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抗的代價

  “是！”三全應聲退出大殿，關上門之後，他這才發覺自己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擦了把汗，三全匆匆離去，這個皇上，可真是越來越捉摸不定了。


  隨著殿門的關上，殿內一片寂靜，偶爾有燭火的劈啪聲，離洛寒的雙眼看著奏折上的字，思緒卻怎麽都集中不起來，他的腦中居然滿是那張憤恨的小臉。


  懊惱地將奏折往桌上一扔，離洛寒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陰暗的小屋子裏，寒氣重重，一個小男孩蜷縮在角落裏，又冷又餓的他不斷地哆嗦著，卻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就算餓死他，凍死他，打死他，他也不會低頭認錯的。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地開啟了，一張緊張兮兮的精致小臉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環視了下周圍，在見到角落裏的男孩子之後，展開了笑容，而後拖著身後的大包小包邁了進來。


  小男孩抬頭看了下進來的小女孩一眼，隨即又低下了頭，可僅僅這一眼，裏麵就充滿了恨意，顯然他對於小女孩的出現並不歡迎。


  “皇上哥哥，你沒事吧？”小女孩看著蜷縮在一起的小男孩，心疼地問道。


  小男孩沒有理她。


  雖然沒得到對方的回答，可她卻毫不在乎，快速地打開了手中的小包裹：“皇上哥哥，你一定餓壞了哦，這個是我娘給我做的桂花糕，我沒吃留給你的，還有這些是我去廚房偷來的，你快點吃吧。”


  小男孩依舊低著頭，甚至沒再看她一眼，而小女孩繼續打開身邊的大包裹：“晚上很冷的，這個是我的被子，皇上哥哥別忘記蓋哦。”


  “……”


  依舊是無聲的沉默，而小女孩顯然已經習慣了，她毫不在意地站起身，最後又叮囑了一句：“皇上哥哥，你一定要吃哦，被子也要蓋的，不然生病了，靖哥哥和菲菲都會傷心的。”


  小女孩說完，就轉身出去了，隨著門的輕輕關上，小男孩終於抬起了頭。


  他看了眼緊閉的門，而後看向放在麵前的精致糕點，還有那床有著淡淡香味的團花錦被。


  原本想跟往常一樣將這些東西揮手扔掉，卻在下一刻看到一張小紙條正貼在放糕點的盒子上，上麵有著幾個青澀的字：“皇上哥哥，不要再扔掉了哦，這可是我的新被子呢。”


  手停在了被子上，軟軟的，暖暖的，拉過來抱在懷裏，聞著那淡淡的馨香，小男孩原本充滿恨意的臉終於平靜了下來。


  眼前，是光怪陸離的幻像，影影綽綽之間，依稀可見有許多人影，女子的，男子的，高的，矮的，不住晃動，看不清在做什麽，也聽不清在說什麽，頭痛一波一波席卷，刺得大腦一陣猛過一陣地痙攣，痛不欲生，淚水漣漣。


  “啊……啊……爺爺救我啊……雪菲姐姐救我，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淒厲慘叫，慢慢侵入了裴雪菲的腦中，拉回了她混沌的意識。


  是誰？是誰叫她？紫寧，好像是紫寧的聲音。


  費力地睜開眼，哭喊聲愈發真實，心一驚，裴雪菲極力想要撐起疲軟的身子，一轉頭，撞進了一雙幽深冰冷的黑眸。


  一瞬間，渾身的血液凍結，昨晚的記憶潮水般湧現，恐懼揪緊了她的心，纖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絕望、屈辱、驚恐……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大腦一片空白。


  “醒了？”嘴角滑過完美冷酷的弧度，伸出雙手捧住裴雪菲慘白驚恐的俏臉，離洛寒俯下身子，溫柔輕語：“想反抗朕？那麽，就看看你的愚蠢，給你在乎的人，帶來了什麽？”


  說完，用力一拉，將她冰冷僵硬的身子箍在了懷裏，臉，被扳向大開著的雕花木窗。


  觸目所見的一幕，讓裴雪菲目瞪口呆，心膽俱裂。


  院子裏粗大的樹幹上，綁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正是紫寧，而一個魁梧的男人拿著皮鞭，正在毫不留情地鞭打她。


  可憐的紫寧衣衫破碎，渾身鮮血淋淋，淒慘地痛叫著，每一鞭，都帶起更多的鮮血，更慘烈的哭喊，一聲聲，都像是尖刀，戳得裴雪菲破碎的心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