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角落裡的攤位

  「你也是賣葯的？」白衣青年微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驚異地看著關飛羽，像是在看一個怪胎。


  「嗯，是啊，混口飯吃罷了！」關飛羽仰望天空，淡聲回應，顯得有些深沉，有些滄桑。


  「哥哥～」雪兒晃了一下關飛羽的手臂，輕聲喊了一句。


  他看得出來，這時候的關飛羽，那種滄桑，似由心而發，絕對不是裝的。


  「呵呵～讓師兄見笑了！」關飛羽抱拳，拱了拱手道。


  「師弟言重了，我只是好奇，按理來說，師弟入院不久，應該還未曾習得煉丹之術吧？」


  白衣青年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不再失落，而是有些靦腆，卻又好奇心十足。


  「不過是家傳的一些小手段罷了，上不得檯面。」關飛羽揮了揮衣袖，有些隨意地道。


  他不是傻的，當然不會和別人說自己擁有萬葯寶典這種逆天之物，又有煉藥手札這種不知是何年代遺留下來的煉丹手段。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


  「原來如此！」白衣青年點了點頭，似恍然大悟，也沒有追問下去。


  他雖然平時有些內向，但也並非是不懂世事的孩童。


  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關飛羽並不願意提及這方面的事情，是以，他也是十分識趣，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對關飛羽道:「師弟，你要賣葯，有些規矩是必須要知曉的。」


  「哦～怎的賣葯也是要規矩么？」關飛羽神色一動，有些疑惑道。


  「這是自然，無規矩不成方圓嘛！」白衣青年點了點頭。


  「那還請師兄跟我說說，小弟初來乍到，可是什麼都不懂，可不要一不小心惹出什麼禍端才好！」


  關飛羽拱了拱手，真誠地向對方請教。


  他也只是一時興起，想到要來出售丹藥，還真是不曾知曉，這賣葯也是有規矩的。


  「師弟，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其實，這集市是由十大勢力共同管理的。」


  白衣青年明顯是不太善於與人交談，他似乎組織了好一會語言，才開口道。


  「雖然這裡的東西大多都比兌換大廳的便宜，但是賣出物品所獲得的積分，都要上交一部分給勢力。」


  「比如，兌換大廳回收價是物品價值的八成積分，而我們在此地賣出去的，是九成五積分。」


  「但是，這九成五的積分里，並不全部都是歸屬於你的，還要分出物品總價值的一成積分給十大勢力。」


  「也就是說，我們每次賣出一枚丹藥，僅能夠比去兌換大廳多賺了半成而已！」


  白衣青年將這些娓娓道來，白皙的臉上，漆黑的眸子中，皆是有著深深的忌憚。


  而且，他說話的同時，還四處張望一番，看附近是否有那些勢力之人。


  若是一不小心被安下一個侮辱，抹黑十大勢力的罪名，那這剩下的學院生涯，可就難混了。


  「這些傢伙，可真是夠黑的啊！」關飛羽眼眸微微眯起，其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


  竟然如此剝削學員們辛辛苦苦賺來的積分，不花費一分一毫的力氣，就可以坐享其成，這些傢伙，可真夠黑心的。


  「他們這般野蠻，你們甘心么？」關飛羽莫名一笑，淡聲道。


  「呵呵～不甘心又能如何？」白衣青年自嘲一笑道。


  「雖然大頭被抽走了，但好歹還是能夠賺取半成，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難道就沒人反抗過？」關飛羽微微皺眉，疑惑道。


  「不是沒有，只是下場都是極為凄慘。」白衣青年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苦澀，更多的是忌憚。


  「靠暴力掌控么？」關飛羽不再說話，而是低頭沉吟。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師弟初來，若是擺攤之時遇到十大勢力的成員，切莫得罪，能忍即忍，不能忍也得忍，退一步海闊天空。」


  白衣青年眼中忌憚之色不減，對關飛羽提醒道。


  他剛從外邊回來不久，加上自身是一個有點內向的散人，消息不太靈通，因此，倒是不知曉前些時候學院里發生的一些事情。


  不過，他能夠向關飛羽說出這些，已是十分難得，至少可以看出，是一個心地善良之人。


  「退一步，怕就是懸崖了吧！」關飛羽心中暗自嘀咕一聲。


  不過，他是來賣葯的，並不是來惹是生非的，只要別人不來招惹他，就什麼事都沒有。


  若是有人不長眼，想要踩在他的頭上，那就不好說了。


  「多些師兄告知，小弟會注意的。」


  關飛羽雖然平日里有些傲氣，但此時也是十分有禮地拱了拱手。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是以，他的態度，十分溫和有禮。


  「師弟無須客氣，能夠對你有所幫助，是我的榮幸！」白衣青年也是微笑著拱手回了一禮，雖然仍是有些靦腆，但也顯得極有素質，教養。


  「師兄過謙了！天色不早，小弟欲尋一處地方賣葯，就先行告辭了！」關飛羽看著周邊越來越多人走了過來，心知這集會也是差不多到了最為熱鬧的時刻，當即不再啰嗦，拱了拱手，就要帶著雪兒離去。


  「師弟請便，勿要忘了那些規矩！」白衣青年目睹對方離去，輕聲道。


  當關飛羽消失在人海之中，他方才是收回了目光，那藏於眼底的期盼又是涌了上來。


  「我一定會存夠積分的！」


  ……


  「功法武技樣樣皆有，乃我兄弟幾人做任務時偶然所得，現在忍痛割愛，低價出售，快來看看咯！」


  「這位師兄，你賣的這支銀簪不錯，能否拿來給小妹看看？」


  「嘿嘿～師妹你可真是識貨，這可是名匠大師所鑄，看似普通發簪，但內里別有乾坤吶！」


  隨著時間流逝，當日過中天之際，集市已經沸騰了。


  來買東西的絡繹不絕，摩肩擦踵，賣東西的更是大聲吆喝，嘴唇都要磨破了，一個勁地誇自己的東西好。


  關飛羽和雪兒已經逛了一大圈集市，欲要尋求一個空閑的位置賣丹藥，不過，這裡早已是人滿為患，根本沒有位置了。


  「哥哥，要不我們去那裡賣吧？」


  突然，雪兒伸出素手，指著一個方向道。


  透過層層疊疊的人影，只見在集市邊緣一個牆角處，有著一張小小的四方桌，那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好吧！」關飛羽四處看了看，最後被這普通海潮一般的人影給打敗了，點了點頭。


  雖然是個角落，偏僻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一個攤位。


  雪兒十分興奮，從來不曾接觸過賣東西的她，挽著關飛羽的手，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歡呼。


  「好耶，我也要擺攤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