冬月十六的生辰。」拿槍的少年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說的是初中一年級，不是你們的生日是初一初二的。」


  「大叔的言語太過深奧，雲不得其解。小蘭，你聽懂了嗎？」


  被喚作小蘭的少年搖了搖頭，與拿鐵槍的少年很無辜的對視著。


  「唉，算了。我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姜盛問道。


  「此處乃冀州常山地界，大叔不會是迷路了吧？」拿鐵槍的少年很是同情地看著姜盛。


  「冀州？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啊？冀州是哪個省的？」姜盛問。


  「不是『哪個省』的？是刺史王芬王大人的治下。」拿鐵槍的少年答道。


  「啥？刺史？這是什麼年代？」姜盛這下吃驚不小。


  被喚作小蘭的少年扳著指頭低聲嘟囔著，然後說道：「現在應該是光和六年的臘月十六日。」


  「什麼？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姜盛失聲叫道。


  「公元183年是什麼年？」


  「我穿越了！我******穿越了！」姜盛有些失心瘋了。


  兩個少年滿臉疑惑地看著姜盛，實在搞不懂這位鬍子拉碴的漢子為何聽到光和六年的日子後會這樣。


  過了許久，姜盛安靜了下來，「完了！竟然發生了這種奇事。看了好多穿越小說，都是出事故或者死了的時候才發生穿越，我這可是什麼都沒發生啊，對了，我來到這裡之前發生雷暴了。我當時一直往南走，走著走著卻成了往北走，就在那時穿越了！這些天我沿舊路探索，總也找不到原來做過的標記，都是因為我已經離開那個時空了。完了！怎麼回去啊？」


  兩名少年看到姜盛的表情在飛速變化著，都是捉摸不透這漢子在幹什麼。


  「小趙哥哥！夏侯哥哥！」悅耳的少女柔音傳來。


  「是小師妹，咱們該回去了！走吧！」小蘭說道。


  「這位大叔突發失心瘋，我們不能一走了之。林中多有虎豹，萬一有個好歹，可怎生是好？」拿鐵槍的少年眉頭緊蹙，思考著對策。


  「小趙哥哥，咦？這人是誰？」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孩蹦蹦跳跳走了過來，卻看到了姜盛。


  姜盛見那女孩梳著數條小辮，穿著粗布衣服，雖然樸素，卻透著青澀的美艷，儼然是個美人胚子。


  「琳琳，你怎麼來了？師父呢？」小蘭問道。


  「爺爺就在左近。我們看到了黑瞎子足印，分頭來尋兩位哥哥。這位大叔是什麼人？」琳琳好奇地看著姜盛。


  「大叔？大叔！」小蘭叫了幾聲。姜盛自顧自地思考，並沒有理會。


  「要不我們把他帶回去，讓師父給他治病吧？」小蘭對被喚作小趙哥哥的少年說道。


  姜盛兀自念叨著，絲毫沒有注意旁邊的情況，穿越時空對於他的震撼已經超出了個人意志所能承受的範圍，連自保的慾望都沒有了。


  被喚作小趙哥哥的拿槍少年突然欺上前去，雙手變掌擊在姜盛後頸，姜盛猝不勝防，慢慢軟倒在地。


  「琳琳，你去喚師父過來；小蘭，你找找這位大叔的衣物，可不要丟下。我去處理黑瞎子。」


  琳琳跑開了，小蘭把放在旁邊的軍用背包找了出來，發現了裡面一個烏黑油亮的武器和一支短柄武器以及幾顆圓球狀物品。


  「這是什麼？好奇怪的東西。」小蘭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一股腦兒用藤條捆了個結實。


  「喂！師兄快來看！」小蘭叫道。


  拿鐵槍的少年飛速跑了過來，看到了姜盛先前搭建的樹屋，不禁嘖嘖稱奇。


  「看來這位大叔在這裡生活了不少時間了，乍一聽到年號，才驚慌失措的。等師父來了，我們把他帶回去從長計議。」拿鐵槍的少年說道。


  「怎麼回事？」一個渾厚不失威嚴的老年聲音響起。


  「師父！」兩名少年躬身行禮。


  「事情是這樣的……」拿鐵槍的少年把姜盛殺熊、問地點日期引發失心瘋的事講述了一遍。


  拿弓箭的小蘭把姜盛的物品拿給老者看，那老者背著手在姜盛的背包前徘徊了一會兒，只得搖了搖頭。


  「此間物事，為師也未曾見過。此子年紀輕輕，遇事不亂，從容不迫，隱有大將之風，怕是來歷非常。也罷，待他醒來再說不遲。」老者捋著鬍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