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客棧煉心
李塵均雖然決定試著修鍊《陰陽和合寶典》,然而這是在靈氣匱乏的中土,不是在仙靈氣豐富的地方,想找到合適的雙修伴侶並不容易。
什麼是「合適」的雙修伴侶呢?它涉及的內容很多,不但既講究「志同道合」,有堅定的修仙之心,和彼此之間的忠誠度,還要有匹配的靈根資質,以及比較接近的功力境界,講究一個「勢均力敵」。
李塵均雖然被封印了功力,但他畢竟是金丹真人,如果找一個凡人女子雙修,不但對自己的修鍊無益,而且很容易讓對方早夭。
害人又害己,有意思嗎?
那樣的話,他需要隔兩三年換一次雙修伴侶,或者同時娶多個妻妾以作爐鼎。
而按照陸家祖訓的要求,每個後人一生中最多娶三個妻妾。
據說這條規矩是由陸家多位老祖經過商議后訂立的。
原本老夫人蔣秋芸提倡一夫一妻制,但遭到二夫人關桑月和三夫人青梅的反對,於是才有了這條折中之後的祖訓。
因此,李塵均必須小心謹慎,如果過早浪費三個名額,那麼在未來漫長的修仙歲月中,他將變成孤家寡人。
陸家雖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但有嚴格的祖訓,很少有人敢違背。
如果做了錯事被揭發出來,將會受到嚴厲的懲戒,乃至於落個被「除族」的下場。
一旦被「除族」,無法進入玉虛峰修鍊,就成了孤魂野鬼,很難成為大人物。
試想,像李塵均這樣血氣方剛的少年,如果沒有這條祖訓的約束,不知道會禍害多少姑娘呢。
雖然說,這年月人命不值錢,貧民少女活下去都很難,多娶幾個姑娘如同救人於水火,談不上「禍害」兩個字。但陸家畢竟是修仙家族,作為精心挑選出來的後人。如果沒有一點兒覺悟,怎麼能脫穎而出,成為頂尖的仙人呢?
這種祖訓和自我約束,是「人性」、「獸性」和「神性」之間的較量。
陸家祖訓講究中庸之道,既不做絕情寡慾的聖人,也不做縱情妄為的俗人。講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維持本心,力求上進,不去害人害己,爭取做對人類有益的事,才是紅塵煉心的意義。
話雖然這麼講,但作為年輕人,有多少人能經受住考驗?
李塵均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客棧老闆,在亂世之中身如浮萍,但他不會餓肚子,如果放開了心思,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會有許多貧民少女想爬他的床。
他白天吸收日光紫氣,夜晚吸收月華陰氣,半邊身子熱氣騰騰,半邊身子冰涼如水,每天看著各色女子從街上走過,心裡還想守著祖訓,不去禍害百姓,這種日子太難熬了。
這一日,天陰有雨,夜深人靜,聽著外面的落雨聲,他既無法修鍊,又難以入眠。
百無聊賴之時,便取出靈刀,在地下挖掘。
此後,經過兩個月的挖掘,客棧的地下被他挖空了,形成好幾個地下室,層層套疊,形如地宮,各自有隱蔽的入口。
他把財物放入地宮裡,儘可能的儲備了一批糧食。
開客棧需要提供伙食,如果不儲備糧食,一旦遇到兵荒馬亂,就會遇到麻煩。
公元308年,劉淵為了擴充版圖,遣子劉聰掠奪洛陽,大將石勒及王彌掠奪關東各州。
李塵均的客棧也受到劫掠,但他的損失很小,兵亂過後,趁機把隔壁店鋪買下來,將客棧規模擴大了不少,單是上房,就增加到12間。
公元310年,劉淵去世,劉聰殺新帝劉和自立為帝,司馬越棄晉懷帝於洛陽,率朝中重臣及諸將東行。
劉聰、王彌及石勒趁洛陽空虛之際和兵攻破,殺害官員百姓三萬餘人,擄走晉懷帝,史稱「永嘉之禍」
這一次,李塵均的客棧再次遭受劫掠。
他和夥計、廚娘分別躲進不同的地宮裡,親耳聽見那些客人發出慘叫聲。
慘叫聲忽高忽低,許多客人被殺傷,有些女客被擄走。
李塵均被封印了功力,雖然經過兩三年修鍊,解開一部分手足經脈。但他的功力還很弱,就算有心救人,也擋不住太多兵匪。雖然如此,但他的神識還在,能放出神識,觀察外面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慘叫聲越發激烈。同時伴隨著兵器撞擊的聲音。
聲音是從東院上房那裡傳來的。
李塵均知道,東院上房住了一家人,有一位婦人和兩位姑娘,坐著馬車經過這裡,帶了四位家丁護衛。
那四位家丁頗為勇武,揮動長刀守住門,不讓兵匪闖進去。
但他們畢竟人少,在數十位兵匪圍攻之下,未能撐過半炷香的功夫,便被斬殺了。
那些個兵匪衝進屋裡,搜刮財物,捉住三個女子。
有人尖聲說道:「這個大娘子很有幾分姿色,可以賣些銀子。兩個小娘子,更是罕見的美人兒,大的這個獻給都尉,小的再養兩年,才能派上用場!」
隨即有人瓮聲說道:「拿什麼養?都是當兵的人,有今天沒明天的,不如痛快痛快,然後殺了,一了百了!」
說話間,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李塵均神識一掃,發現被捉住的女人中,年齡最小的幼女袖中探出一柄匕首,猛地刺入旁邊的匪徒腹部!
