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前所未有的重要事情
看過第一份奏摺,允熥翻開第二份看了起來。才看了幾眼,他就對妙錦笑道:「妙錦,這份奏摺上寫的可是好事,還與你有關。」
「與妾有關?」妙錦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說道:「可是妾的四兄做下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會猜到是增壽?」允熥帶著一絲驚訝問道。
「妾的長兄還在伊吾,不太可能做下什麼;三兄一向謹小慎微,也不會做下什麼;景昌與欽兒雖然不大老實,但自從撞人那件事以後也小心多了,不會鬧出能讓朝臣專門寫摺子向夫君進諫的事情。景璜等人年紀還小,更不會犯下什麼大錯。」
「這樣算下來,有可能做下什麼事情的也只有四兄了。」
「你果然聰慧。」允熥誇讚了她一句:「你說的不錯,確實是增壽在永藩做下了事情,立了功。」
允熥揮了揮手上的奏摺:「自從朝廷接受阿依努人為藩屬后,雖然日本人表面上對此無異議,但私底下仍然不時派人去南島(北海道島)劫掠,若是被發現就說是武士們私底下去的,與朝廷和各地的官府無關。」
「今年夏天,日本人趁著大明西征之際派出數千人北上攻打阿依努人,阿依努人沒有料到日本人出動的人手如此之多,幾天之內數個部族被打垮,無數人被生擒搶回了本州島。」
「可增壽及時帶兵出現,派出水師攔在南島與本州島之間,斷了日本人的退路,隨後運送大軍上島剿滅,在消滅了許多武士后,剩下的人向大軍投降,其中就有日本在本州島北部的幾個守護大名的兒子。」
「增壽勒令日本這幾個守護大名交出掠走的阿依努人,又將一般的武士全部貶為奴僕在永明城做苦役,同時向朝廷奏報此事。禮部尚書與四輔官不敢擅專,又因此事不急,所以就轉給了為夫來處置。」
「這也罷了,更為重要的是,阿依努人經此一役,發覺自己的實力與日本人差的太遠,再這樣下去人早晚被日本人都掠走。所以向永藩稱臣。允熞與增壽商議後接受了他們稱臣,但要求他們派人為兵為工為農,南北島之後也是永藩的土地,永藩要做什麼不得阻攔。阿依努人的首領一一答應。」
「同時,增壽以永藩暫時無法安置這麼多阿依努人為由,要將數千人派到朝廷去年新設立的百夷衛為兵為將,還要派出人來到國子監與講武堂上學。本來他們不願意遠離永明城,但增壽使人散布謠言,說大明的皇帝之所以傾向於日本人,就是因為有日本人在大明軍中為兵為將,積極為大明效力。阿依努人一聽說這話,馬上答應派出許多人來京城為兵和讀書上學。」允熥笑著說道。
徐增壽做的這件事可是開疆擴土,尤其他是在不引起開拓的疆土上的人反感的前提下開疆擴土,還為朝廷與永藩增加了數十萬忠心的子民,算得上是大功。
而且在永藩的人本來就少的情況下,徐增壽還能想著朝廷,更加不易。所以允熥才這般高興。
「若不是景昌前年出征安南為他撈了一個伯爵,為夫這次定要賞賜他一個世爵。」允熥又道。
「夫君,妾也為四兄能為朝廷出力而高興,但既然妾的四兄已經有了一個爵位,對妾的四兄稍稍誇獎幾句就好,不必賞賜太過。」妙錦當然為自己的四哥立功感到高興,但面對皇帝還是要謙虛的。
而且她感覺自己家確實有些樹大招風了,這幾年朝廷打的仗就沒有與他們家的人無關的,再加上徐家本來就是大明第一功臣,這樣一來被推的更高,幾乎都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妙錦相信允熥不會剷除徐家,但未必不會敲打敲打,若是那樣還不如他們自己先後退。
