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有一種幸福,叫平淡
「小姑娘,你為我帶路吧!」
在眾人爭執間,關飛羽淡淡的聲音響起。
他看著那渾身髒兮兮的女孩子,有些憐惜地道。
「什……什麼?公子,你竟然選了這麼個窮酸丫頭?」
「公子,我們才是真正了解這座岩城的,這個小丫頭片子,能懂個啥?」
「就她這樣窮酸樣,怕是高貴些的地方都沒有去過,如何能夠成為您的嚮導?」
眾人似乎心有不忿,紛紛惡言頻出,字字句句仿若犀利的刀劍,無情地擊向小女孩。
單純的她並沒有沒有反駁,在眾人那犀利如劍的目光中,有些躲躲閃閃。
不過,她時而看了一眼正端坐於怪異坐騎上的少年,希冀的目光更甚,也有著深深的感激。
她在這裡學別人做嚮導,也有一年多了,但是,真正願意選擇她的人,並沒有幾個。
都是一些看她有些可憐,忍不住升起了憐憫之心的家族小姐們。
至於男性遊客,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恨不得遠遠躲開她,那嫌棄之色,顯而易見。
唯有今日遇到的他,除了一開始的好奇,並沒有對她露出其他負面情緒。
而且,在眾多『有名的』嚮導爭搶下,竟然選擇了她……
「行了,你們不要再爭了,選擇那名小姑娘做嚮導,吾意已決。」關飛羽眉頭微微皺起,揮了揮手,淡聲道。
他實在是有些不喜這些人,看不起人也就算了,還要惡言相向,最可惡的,竟然將他當做是貨物來爭搶了。
「走吧!」隨即,他淡淡地對小女孩道了一句,駕馭羊駝往前走,脫離眾人的包圍圈。
「哦~」小女孩本來正在沉思,這一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
「這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大家族子弟的模樣,但一定是個窮酸鬼!」
「沒錯,不知從何處找來個怪異坐騎,就冒充大家族子弟來了!」
「嗯~一定是這樣,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他選擇那窮丫頭也就不奇怪了。」
「嘿嘿~那窮丫頭,可是有些麻煩在身哦!」
當關飛羽走遠,眾人看著他的背影,議論紛紛。
多是一些不忿的情緒所化,羨慕嫉妒恨的。
……
街道上,關飛羽駕馭羊駝緩步前行,小女孩則是亦步亦趨,有些拘謹地跟在一旁。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見她一路上都是低著頭,沒有說話,關飛羽輕笑一聲,有些老氣橫秋地問道。
其實,外表看上去,他那白潔而清秀的面容,估計也就是和小女孩差不多。
偏偏的,他的語氣卻是仿若一名怪蜀黍,除了一絲滄桑,還有一絲似對後輩的態度。
「我……我叫安雅。」小女孩仍舊是低著頭,聲音猶如蚊子低囈。
「安雅……嗯~不錯,很好聽的名字!」關飛羽輕笑著,讚歎道。
他發現,這女孩子心底有著太多自卑感,不開導一番,或許以後會成為永遠都化不去的陰影。
「真的么?」安雅似乎很久沒有聽到別人叫她名字了,很是有些高興。
「對了,公子你是打算去酒樓么?」
她似乎是想起了此行目的,小手拍了一下額頭,仰起有些髒兮兮的臉龐,疑問道。
「嗯~住宿和吃飯的問題,總是需要解決的。」關飛羽點頭應道。
旅途中,除了自身安全,最重要的,就是住宿和吃飯了。
「那個……只是住宿和吃飯的話,其實不用去酒樓的!」安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半天,方才是說了出來。
「不去酒樓?那我的肚子可是會餓扁的。」關飛羽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似乎沒有那麼拘謹了的小丫頭,輕聲一笑。
「可以去我家呀,我的手藝可棒了!」安雅揚了揚手,有些炫耀道。
不過,她的喜色一閃即逝,繼續低下了小腦袋。
「只是……」
「只是什麼?難道不願意做飯給我吃么?」關飛羽打趣道。
「有好手藝不分享,這是一種罪過哦!」
「只是……我家太破爛了,怕公子會嫌棄。」安雅有些自卑地道。
「而且,家裡沒米,好幾天掀不開鍋了!」
她的聲音如同蚊子般低囈,並且下意識地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肚子。
關飛羽聞言,淡淡一笑,眼中的憐惜之色更甚。
他沒有再言語,而是從腰帶空間中拿出一個拳頭大的小袋子。
「拿去,想吃什麼,就去買吧!」
聲音響起,小袋子已是借用一股柔力扔出。
「啊!」安雅感覺到有東西向自己飛來,速度並不快,下意識地接住了。
當她反應過來時,對方的話語已是回蕩在耳邊。
「這……這是……」
她握著沉甸甸的袋子,停下了步伐,彷彿袋子中,裝著一座大山,壓得她無法再前行。
「走吧,都要把我餓扁了,還愣什麼呢?」關飛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使得她回過神來。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強自忍耐住眼中的晶瑩,跟了上去。
就這樣,在安雅的帶領下,二人左拐右拐,經過了無數路口,終於是到她的家了。
那是一個破財陳舊的院落,門上的匾額,在歲月無情的力量下,已經被洗刷得模糊,認不出所寫字體。
圍牆之上,不少地方已經斷裂,有些甚至是破開了大洞,彷彿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院落中的建築,一眼望去,已是有著好幾間房子倒塌,殘存的怕是不足半數。
不過,雖然外表有些不堪,但地處集市不遠處的巷子里,可以說是熱鬧與僻靜同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黃金地段。
「這就是你家么?其實,也還不錯呀!」關飛羽已經從羊駝身上下來,他凝望著如同廢墟般的院落,有些違心地道。
這般說,只是不希望這丫頭太傷心。
「公子不用說違心話咯,其實我都知道的。」此時,安雅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提著剛買的菜,上前推開院門。
「見過我家房子的,沒有幾個是不嫌棄的。」
「有什麼好嫌棄的,這起碼也比在野外風餐露宿強多了。」關飛羽搖了搖頭道。
不好不提當年勇,單單是這一年來,從帝都到滄瀾學院,再從學院到這裡,不少時候,他都是在野外風餐露宿的。
他不是那種驕奢淫逸之輩,覺得這般平平淡淡的,反而還是一種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