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火，不只是毀滅

  「呼～終於成了！」


  前前後後摸索了兩個多時辰，關飛羽終於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


  他看著葯鼎下方那熊熊升起，不大不小的火焰，舒了一口氣。


  本來，按照學院的教學方式，在熟記了各種低級藥材的藥理之後，會開始教導煉丹之法。


  不過，由於關飛羽事先得到了萬葯寶典，相比班級里的其他新生們，早已經是遙遙領先。


  只是，他並不敢將這個秘密暴露出來，而學院的導師也不可能為其開後門。


  是以，他也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所幸，藏經閣里的那個古怪長老，給了他一本煉藥手札，若不然，等其他新生們達到可以學習煉藥的地步，沒有個一兩年是不可能的。


  「回春丸，並不是正規的一品丹藥，應該也不太難才對！」


  關飛羽從腰帶中取出一張紙帛，自言道。


  回春丸，並不算是丹藥，只是一種藥丸。


  一些具有治療效果的一品藥材的邊角料，按照其中的相生屬性，就可以煉製。


  由於價值低廉，而且難度不大，幾乎是每個煉藥學徒們的必選之物。


  最主要的，是關飛羽並沒有其他丹藥的藥方子，只能選擇這種爛大街的配方來試手了。


  丹藥的配方，就像是丹師的飯碗，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輕易透露。


  想要得到，就只能花大價錢了。


  隨後，關飛羽按照配方所述，將幾株藥材的根須摘下，放進葯鼎里。


  「吱～」


  藥材受熱，發出一道聲響，竟然瞬間化為焦炭。


  「我的第一次，就這麼沒了？」


  關飛羽傻眼了，他看著葯鼎之中僅存的一些黑色灰渣，有些難以相信。


  「是了，之前摸索火焰花了太多時間，竟然沒注意到葯鼎的溫度。」


  感覺到鼎內撲面而來的熱氣，關飛羽終於是恍然。


  隨即，他一拍葯鼎上的某處凸起，葯鼎下方的火焰瞬間熄滅。


  這是關閉按鈕，按下去，就會隔絕地火，想要再次開啟，又需要重新激活了。


  該慶幸的是，待得葯鼎溫度降低后，關飛羽再次將之激活，已是輕車熟路，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還剩下一個多時辰，要趕快了！」


  即便是身處房中，他依舊能夠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隨即，他的動作變快了，三兩下便是取好了藥材。


  再探查了一下藥鼎的溫度，發現並無大礙后，才將藥材丟進了葯鼎之中。


  這次，並不像剛才那般，藥材丟進去直接化作碳灰。


  只見得，在火焰烘烤之下，藥材逐漸萎縮下去，一些濃稠的液體流了出來。


  「似乎，此次有希望！」


  關飛羽見得葯鼎中的變化，臉上微微一喜。


  低級丹師，並不能深念外放，是以，這葯鼎也甚是神奇，並不用鼎蓋，肉眼就可見得其中變化。


  「嗯～似乎該降低溫度了！」


  他輕喃一聲，輕車熟路地輸入一絲元力進葯鼎中，火焰隨之減小。


  經過一段時間摸索，聰慧如他，掌控火焰大小已經不是什麼難事。


  「呔！」


  緊接著，他捏出一連串手印，掌控著葯鼎中的藥液精華，將之與藥渣隔離。


  隨著時間流逝，葯鼎內的藥液精華，也是變得更為粘稠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縷縷葯香瀰漫，芬芳撲鼻。


  「合！」


  只見他手印一變，藥液精華逐漸縮成一小團，似要結成藥丸。


  「有戲！」


  關飛羽緊緊盯著葯鼎中逐漸融合的藥液精華，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成了，給我出！」


  當藥液精華徹底形成一個圓球狀的藥丸時，他神色一動，手印鬆開，探爪一握，藥丸瞬間出現在他手中。


  「似乎有點不對勁？」


  關飛羽早已經寒暑不侵，雖然藥丸溫度極高，但在元力保護下，也無法燙傷他的手掌。


  不過，他仔細查看了一下這泛著濃郁綠色的藥丸，有些疑惑。


  「吱～」


  一聲輕響傳出，只見這拇指大的綠色藥丸瞬間分崩離析，化作一堆碎渣。


  「唉！」


  見此情況，不用多說，又是失敗了。


  「為什麼呢？每一道工序，都是按照記載來做的，竟然還是失敗了！」


  關飛羽疑惑無比，他每一個步驟都是按部就班地來，可是眼看已經成丹，為什麼還會失敗呢？


  「似乎，融合得太過早了，有些勉強。」


  思索良久，他終於是發現了問題所在。


  平常的丹藥，宛若自然融合而成，渾然一體，而他剛才所煉製的藥丸，則是融合的時機不對。


  就像一個西瓜，還未成熟就要摘來吃，要麼是白生生的，沒有一點甜味。


  要麼，就是靠人工催熟。


  而煉藥，則是像瓜農，待他自然成熟的時候採摘，自然是最好。


  太早，瓜不熟，太晚，熟過頭了！


  「就是這樣！」


  明白了這些道理，關飛羽再次有了動力。


  他關閉葯鼎，清理藥渣，再度將之激活。


  這一次，他沉心靜氣，不急不躁。


  每一次放藥材進葯鼎中，都是根據書籍所記載的最佳時辰。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葯鼎之中，密切地關注著藥材所發生的一點一滴變化。


  「收！」


  一枚翠綠色的藥丸頓時從葯鼎中飛出，落入他的手中。


  「這，真的是成了！」


  「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不過練習三次就能夠成功！」


  關飛羽看著手中生機勃勃的藥丸嗅著那陣陣的清香，忍不住朗笑一聲。


  雖然回春丸只是不入流的藥丸，但是煉成了，總是讓人看到了希望。


  他相信，再多練習一段時間，必定能夠熟練掌握煉丹訣竅。


  到時，距離一品煉丹師也就不遠了！

  「時間還早，趁機多煉製幾爐！」


  關飛羽算了算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所以決定了練習幾次，練練手也好。


  雖然時間並不多了，但是他也沒有急躁，每次只是放下煉製一顆藥丸的分量。


  他只是一個剛剛接觸煉藥的新手，並不會狂妄到自認為一開始能夠像那些高級煉丹師般，一爐就能夠煉製數顆丹藥出來。


  飯還需一口一口地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腳踏實地才是正道。


  「失敗！」


  「成功！」


  「又成功了！」


  「唉……失敗了！」


  半個多時辰，關飛羽又是煉製了四爐，不過，成功率只有一半而已。


  當然，縱是如此，他也滿意了。


  剛剛開始就能夠有著一半的成功率，他相信，待熟練后，成功率還是能夠提升的。


  「小子，時間到了！」


  就在關飛羽剛剛用玉瓶將三枚藥丸裝好之時，長老的聲音透過房子的阻擋，直接響徹在他耳邊。


  「時間到了么？」


  關飛羽興緻勃勃，本還想再練一爐的，不過，既然時間到了，還是明日再來吧。


  院落一旁，長老依然是在自斟自酌，似乎小小的玉瓶，能夠容納世間萬物，竟然怎麼都喝不完。


  「長老，小子先行告退，這個還你！」


  關飛羽走近，將玉牌放於石桌之上。


  隨即，他拱了拱手，就要轉身離去。


  當他走到院落門口之時，卻是聽得長老慵懶的聲音悠悠而起。


  「火，不只是毀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