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識破身份
哎,這裴皇後都離開那麽多年了,皇上不僅讓後位一直懸空著,甚至是連別的妃子那裏都沒去過,這麽多年來,隻有後來被封為清貴妃的清雅美人為皇上生下了一子,這還是在皇上因著裴皇後和玄王爺的大婚心傷,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錯把清美人當成了裴皇後,才留下的種子。
這皇上,可真是一個情種啊,隻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如果不是當初那樣對裴皇後,她也不會那麽決然的離去呢,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全一邊感歎著,一邊到外院讓侍衛們打起點精神,然後又回到了外屋,守在離洛寒的門口,以方便他隨時召見。
“菲兒,你現在到底在哪裏,過的好不好?”
離洛寒坐在龍案前,眼睛卻望向沒有關上的窗外,那刺骨的寒風驅散了屋內的暖意,他卻沒有一絲的感覺。
四年前,他在她大婚的前夕離開了淩國,在明老將軍發兵前趕到了邊境,帶著大軍回國之後,他將自己關進了雪凝閣。整整三天三夜,他一直呆在這個充滿著裴雪菲氣息的地方。他呼吸著有著她氣息的空氣,他摸過每一樣留下她印記的東西,他回想著他們從小時候開始,直到她被從亂葬崗帶回,直到她逃離這個皇宮的所有事情。
每一點,每一滴,每想起一樣,他的心就宛如刀割般地疼痛,當時的自己到底是如何忍心對她下得了手,那麽殘忍,那麽無情,那麽禽獸不如。
肝腸寸斷的悔意,差點讓他窒息,那樣的他,根本就配不上菲兒,那樣的他,就該一輩子孤獨下去,所以這一世,就讓他用無盡的懺悔,思念的痛楚為自己贖罪吧。
一陣冷風帶著竹子清香席卷而來,離洛寒還沉浸在那悲傷的回憶當中,卻沒意識到危險已經逼近。
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從敞開著的窗口飛身而入,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尖直指著依舊在發呆的離洛寒。
“恩!”
一聲悶哼響起,直到劍尖沒入了離洛寒的胸口,他才反應過來,運足內力一掌拍出,黑衣人被他打到了一邊,可是顯然要至他於死地的刺客一個旋身,又重新向著他襲來。
離洛寒捂著胸口的躲開了再次襲來的一劍,鮮血從他的指尖不斷湧出,劇烈的疼痛更是讓他的額角滲出了冷汗,他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跡,嘴唇蒼白,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誰,為何要刺殺朕?”
“廢話少說,拿命來!”黑衣人一擊不中,再次揮劍砍來,手下毫不留情。
裏麵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外麵打盹的三全,他推開門,看到了裏麵膽戰心驚的一幕,
“有刺客,快來護駕!”一邊大喝,一邊擋到了離洛寒的前麵。
三全的身手也很不錯,而且黑衣人之前受了離洛寒的一掌,氣息已顯微弱,沒過幾招,就漸漸招架不住了,眼看著外麵的侍衛漸漸湧入,他當機立斷,朝著剛剛進來的窗口躍去。
“哪裏跑?”
三全追了上去,可是未等他近身,那刺客剛剛躍出窗口的身體卻猛的一個後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驚愕的抬頭,三全的心中卻是一陣驚喜。
“明將軍!”
隻見一身藏青色長袍的明靖宇正背著手站在窗口,雖然看不出他剛剛是怎麽動手的,可是很顯然,那個刺客是被他一掌打回來的。
“皇上,您怎麽樣了?”
發現離洛寒受了傷,三全連忙上去扶住了他坐下,離洛寒搖了搖頭,雙目一直緊盯著地上的刺客,三全會意,對著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連忙上去將無法爬起來的刺客架到了前麵。
三全上前一把拉下刺客的黑色麵巾,一張剛硬的俊臉顯現在眾人的麵前,微微皺眉,這個人,有點麵熟。
就在這個時候,一邊的一個侍衛突然驚叫道:“文浩?!”
“你認識他?”
三全轉身問道,那個侍衛連忙俯首道:“回稟全公公,他是之前值守茉馨閣的文浩,跟他一起的還有王家路,小的見過他們幾回。”
“茉馨閣?”
離洛寒深吸一口氣,調節了下氣息,忍著傷口的劇痛,問道:“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為何要刺殺朕?”
