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樓
只有三把匕首，兩把砍刀。新兵們不會去考慮這些武器夠或者不夠，因為教官會怒吼著告訴他們：「只有這些東西，蛆蟲們！如果不想爛在糞坑裡，就用這些東西爬出去！」
多想這些問題也改變不了現狀，至少他們現在已經不是赤手空拳。七十五號已經在入侵者們的弓里挑選了最合手的一把，然後把箭矢全部收集了起來。雲濤分給她一把匕首，然後把剩下的武器挎好。這個時候，房間另一邊的牆壁也傳來敲擊聲。
這邊情況不樂觀。敲擊聲傳達了令人難過地消息：一位入侵者引爆了身上的炸彈，三位突入那間房間的新兵中兩人負傷，其中一人已經失去知覺。雲濤平靜地傾聽著，然後敲擊牆壁作出了簡單的回答：「入侵者五人清除，無人負傷。」
他們沒有時間停下來做更詳細的交流和更嚴密的組織，因為從橋頭衝過來的入侵者們已經離大樓很近了。如果不趕快行動，新兵們就會被分割在不同的房間里，再遭到兩面夾擊。所以，七十五號在窗口張望一眼之後，便走到雲濤身前，用一連串手勢表示了自己的計劃。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開口說話，但是他們已經習慣了在戰鬥中保持安靜。雲濤向著七十五號豎起大拇指，然後把房間內的那張文件櫃拉到了門邊。七十五號向他點點頭，然後突然拉開房門，雲濤則將文件櫃一把推了出去。
兩人同時閃身到門口兩側，卻沒有聽見門外走廊上的動靜。難道入侵者已經發現了他們推出文件櫃是為了吸引火力？兩位新兵對視一眼，七十五號馬上用手勢示意自己先出去看看。
雲濤豎起大拇指。七十五號拉開弓，搭上箭，調整了一下呼吸和心跳，然後敏捷地閃出房門，鑽到文件櫃后。雲濤一隻手舉著砍刀，另一隻手握住三把匕首準備用來投擲，然後安靜地等待著七十五號的信息。
七十五號很快就吹響了一聲口哨。口哨聲剛停，這邊的房門就全部打開，突入大樓的新兵們端著武器，一齊走進走廊。然而這個時候，從橋頭過來的入侵者們已經衝進了大樓，但令新兵們驚訝的是，他們直接沖向樓上，並沒有在這裡戰鬥的打算。接著，新兵們就聽見了樓上隱約傳來慘叫聲，腳步聲和重物倒地的聲音。
樓上的工作人員被襲擊了。雲濤有些擔心梁醫生，但這時候還是要先思考該如何戰鬥。他默默地看向同伴們，點了點人數，還剩二十名新兵。但大家都非常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最年長的那位四十九號新兵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紛紛拿出自己收集到的武器和彈藥。現在他們除了冷兵器以外，還有了兩把手槍和一把衝鋒槍，以及九發子彈。
四十九號新兵遞給七十五號兩發子彈，七十五號熟練地把它們壓進槍膛里。然後大家一起注視著那位臨時指揮官的手勢。這時大廳的方向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但新兵們沒有輕舉妄動。教官在訓練中曾經為他們布下無數陷阱，那些沉不住氣的孩子們早就不可能站在這裡了。新兵們繼續看著四十九號用手勢講完作戰計劃，然後一齊推著那隻沉重的文件櫃走向大堂。
「如果沒有掩體，那就製造一個！」教官是怎麼說的，新兵們也這麼做了。在這條空蕩蕩的走廊上面對擁有槍支的敵人，製造一個掩體是有必要的。現在，新兵們推著掩體走近了大廳。並沒有子彈或者箭矢迎接他們。確認入侵者都上了樓以後，新兵們馬上來到通向地下武器室的入口，卻發現這裡已經坍塌。看來是因為入侵者打不開這裡的安全門，所以乾脆炸掉入口，以免新兵取得武器。剛才那一聲爆炸，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雲濤看了一眼，就明白這樣的破壞短時間內不可能清理出來。新兵們平靜地接受了無法得到武器補充的現實，四十九號則用開始手勢詢問大家的意見。
一陣短暫的無聲交談之後，四十九號從幾個方案里選擇了一個。他選擇了包括七十五號在內的，射擊成績最好的三個人，他們會持槍作為第一梯隊。而雲濤和另外三人則被安排在第二梯隊，他們的職責是掩護第一梯隊，並負責近戰。一位新兵拍了拍雲濤的肩膀，做了一連串手勢。雲濤豎起大拇指，然後和另一名新兵一起回到剛剛被他們突入的房間內，拖出了兩具入侵者的屍體。
第二梯隊的新兵來到樓梯口，兩兩抬起屍體，舉過頭頂，第一梯隊的成員則在他們身後，做好了衝刺的準備。四十九號舉起手臂，伸出三根手指，然後開始屈指倒數。三。二。一。雲濤和其他新兵一起，盯著他的手指。當最後一根手指屈起之後，他和另一名新兵一起，用力把手中的屍體向樓梯上丟了出去。
他們的配合非常嫻熟，這是十年的時間所培養出的默契，這樣的默契讓他們投擲屍體時的節奏和力度變化做到了完美的統一。兩具屍體一前一後地飛上了樓梯的轉折處，新兵們馬上聽見了幾聲槍響。
數顆子彈和幾支箭矢擊中了屍體，所以跟在屍體后衝上樓梯的第一梯隊三名成員安然無恙。他們一起開槍，三名入侵者馬上從頭頂上的樓梯邊緣墜落下來。
其他的入侵者急忙調轉槍口或者重新張弓搭箭，但新兵們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雲濤緊緊跟在七十五號身後衝上幾級樓梯，然後伸手搭住樓梯的護欄，用力一撐，終身躍上了第二段樓梯。他腳還沒來得及觸地，就同時揚起雙手，兩把匕首帶著寒光筆直地飛進兩名弓箭手的胸膛。接著他突然在樓梯上趴下，其他新兵們徑直從他身上掠過，衝進了圍在二樓樓梯口邊的入侵者們當中，刀光伴隨著血光一起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