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奇醜黑婦
上回說到,沈默追問柳如鍶,心中最愛的是誰,柳如鍶就反問沈默,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沈默很傷心,紅著眼說,「對,你愛的人,是那個姓冷的,你甚至可以為了他,連你的命都不要。」
柳如鍶低下頭,默然無語。
沈默急了,一下子抱住柳如鍶,說,「如鍶,這不公平,你認識我在先,為什麼,每一次都不是我?你現在,心中就沒有了我了嗎?」
沈默抱得那麼緊,柳如鍶拚命掙扎,大聲說,「沈默,放開我!」
可是,沈默那兒肯放?沈默抱得更緊了。
正在糾纏之際,忽然間一聲冷笑傳來,「小師妹,你可真風流快活得緊呀!」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柳如鍶和沈默大吃一驚,柳如鍶乘機掙脫了沈默的懷抱,抬眼望去,只見月光下,樹下面站著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滿身白衣,卻正是蝴蝶仙子姚玉蝶!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她。
而另一個黑衣女子,卻是罩著面紗,一身黑沉沉,雙眼正惡狠狠的盯著柳如鍶,這個惡毒的眼神,柳如鍶一下子就認得出,正是水雲煙。
柳如鍶見蝴蝶仙子剛才這樣說,顯然正碰見沈默抱著自己,不由得有點臉色通紅,往常能言善辯的她,居然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沈默放聲大笑,說,「蝴蝶仙子,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上次我的柳妹,不是已經把你打得落荒而逃嗎?怎麼這次還有膽量來找我們?」
說完,沈默一拖柳如鍶的手,兩人雙雙從樹上躍下。
蝴蝶仙子聽了沈默的話,想起上次被柳如鍶打得如此狼狽,不由得心中憤恨,冷笑道,「柳如鍶,你可真多情郎呀?怎麼,這個上次也有出現的,好象叫什麼沈默來著?咦,另兩個少年呢,那個使鐵劍的少年,怎麼沒出現?」
姚玉蝶好記性!因為,那天蝴蝶谷一戰,她被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柳如鍶打敗,一直視為奇恥大辱,所以,當天的一切,她牢牢記在心中,甚至,不止柳如鍶,冷酷,沈默的名字,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因為已經刻在她心上了。
再說柳如鍶,聽到蝴蝶仙子提起使鐵劍的少年,不正是冷酷嗎?她的心不由得又隱隱作痛起來。她太愛冷酷了,現在冷酷誤會了她,離開了她,教她如何不難過!
所以,平時伶牙俐齒的她,面對蝴蝶仙子的嘲諷,居然沒有作答。
是她沒有心情和人鬥嘴了。
沈默冷笑說,「怎麼,蝴蝶仙子,你倒很好記性呀,也記得我沈默少爺!上次我們放過你,你怎麼今天這麼自討沒趣,又跑來討打?我的鍶妹,她就算再多情郎,那也是我們自願的,這又關你什麼事?」
沈默也是說話很厲害的人,三言兩語,噎得蝴蝶仙子面色漲紅,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說話來應對。
這時,一直雙眼如噴火盯著柳如鍶的水雲煙說話了,她說,「柳如鍶,我們今天就要教訓你,讓你也試試毀容的滋味,到時再看看,你的情郎還會要你嗎?」
柳如鍶聽了,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她實在太看不起水雲煙了,此時聽到她如此不自量力的說話,不笑出怪。
柳如鍶笑得彎下了腰,幾乎說不出話來,水雲煙一直冷冷的看著,此時更加憤恨,尖聲說,「小妖女,你笑什麼?」
柳如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問水雲煙,「水雲煙,連蝴蝶仙子姚玉蝶也不是我對手,你嘛,在我還是初出江湖之際,就已經是我手下敗仗,你憑什麼來教訓我,憑什麼說來毀我容?哈哈,倒要不要,我再在你左邊臉上划多個『十』字?」
這時,忽然一把陰森森的女人聲,笑了起來。
這女人的笑聲,沙啞蒼老,雖然笑得很小聲,但是卻清清晰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誰?這不是姚玉蝶,也不是水雲煙,會是誰?
