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治病新方案
直到暮色西斜，晚霞欲墜，被幾人死死盯著的那扇門終於開啟。
秦羽眉麵色蒼白，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璿璣和瑤光立刻衝上去扶住她，“小姐，你怎麽樣了？”
那婦人也用期盼的目光仰視著她。
秦羽眉擺了擺手，她隻是站得太久外加精神緊張，又累又餓而已。
“你們一個去對麵酒樓弄點飯菜，一個把這裏的掌櫃請來。”
她又對婦人道：“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隻需要再服藥靜養一段時間即可。”
婦人聽完就跪了下來，要給秦羽眉磕頭，“小姐真是菩薩轉世，我們全家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別這樣。”秦羽眉很少遇見這樣激動的病人家屬，一時竟有些無措，趕緊將她攙起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她自然而然地就說出這句前世的口頭禪來。
順著半掩的門縫，婦人隱約看見自己的兒子正安安靜靜躺在那裏。她迫不及待地就想進去，又被秦羽眉攔下，“你現在還不能進去。”
腦膜炎對成年人的傳染性不是很強，但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秦羽眉可不想再多治幾個被傳染的了。
“這個病確實有可能會過人，”她盡量用婦人能接受的語言對她解釋著，“反正他現在還在睡著，你要真想進去陪護，等我休息一下再來幫你做些防護措施。”
婦人千恩萬謝地點著頭，此時保濟堂的掌櫃也從前麵趕了過來，“梅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那位貴人離開時吩咐過，對這位小姐的要求都要全力滿足，還不許他們泄露出分毫。
“掌櫃，我想請您幫我抓幾付藥給那孩子。”秦羽眉朝他笑了笑，“柴胡半兩，黃芩三錢，黨參三錢，半夏二錢，生薑三片，大棗五枚，生石膏一兩，小火煎一個時辰以上，五碗水煎成一碗水。”
掌櫃一聽大喜過望，他原本還有些失落於自己不能偷師一二，想不到這位小姐年紀輕輕，卻並無門第之見，直接就將藥方告訴了他。
一會兒他就和店裏的老大夫們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方子到底有多大功效，再遇上像那孩子一樣的病人，是不是也可以按照這個方子來醫治。
把煎藥的事交給掌櫃，秦羽眉這才能好好坐下來休息一番，活動著酸麻的手腕。
她在等孟兒的輸液結束時，又仔細弄懂了這個急救箱裏新出現的“全息空間”——目前她隻能想到這個稱呼。
按照係統的設定，是因為她的積分爆表，才能升級出這種類似於黑科技的東西。而眼下的全息空間也隻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外部檢查和化驗，並不能提供手術室的功能。
在這個世界想要製造出一個無菌手術室是十分困難的，秦羽眉原本並沒有給人做手術的念頭，可全息空間的出現，讓她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隻要她的積分再飛躍一個檔次，是不是就能開啟全息空間裏的手術室了？
她剛才在醫室裏已經試驗過各種儀器的功用，自然也發現了與手術室相連的通道，隻是尚未開啟。
握著手術刀站在台前救死扶傷，是所有醫生又愛又怕的一件事。怕的是可能連續十幾個小時全神貫注的高精度工作，愛的是那種人體脈絡器官熟稔於心，解除病人痛苦的成就感。
若是不能握手術刀，她還算什麽醫生？
秦羽眉暗自下定決心，她既然得到了這個全息空間，就要努力行醫救人，趕緊把手術室的功能開啟出來。
——在這之前，她決定在公主府改造出幾間病房來。
裏麵一定要有輸液架！
***
等到掌櫃把第一付藥熬好送來時，秦羽眉已經帶著孟兒的娘做好了基本的消毒和防護。
掌櫃存著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病人情況的心思，也大著膽子求秦羽眉帶他一同進去。
秦羽眉想著自己一會兒還要回府，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要是掌櫃願意看顧一二，總比孟兒的娘一個人六神無主的好。便也讓他仔細清洗了雙手，又換上幹淨的衣裳，遮住口鼻一同進了醫室。
一開房門，孟兒的娘幾乎就立刻衝了進去，撲倒在床前小心翼翼地輕喊著兒子的名字。
孟兒的麻醉藥效已經過了，聽見娘親熟悉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小聲地喊了句：“娘……”
孟兒的娘一把握住他的小手，又不管不顧地摸著他的臉，“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頭還疼不疼？哪裏還不舒服？”
孟兒懵懵懂懂地點著頭，“就是還有點頭暈，還有這裏有點疼……”他伸手想要摸自己的後腰，被秦羽眉一把按住，“孟兒乖，不要亂動哦，你現在覺得頭暈是很正常的，證明姐姐的藥起作用了。”
孟兒眨巴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大聲道：“神仙姐姐！”