可是文浩卻隻是憤恨地看了一眼離洛寒,再看了看剛剛進來的明靖宇。
他們兩人,曾經都是和自己的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可是現在相逢卻不相識,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冷笑一聲,“既然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無須多問。”
裴允浩出事的時候,才十八歲,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四年,明靖宇和離洛寒當然不可能還認得出他。
“你,咳咳……”
離洛寒一陣劇烈的咳嗽,牽扯到傷口,血流的更猛了,就在這個時候,侍衛帶著太醫趕到了,連忙給他包紮起來,可是離洛寒卻不願躺著,執意要親自審問這個刺客。
“寒,你休息下,交給我吧。”
看著明靖宇擔憂的目光,離洛寒終於點了點頭,配合地躺下,讓太醫為他包紮。
明靖宇走到文浩的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文浩一臉的不屈地冷凝著他,這樣的高傲讓明靖宇的心中感到一絲疑惑,這個叫做文浩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侍衛,而且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又為何要來刺殺皇帝呢?
這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的舉動,到底是何深仇大恨讓他不顧性命有此一舉呢?
“說,你為何刺殺皇上?”
文浩斜睨著明靖宇,諷刺的一笑,為何要刺殺皇上?哈哈哈,他滅了他全族,害的他妹妹生死不明,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隻是,他不會告訴他們他的身份,反正他原本就是廢人一個,苟活到現在為的就是給家裏報仇,現在既然行動失敗,也用不著再給家族多添一個罪名了。
想到此,文浩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明靖宇,離洛寒,惡人終會有惡報的,今日是我無能,總有一日,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住口!”
頸間一涼,文浩低下頭,看到明靖宇正拿著他掉下的佩劍抵在他的喉間,厲聲道:“死到臨頭還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要你的腦袋。”
文浩傲氣淩然,他要是怕死,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隻是……悲嗆地閉上眼,他在心裏默默地道:“父親,母親,妹妹,你們的浩兒無能,不能為你們報仇,隻能來地下給你們賠罪了。”
明靖宇的手頓住了,他原本就沒打算馬上殺了他的,這麽說,隻是嚇嚇他而已,現在這樣一來,倒讓他不好收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生變故。
明靖宇隻感到自己握著劍的手一陣酸麻,手一偏一晃,手中的劍就脫了開去,鋒利的劍鋒堪堪劃過文浩的左臂,一截衣袖被劃破。
“誰?”
明靖宇隻感到外麵一個黑色的影子一晃而過,大吃一驚地他立馬從窗口追了出去,可是外麵除了搖曳的竹影,再也沒有任何的人影。
讓侍衛去追捕,自己則返回了房內,關上了窗。回身,發現屋內的幾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同一個方向,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隻見掛在牆上的,離洛寒親筆書寫的一個霸氣的“龍”字中央,一把小小的匕首牢牢地插在那裏。
而此刻最最吃驚的,莫過於文浩了,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這把匕首是他親手放進楚羽的包裹裏的,那麽剛才那個人就必定是她無疑了。
她沒走,她來救自己了?
想到這一點,文浩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楚羽居然放棄逃出宮的機會來救他,而憂的是,現在她來,也隻是死路一條,犯不著搭上兩個人的性命啊。
“你,你是……”
就在文浩沉思之間,卻沒發現從匕首上收回視線重新望向他的明靖宇,此刻正瞪著眼,黑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他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左臂,那處被劍劃破了袖子,此刻正在泛著著絲絲血跡,而那上麵,卻有著一塊葉子形狀的黑色印記。
無奈地閉眼,文浩知道有些事情怕是瞞不住了,因為那裏正是他的胎記,那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明靖宇和離洛寒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還曾經嘲笑他這個胎記醜,害得他回家要拿刀刮掉,所以至今上麵還留著一個疤痕。
“裴允浩?!”
明靖宇緊盯著他的臉,越看,越覺得似曾相似,直到他嘴角掛上的那絲輕蔑的笑,他的口中才終於叫出了這個名字。
“什麽?”
床上的離洛寒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一躍而起,邊上的太醫們一陣驚呼,強烈的動作讓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了,這可如何是好?
可是離洛寒卻全然不顧再次滲出血的傷口,在三全的攙扶下來到了文浩和明靖宇的麵前,一雙驚訝的黑眸在文浩和明靖宇之間轉換,最後定格在他外露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