上回說到,柳如鍶聽到水雲煙說要教訓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卻忽然,有一把陰森森的老女人笑聲響了起來。
這笑聲不太大聲,卻清清晰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笑聲有點像夜梟,難聽之極,寂夜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這不是姚玉蝶,更不是水雲煙的聲音,會是誰?
柳如鍶只覺得脊背上一陣寒意傳來,她忍不住高聲問,「請問是何方前輩,請出來相見!」
只聽見蝴蝶仙子得意地笑道,「柳如鍶,我師父來了,問你怕未?」
柳如鍶大惑不得其解,蝴蝶仙子的師父,不是千蝶夫人嗎?但是,這把聲音,那兒會是千蝶夫人?
試想,千蝶夫人是那麼的慈祥溫柔,又怎麼會發出這麼難聽的笑聲呢?
柳如鍶問蝴蝶仙子,「姚玉蝶,你師父,不是千蝶夫人嗎?這,這明明不是千蝶前輩的聲音!」
蝴蝶仙子姚玉蝶還未回答,那把難聽的笑聲又響起來了,只聽得那個老女人陰森森的說,「小娃兒,千蝶夫人和你有什麼關係?說……」
柳如鍶聽她的聲音,只覺得難聽得頭皮發麻,心想,此老女人是誰?居然可以讓姚玉蝶改投她門下!想必定然身懷絕世神功,我可要小心了。
正在思付之際,那老女人又說話了,「小娃兒,怎麼不應我?你小小年紀,居然可以毀水雲煙的容,還打敗姚玉蝶,還真可以呀!說,你是何人門下?千蝶夫人,究竟是不是你師父?」
柳如鍶尊她是江湖前輩,雖然此老女人說話如此不客氣,但柳如鍶還是很有禮貌,客客氣氣地說,「老前輩,在下柳如鍶,師承德狂老人,千蝶夫人救過我,但她只傳了我一招半式,所以,我還不配稱千蝶門中人!」
黑暗中,柳如鍶在拚命的搜索著,那個老女人藏身何處,但是月亮剛被烏雲遮住了,月黑風高,樹林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任柳如鍶窮盡眼力,也看不到這個神秘老女人。
這時,沈默也說話了,「老前輩,還請現身一見吧!」
那個老女人忽然說話大聲起來了,她還是不理沈默,只問柳如鍶,只聽她聲音十分激動,「柳如鍶,你說,你說,德狂老人是你的誰?他,他沒死嗎?他,他還好嗎?」
說到最後,這個老女人居然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柳如鍶不由得心中大為震驚,這個老女人,顯然認識自己的師父——德狂老人!而且,關係非同一般!
柳如鍶馬上畢恭畢敬地說,「老前輩,在下師父,正是德狂老人,他很好,托老前輩掛心!」
這時,蝴蝶仙子有點急了,她費盡千辛萬苦,甚至答應獻上《蝴蝶心經》,這個老女人才答應收她為徒,蝴蝶仙子就是要找她來對付柳如鍶和千蝶夫人的,現在聽到柳如鍶的師父德狂老人,居然和這個老女人有交情,要是她們攀親論戚起來,那她姚玉蝶豈不是前功盡費?
於是,姚玉蝶乾咳一聲,說,「柳如鍶,少廢話,我師父和千蝶夫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千蝶夫人記名弟子,就和我師父有仇!」
她這樣,等於重新挑起了老女人和柳如鍶的敵對關係。柳如鍶心想,好個姚玉蝶,叛師欺祖,真不要臉也!我一定要替千蝶夫人,教訓這個叛徒,搶回蝴蝶心經!
這時,月亮終於重新在雲堆中鑽了出來,只見朦朧月色中,姚玉蝶身旁,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神秘老女人!她終於現身了!
柳如鍶心中悚然,仔細地打量著這個老女人。
只見她一身黑衣,眼神銳利,像把刀般的盯著柳如鍶和沈默。
柳如鍶不看則已,一看更是嚇得退後兩步,沈默伸出手,輕輕抱住柳如鍶。
只見這個老女人,眼如秋水,只是,一塊臉上,滿是刀疤!
