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雲國五皇子
但在這個古老的年代，讓她認識到了生命的卑微，兩國相鬥，最直接的受害者，始終是百姓，是普通的士兵，古代的戰場，拚的就是人數，戰術，沒有其他，雖然裴雪菲並不想如此殺戮，但是，這場戰爭，是雲國挑起的，而她，隻不過恰蓬其會罷了。
雖然離洛寒帶給她那麽多的痛苦，可是離國的百姓卻是無辜的，所以在她離開之前，她會竭盡所能，去幫助他們。
晨曦顯露，天邊出現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陸錫明一宿未眠，端坐在城牆上靜靜等候。金色的戰袍，梳得整齊的黑發，一張堅硬的麵龐冰冷，嘴唇抿得死緊，布滿血絲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前方。
他已經在這兒坐了兩個時辰了，從見到遠處衝天火光迅速減弱的時候起，他就知道，這一次，他是真得遇到對手，所以，他選擇坐在這兒等，他要親眼看看，這個橫空出世的人，是不是真得能處處先他一步呢？
“將軍，從後邊城池調來的兵士正在趕來，隻要撐過一個時辰，就沒問題了。”
“將軍，五皇子已經親自帶著五萬兵力和攻城器械及秘密武器，三日內能夠到達。”
“將軍，城中所有的糧草已經全部撥出，足夠大軍食用三天。”
“將軍，十二座投射器已經全部架好，石彈準備充足，還在運送中。”
一個個捷報，讓陸錫明緊硼的神情開始緩和，聽到五皇子親自帶兵而來，僵硬了一晚的身體動了動，一旁的劉副將急忙遞上幹淨的錦帕。
接過擦了擦臉，陸錫明站起身，雙手撐著冰冷的城牆，抬起眼，眼神堅定，沉聲喝道：“傳令下去，準備迎戰！”
“是”，遠處，有高高的塵土揚起，追兵來了。
當接近金戈城時，太陽，已經爬上了地平線，遠遠的，裴雪菲就看見高高架在城牆上的十二座巨大的投射器，暗黑色的鐵木，厚重蕭殺，寬大是皮條上，石彈已經擺放好。
在投射器射程之外，明靖宇手一抬，大軍停了下來，四十萬大軍，鴉雀無聲，錚亮的盔甲，鋒利的兵刃，在陽光下泛著森森寒氣，殺氣衝天，戰鼓架起，鼓槌高舉，隻等一聲令下。
“將軍，稍等片刻，這樣冒然衝過去，那個東西會讓我軍損失慘重，不過，我帶來好東西，是專門對付它們的，林大哥，讓兄弟們趕緊抬過來。”
裴雪菲站在站車上低聲說。
“是！”
林岩跳下戰車，奔到隊伍的最後麵，和二分隊的部分士兵將一輛蓋著黑布的大車推到了陣前，一把掀開黑布，一個超大型的弩箭，還有十幾根極長的飛箭，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是？”明靖宇怔住了，這個楚羽飛，為何總是有層出不窮的奇怪事物？
“看見麽？”
指了指飛箭前端，裴雪菲溢出了自信的微笑，“這裏麵裝滿的，是製作煙花和信號彈的火藥，經過我重新配置的這些火藥，比雲國引以為寒的秘密武器，威力還要強過百倍，今天，我就要讓那個囂張的雲國，知道什麽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林大哥，裝起來。”
“好！”
明靖宇錯愕片刻，微眯著眼一語雙關地說道：“羽飛呐，我對你小子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好像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你似的，居然連雲國的秘密武器都能被你超越？”
“是我師父厲害而已。”裴雪菲微微一愣，對於明靖宇的試探她心中感到很是沒底，嘻嘻一笑，打馬虎過去。
裴雪菲看見他們架好了巨型弩箭，嘴角彎起了優美弧度，轉移話題地低聲說：‘將軍，您是統帥，也是神箭手，您請！”
明靖宇收起疑慮，饒有興致地躍下戰車，裴雪菲示意他們裝好羽箭，和他們一起，用力拉開了手臂粗的弦，而明靖宇則是手扶箭尾，眯起眼，開始選中目標。
“將軍，他們這是在幹什麽？”等了半天，也不見離國大軍有動靜，反而在陣前鼓搗，劉副將看了半晌，詫異問道。
陸錫明眯起黑眸，沒有答話，凝神看著，一直等到一張巨大的弩箭被搭在架子上呈現在眾人麵前時，瞳孔一縮，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劇增，而其他的人，都看呆了。
“不好，所有人快後退！”