孟兒的娘和大掌櫃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秦羽眉沒想到他還記得麻醉前自己說的話，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是啊，孟兒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神仙姐姐給你治病對不對？”
掌櫃立刻就明白了秦羽眉的意思：她是不想讓這對母子把自己治病的過程說出去，所以才故意說什麽神仙夢中救人的話。
他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既然這位梅小姐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又得了主子的吩咐，幹脆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老老實實照顧這個被救回來的孩子，再將後續情況匯報上去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對秦羽眉拍著胸脯保證道：“梅小姐放心，既然您已經把這孩子救了回來，我們保濟堂一定會精心照顧好他的！”
秦羽眉並不知道他存了什麽複雜的心思，還以為這個掌櫃大發仁心了，朝他展顏一笑，“那就有勞掌櫃了，一會兒我的侍婢回來跟您把藥錢算了……”
那對母子看著就不像十分富裕的，秦羽眉不介意自己好人做到底一把。
再說了，要不是遇上這孩子，她還不一定有機會開啟急救箱的全息空間呢。
孟兒的娘一聽又要給她跪，“小姐，您已經救了孟兒一命，我們怎麽還能要您的錢呢，我身上有錢的！”說著就要從自己身上往外掏錢。
秦羽眉見她一臉真誠不似作偽，連這種“便宜”也不肯占，便也順其自然道：“我本以為保濟堂是帝京最大的藥堂，留在這裏花費一定不菲。既然大嫂身上有銀錢，那我也就放心了。”
掌櫃忙道，“梅小姐，這您可就誤會了，我們保濟堂的生意做得再大，那也不能把藥賣出天價去啊。”為了拉近和秦羽眉的關係，他狠了狠心，道：“這樣，既然這孩子的病是我們保濟堂醫術不精，沒能治好，後續的藥錢我們也不收了，這位夫人，你就帶著孩子安心治病吧。”
秦羽眉沒想到這掌櫃居然會做出這麽大的讓步，簡直恨不得送他一麵錦旗了。
她決定以後就在這裏定點采購藥材了！
***
秦羽眉讓瑤光把自己說的注意事項都寫在一張紙上，交給掌櫃。
璿璣見秦羽眉總算舍得走了，趕緊將買來的飯菜都推到了一邊。
外麵的吃食做得一點也不精致，對麵的酒樓也不是什麽有名氣的，公主還是回府裏用膳吧……
秦羽眉拿她的小性子沒辦法，隻好將食盒都留給了孟兒母子，又叮囑道：“孟兒這幾天最好飲食清淡些，喝點白粥就行了，我給他用的藥裏有補充體力的成分，不會餓壞他的。”
孟兒的娘猶豫著開口，“梅小姐，若是孟兒再發病，我該怎麽找您？”
掌櫃也連忙偷偷支起了耳朵。
“就到鎮國公主府……”秦羽眉見眾人臉色一變，趕緊補充道，“旁邊的街上，有家買豆腐腦的小攤。你和攤主婆婆說，是來找她家小姐的，她就會通知我了。”
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天會再來保濟堂一趟複診。腦膜炎的治療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她也想好好觀察一下，自己這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案到底行不行。
掌櫃嚇得長長喘了一口氣。
他可不想和什麽鎮國公主府扯上關係！沒聽說那裏住的永安公主是前朝血脈，還是害死龍牙草原呼察十六部的凶手嘛……
流言傳到最後總是麵目全非，秦羽眉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帝京百姓眼中是個什麽形象了。
瑤光放下筆，這才提醒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今天出門要做什麽？”
秦羽眉一拍腦袋，“掌櫃，我是想在你店裏買幾種藥材……”
又跟著去前店稱好所需的藥材，那掌櫃又是死活不肯收錢，非要秦羽眉直接拿走就行。
她這下不會覺得掌櫃是好心了，與他說話時多了幾分警惕。
無事獻殷勤……不得不防啊。
不過他隻是個藥堂掌櫃，跟自己也就是個買賣關係，應該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吧。
秦羽眉一想也就釋然了。
得了她的授意，璿璣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手上稍一用力，那銀子竟生生嵌進了台麵半寸。
店裏的掌櫃和夥計都像是吞了個雞蛋一樣看著這個長得嬌嬌俏俏的侍婢。
這是該有多大的力氣！
“掌櫃，錢還是要給的。”秦羽眉拎起一串藥包，瑤光立刻接了過去，“不然下次還怎麽做生意喲。”
掌櫃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難道這位小姐看出了什麽？忙點頭哈腰地將她們主仆送了出去，“是是是，梅小姐醫術高超，老夫十分佩服，日後還望有機會討教一二，切
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