這個林子已經夠黑夠恐怖的了,這個老女人,更令柳如鍶嚇得汗毛直豎!
上回說到,那個恐怖女人終於現身,不現身猶可,她一出來,柳如鍶真以為活見鬼了。
只見這個老女人黑衣黑袍,一雙眼睛明如秋水,只可惜的是,一雙臉,滿是刀疤!
饒是柳如鍶如此大膽,見到這個女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退後兩步,沈默連忙輕輕抱住柳如鍶。
只聽那個老女人「桀桀」的怪笑起來,笑了一會,陰森森的說,「柳如鍶,我很難看嗎?曾幾何時,我和你差不多的漂亮!一樣的艷絕江湖!」
柳如鍶硬起頭皮,說,「老前輩,晚輩無意冒犯,對不起。」
那個老女人又一聲怪笑,笑得卻比哭還難聽,她說,「德狂老人,德狂老人,周國華,他,他還好嗎?「
柳如鍶心中驚震,她師父德狂老人的名字,柳如鍶自己也是一向不太清楚,因為德狂老人幾十年來,從不以真名示人,直至上次為救冷酷,柳如鍶千里迢迢,請來德狂老人去陸峰的「凌雲峰」,而同時,雲紫蝶也請來葉凌風和沈銀葉夫婦去「凌雲峰」,當寒葉凌風見到她原來的丈夫德狂老人,一時激動,說出德狂老人的真名,柳如鍶這才記住了,哦,原來她一生最尊敬的師父,德狂老人,真名就叫周國華。
而這個素未謀面的黑衣女人,居然知道師父的真名,還這麼激動,顯然,她和師父有著一段不尋常的關係!
柳如鍶說,「我師父他老人家很好,前輩可是認識在下的師父?」
那老女人說,「我,我當然認識他!只是,恐怕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柳如鍶心中滿是狐疑,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看得出,這個老女人,顯然和她師父德狂老人之間,有著一段什麼傷心往事。
這時,只見那個老女人忽然說,「柳如鍶,我來試試你的功夫!」
話還未畢,這個老女人已然黑影晃動,陰森森的一掌向柳如鍶劈來!
柳如鍶大吃一驚,她想不到這個怪女人,忽然就反臉,好個柳如鍶,臨危不亂,連忙使出「迎風蝶舞」步法,堪堪躲過老女人的一掌。
沈默見狀,連忙的抽出玉簫,一招「靈蛇出洞」,向那個老女人揮去。
這時,一邊的蝴蝶仙子姚玉蝶卻說,「姓沈的,來試試我姚玉蝶的功夫!」一支拂塵隔來,擋開了沈默的玉簫。
姚玉蝶的功夫也是非同小可,沈默沒法,只好凝神,和姚玉蝶對打起來。
柳如鍶知道這個老女人的功力,應該和自己師父德狂老人不相伯仲,她不敢大意,抽出腰間的彩虹軟劍,抖擻精神,使出「玉女劍法」,攻向怪老女人。
只見那個老女人的功夫甚是奇特,她每發一掌向柳如鍶攻來,柳如鍶就會感到澈骨的寒意。老女人的掌風又是渾厚之極,掌力排山倒海般,柳如鍶彷彿墮進冰窟般,越打越感到寒冷。
漸漸的,柳如鍶凍得直打啰嗦。
她一邊凝神避過老女人的掌風,一邊腦中非常的轉,想找出對付老女人的方法,可是,老女人的功力,似乎還在德狂老人之上!試問以柳如鍶的功夫,如何是老女人的對手?
另一邊,沈默以玉簫迎接蝴蝶仙子的拂塵,也感到十分吃力,蝴蝶仙子同時也使出「移花接木」,好在沈默上次也見過蝴蝶仙子的這種功夫,凝神把住真氣,以不變應萬變,才堪堪和蝴蝶仙子姚玉蝶打成平手。
(待續)-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