突然，尖利的破空之聲響徹天宇，一支大得不得了的羽箭，朝城牆上點射而來，陸錫明隻來得及拉著劉副將和另一個將領大吼著往後飛掠。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離陸錫明最近的一架巨大投射器，瞬間被炸得七零八落，城牆上煙黴彌漫，彈起的木塊飛到半空，重重砸落到城牆下，“嘭嘭嘭”揚起一陣陣煙塵，細小的絆屑四散飛濺，紛紛彈到那此還來不及反應的士兵身上、臉上，頓時，慘呼連連，一片混亂。
“將軍，快，繼續射，把那些投射器全部炸飛，然後，炸開城門，我們殺進去。”
“好好好，哈哈。”
明靖宇激動得手都有些抖，裴雪菲指揮第二分隊，迅速將羽箭再裝上。
“嗖嗖嗖……”
羽箭一支接著一支，接距而至，巨大的爆炸聲此起彼伏，轟鳴聲震耳欲聾，厚重堅實的城牆仿佛都在顫抖，大地在呻吟。
這種比他們的以之為傲的火炮還要厲害的武器，嚇破了雲國軍的膽，眨眼間，城牆上的將士都逃下城牆，逃的遠遠的。
隻有陸錫明，捉氣一縱，飛身站到了高高的城牆屋頂，居高臨下，狂怒的眼，穿過彌漫的煙霧，緊緊盯住遠處那個纖細矮小的身影，滔天的恨意，在眼中翻滾。
仿佛感覺到他陰冷狂怒的眼神，裴雪菲停下手裏的動作，揚起完美帥氣的臉，看見了站在黑色屋簷上那個金色的身影，笑容突然漾開，眼底，更加冰冷，再次對著他，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
“該死！”
煙霧彌漫，他看不清具體的動作，但是隱隱綽綽的熟悉，讓他立刻明白過來，身子一個踉蹌，腳下一滑，就這麽筆直往城牆上墜落。
“將軍！”
驚呼一聲，追上來的劉副將在半空硬生生折轉，拉了陸錫明一把，兩人齊齊落到城牆土。
“立刻派人去查，這個楚羽飛是什麽人，還有這個威力巨大的武器是怎麽回事，傳令三軍，立刻棄城後退，這個城門，守不住了！”
“是，將軍，一起走！”
兩人躍下城牆，後勤指揮使滿臉驚慌，奔了過來：“不好了將軍，糧草都沒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都給撤空了。”
“什麽？”陸錫明頓時愣住了，神情變得愈加鐵青，黑眸血紅。
劉副將焦急催促，“將軍算了，退軍要緊。”
話音才落，“轟”的一聲巨響，厚重的城門劇烈抖動，出現了裂痕，守在城門後的最前方幾個士兵頓時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斷氣了。
“三軍立刻後撤！！！”
劉副將躍上半空，用盡真氣大吼，將士們立刻從大開的後門迅速撤退，雖然慌亂，但是還尚有秩序，所以走得極快，城中百姓，則躲在屋子裏偷窺著。
“轟轟。”再次兩聲巨響，“啪”厚重的城門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明靖宇一揮手，“咚咚咚，”戰鼓被敲響，將士們興奮地朝前猛衝，喊殺聲震天動地，最先跳進去的將士打開了城門，大軍潮水一般湧了進去。
裴雪菲跳上戰馬，席卷而去，她猜也猜得到這個時侯，陸錫明定然帶著他的人馬退到下一個城去了，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讓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加上已經到達下三個城池的敢死隊員的協助，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交還離國的三城，滾回雲國。
果然，因為第二和第三座城池百姓的大力協助，將糧食等東西全部藏了起來，甚至有些寧願死，也要將城牆上的武器破壞，一時之間，城門城外，同仇敵愾，逼得陸錫明不得不放棄這些城池，狼狽後退。
一直退到最後一座城池永康城時，後方的援助大軍趕到，還帶了很多的守城器槭，他們的人馬埋伏在城外。幸虧裴雪菲接到密報，停止了追擊的腳步，不然，定當遭重創，雖然裴雪菲沒有拿回最後一城，但是這幾場戰鬥，她都是以壓倒性的勝利大敗雲國，聲名如日中天，迅速在大陸傳開。
*
“殿下，末將無能。”
永康城臨時布置的將軍府書房中，一臉狼狽的陸錫明單膝跪地，俯首，不敢抬眼看麵前的人。
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一輛木質的輪椅上，麵朝著窗口，玉簪束發，敞開的窗外吹進一陣涼風，額前幾縷墨發輕輕飄蕩，烏黑的眉，刀裁似的鬢挺撥的鼻，微薄的唇。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越發襯出一種透明般的蒼白。
他就那麽仰著頭，靜靜地望著幾斤滿圓的月兒，狹長的鳳眼裏沒有一絲的波動，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