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翻盤
成帝很快就得了消息,也是欣喜不已。皇后懷孕了,他又要有嫡子了。轉而想到朱晟,心內不禁一嘆,晟兒自小聰明伶俐,自己也對他寄予厚望,沒想到……又想到大皇子,心內一時感慨。
對了,好像好長時間沒去看看晟兒了。思量著這二日得空去探探,順便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的母后要給他添個弟弟了,他肯定高興,這孩子!」
他心情甚好地往外走了兩步,叫:李德海!」安順應聲跑了進來,恭聲:「皇上,李總管去太后那了。」
成帝恍然記起,李德海被自己遣往慈寧宮報喜去了。他一擺手:準備一下,去翊坤宮一趟。」
安順恭身應是,飛快去了。
高皇后正滿面笑容地在靠在軟榻上,聽高姑姑在說著野段子逗樂,忽聞紅芍進來稟報說:「皇上來了,」又圧低聲說:「安順公公帶了一大堆東西來!」
高姑姑忙按下正要起身的高晞月,俯耳低聲說了幾句。高晞月遲疑,望了一眼門外,一咬牙,躺了下去。
高姑姑與紅芍又說了幾句,紅芍答應著跑出去了。
高姑姑這才回到高晞月榻邊,又跑回去拉攏了帷帳,寢殿里登時暗了下來,這才挨到榻邊,守著高晞月。
成帝進來時,只見殿內昏暗,皇后正躺在榻上,似是睡去。他近前,高姑姑忙迎過來,悄聲說:「皇上!」屈身給他行禮。成帝看了看闔眼的皇后,不自覺也壓低了聲說道:「皇后怎樣?」
高姑姑一眼瞟見外間安順正指揮內侍往桌上堆禮盒,膽子又壯了不少,一臉為難地道:「這,剛睡著,昨晚上沒睡踏實。」成帝眉毛一皺,她又補了一句:「好幾天了,老奴也沒辦法,太醫說……」她偷眼看向成帝,見他正盯著自己,忙低頭,一狠心:「太醫說思慮過重!」
說完,眼睛看著地面,大氣不敢喘,屋內靜默,一時無人吭聲。
高姑姑心內忐忑,正糾結時,忽聞外間有人進來,卻是紅芍帶了許太醫進來。
許太醫見了成帝,忙行禮。成帝擺手示意他去看高晞月,自己在一旁幾邊坐下,目光望向床上的高晞月。
許太醫小心地診了一會脈,又看了看閉目的高皇后,說:「脈象尚穩」,成帝不自覺吁了一口氣。
高姑姑瞧了瞧成帝說:「可娘娘剛肚子不舒服……」許太醫蹙了眉說:「不是說讓娘娘莫多想?這樣不利養胎。」
成帝出聲,:「怎的了?」
許太醫恭聲:皇後娘娘這胎有點胎漏跡象,最忌諱思慮過重。」
成帝皺眉,看向仍閉目的高晞月,揮手,許太醫退下。他起身在床前站了良久,轉身欲走,:皇上……」身後高晞月悠悠醒轉,喚了他一聲,雙目盈盈,成帝心底一軟,附身按住她:「月兒小心歇著。」
高晞月雙目低垂,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只不作聲。成帝嘆了一口氣,終開口:「月兒安心養著,且放寬心就是,無事!」
高晞月大喜,伏在枕上叩頭:「多謝皇上開恩,多謝……」成帝不語,掉頭而去。
外間的安順眨了眨細長的眼睛,忙小跑著跟上。
入夜,傅晨回到府上,脫了外衣,虛脫般攤在椅子上,閉著眼。
傳玉衍進來見他爹這幅樣子,走到傅晨身後,雙手揉捏著他的肩膀,傅晨舒服地唔了一聲,說:「回來啦?」
傳玉衍不語,手上加重了力道,屋裡一時靜了下來。半晌,傅玉衍收了手。傳晨神清氣爽地一伸手,咕噥了句:「終於要結束了!」
傳玉衍一愣:「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高子明?」
傅晨眼光一閃:「高子明無罪釋放。」
見傳玉衍不解,招手,附耳說了一通。
傳玉衍驚訝:「是……的意思?」手指了指上面,見傳晨點頭,面上不顯,心內無比驚駭:忙乎了半天,竟回到了原點,這段時間的努力皆化為泡影,只因為成帝的一句話。高皇后懷孕了,皇上退步了,要息事寧人,試題來源竟也不追查了,只速速結案。
怎麼個結案法?無外乎維持原判,顧衡等人就等著秋後問斬!
傳玉衍不自覺濃眉擰起,心裡是油煎火燎地,腦子高速運轉:「怎麼辦?如何才能保下顧衡?」
傳晨見他不吭聲,以為他未想開,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你還年輕,這種事.……多歷練吧!」
傳玉衍抿著唇,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他慢慢轉身退了出去,到得門外,忽拔腳狂奔,須臾就不見了人影,稍頃門外傳來得得的馬蹄聲,狂奔而去。
廖凱君尚在睡夢中,被一陣砸門聲驚醒,臭著一張臉,披衣起來,卻見管家哭喪著臉,跟在一個人身後,「爺,爺……」
廖凱君抱胸,立在廊下,撇撇嘴:「是你啊!我還以為刑部有人越獄了?」
傅玉衍大步上前,一把攬過他的肩,往房裡走,並順手關上了門。廖凱君:「你?」
傳玉衍早按他在椅子上,三言二語地說了事情始末,語畢盯著廖凱君說:「怎樣?給句痛快話。」
廖凱君心道:「你這樣子,我能不答應么?」他心內也是呯呯亂跳。他也年少氣盛,乍一聽,也是氣憤難平,但終究是件大事,既興奮又緊張。
他看了一眼傳玉衍,心道:這顧衡倒底與他什麼關係?竟這樣為他冒險。又一想,怕什麼?要論前程,你傅玉衍可比我有前途多了。你都不怕,我還怕個球?一衝動,熱血上涌,當即一巴掌「啪」地一聲拍在桌面上:「干!」
傳玉衍吁了一口氣,他心內也沒底,廖凱君如果不答應,他該如何?不過現下好了!他感激地看著廖凱君那黑黑的臉,怎麼看怎麼順眼,以後誰要叫他「黑炭頭」,他第一個饒不了他。他起身,一拳砸在廖凱君的肩上:「好兄弟!」
廖凱君被砸得嗞牙咧嘴地,卻因傳玉衍一句「好兄弟」而豪氣干雲,心想:這個買賣也不虧!就為這一句好兄弟!
當下,倆人湊在一起,商討了半天,自到天將發白,才敲定。
傳玉衍離去后,廖凱君用銅盆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臉,出門看了看,牽過一匹馬來,徑直往刑部大牢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