她看上去未滿十歲,動作卻很靈敏,抽出匕首,又刺向另一人。
李塵均感到有些驚訝,因為這年月的女子很柔弱,面對這麼多兵匪,鮮少有人敢反抗的。她的母親和姐姐只知道哭泣,可她卻咬牙抽出匕首反抗,這個性格很不一般!
他的神識落在幼女的頭頂,看見一道白色氣機衝出來,幾乎衝到屋頂那麼高!
「咦?沒想到,在這靈氣匱乏的地方,竟然還有一位仙苗!這麼小的年紀,擁有如此強的氣機,如果進入仙門加以培養,前途將不可限量。」
李塵均心動了,想把女孩救下來。
他沒有立即動手,因為外面的匪徒太多了,沖入客棧的士兵有近百人,不少人配備了弓箭。以他現在的功力,對付十幾人還行,無法對付近百人。
幼女雖然英勇,儼然練過武,但她年齡太小,力量不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這群兵匪捉住了,用繩子綁住了手足。
那些個兵匪,站在門口評頭論足,說這小娘子桀驁不馴,不如殺了算了。
幼女忽然大聲叫道:「我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我有一位師公,乃是仙師鄭隱!你們若敢殺我,師公必為我報仇!」
為首的兵匪是一位百夫長,聽見這話,有些猶豫。因為清河崔氏很有名,別說他一個百夫長不敢得罪,即便是新登基的劉聰都想拉攏;仙師鄭隱也很有名,乃是前朝大儒,後來入山修道,是太平道中有名的人物。
百夫長的猶豫,只在一瞬間,很快他便拿定了主意,回身看向手下兵丁,冷聲喝道:「都退出去!守在客棧之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那些個兵丁,明白他想淫辱婦女,便聽令退了出去。
百夫長面帶獰笑,伸手去扯長女的衣裙。
長女被嚇壞了,花容失色,涕淚滿面,纖弱的身軀瑟瑟發抖。
婦人哭著阻攔:「我女兒不懂事,讓我來伺候大人。」
百夫長喝道:「滾開,否則我先殺了你!」此時,他已經有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但還不想立刻動手,想等享受完了,再殺也不遲。
婦人抱住他的腿:「大人,讓我伺候您吧。」
這時候,李塵均忽然從地下竄出來,出現在百夫長背後,揮起一刀,白光一閃,便將其斬殺了!
然後,他左手提起幼女,右手提起百夫長,道:「快跟我進來!」
婦人和長女被嚇得腿軟筋麻,走不動路,連滾帶牌,落入地道里。
三個女人,都長相不俗,長女約有十四五歲,乃是世上罕見的美人;幼女更是美人坯子,眉目如畫,但身量還沒有長開。
兩位年輕姑娘不知道李塵均是什麼人,見他殺人不眨眼,心中忐忑不安。
夫人則盼著,他在享受過後,大發慈悲,將女兒放走,哪怕放走一個女兒也行啊
然而李塵均進入地宮后,徑直將捆綁幼女的繩索解開了,連一點兒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這讓婦人感到有些奇怪。
她心想:「難道老天保佑,讓我們母女,逃過一劫?」
幼女揉著紅腫的手腕,睜大眼睛,看著救他的男子,心道:「這是什麼人?年紀不大,相貌英俊,眼中神光不比我那些師叔差……」
守在客棧外的兵丁,不知道裡面的情況,等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鳴啰之聲,於是不得不進去查看,然而卻沒找到百夫長。
他們還想仔細查找,鳴啰之聲催得甚急,於是這些人只好離開。
過了半日,李塵均領著三女從地宮裡出來,看見外面有許多屍首。
他開始救人,能救則救,不能救的,便讓夥計拖出去掩埋。
婦人帶著兩個女兒,對李塵均行禮致謝:「請問壯士是什麼人?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待我回到家中,再命人送來謝禮,可好?」
她原先帶了一些財物,都被歹徒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