「哎,雖然朕說不賞給增壽一個世爵,但畢竟是大功,一個世襲指揮使還是要給的。上次加封伯爵,也沒有單獨賞賜府邸,這次就在魏國公府附近尋一處地方給他當府邸。」
「而且增壽在永藩也當了四年多的左相了,立下這個功勞,也可以回京了。」
「妾多謝夫君。」前面那麼多賞賜她都不在意,可最後這一點她十分在意。他們家權勢已經到了頂點,再多添一些也感覺不出什麼,她現在最在意的就是一家人團聚。大姐與二姐的丈夫現在都被封出去了,只剩下幾個兄長能團聚了。所以聽到徐增壽能回京,妙錦非常高興的行禮說道。
「妙錦,你,起來吧,咱們夫妻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允熥本來想調笑幾句,但想著昀芷也在,她還是個未婚少女,有些話不好意思說。
昀芷此時走過來扶起妙錦,笑著說道:「嫂子快起來吧。」
待妙錦站起來,昀芷好奇的問道:「皇兄,徐四哥的封賞已經說好了,但還有日本的處置。皇兄要如何處置日本這一國?」
「你問這個做什麼?」
「張侍衛和我說,日本來的人大多武藝高強,但組織與紀律較差,他們不適合打這種上萬人的大戰,更適合留在國內對付山賊土匪,或者居住在山地叢林的造反蠻夷之民。」
「不過他說日本武士最適合的其實是當侍衛,他想向陛下請旨從百夷衛中選拔武藝最高強的幾個人成為皇宮侍衛。妾聽他這般說,也就想出宮后召幾個人為侍衛。」
「可若是皇兄重處日本,再召他們為侍衛就不合適了。所以妹妹問問皇兄,若是打算重處日本,妹妹就告訴張侍衛不必費心挑人與擬寫奏摺了。」昀芷說道。
「真是女生外向,這麼點兒小事還挂念著自己夫婿。」允熥先笑了一句,隨後說道:「兄長不會重處日本國,當然那幾個證據確鑿派人去南島劫掠的守護大名朕肯定不會輕饒,會讓他們大大的破一筆財,但不會要求廢除這幾個守護大名。」現在日本是分封體制,允熥也要維護日本的分封體制,如果要求廢除這幾個守護大名有可能讓佔據中央的足利,哦不,現在是源氏家族擴大勢力,所以會放過他們。
當然,這也因為當時阿依努人是外番,若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他不僅不會饒過這幾個守護大名,更會追究足利家族的責任。
「不過這種風氣非常不好。」允熥忽然畫風一轉:「若我在京城也就罷了,我既然不在京城,這樣的事情還轉給我來處置做什麼!禮部尚書鄭沂與暴昭、解縉商量個章程擬旨發給日本人就行了。這又不是沒有先例。」
「此事畢竟與番國有關,夫君你平素重視有關番國之事,朝臣不敢善自主張。」妙錦說道。
「這可不行。其實這件事也不算什麼,但我擔心這樣的趨勢下去,罷了,現在也和你們說不明白。」允熥話說了半截不說了。妙錦與昀芷也不敢問。
昀芷見氣氛忽然有些僵硬,笑著說道:「既然皇兄要這樣處置,妹妹就明白了,知道該怎麼和張侍衛說了。」
「怎麼還張侍衛、張侍衛的叫?」允熥收束回心神,笑道。
「哎呀皇兄,你真討厭!我不叫他張侍衛,叫他什麼!」昀芷跺腳道。
「哈哈!」允熥又調笑幾句,翻開第三份奏摺看了起來。
他看奏摺的時候,妙錦也調笑道:「昀芷,張侍衛可是你未來的夫婿,你也叫他侍衛不好吧。」
「哎,嫂子,你怎麼也這樣調戲妹妹!」昀芷臉上顯現出羞惱之意。
「好了好了,嫂子不說了。但這也是個問題,等賜婚的旨意正式下發,你遇到他,怎麼稱呼?」妙錦問道。
「等賜婚了我當然不會再出宮遊玩,也遇不到他。」
「這可說不準,就算你不不纏著你兄長出宮遊玩,但你過年的時候肯定會忍不住去幾位在京的大長公主家裡拜見,就算不安排張侍衛護衛你,也有可能在宮中碰到。他去講武堂或者國子監讀書總得年後。」
「可以在上學之前就讓他回家歇息嘛!或者許他回武當老家一趟。這樣就一定遇不到了。」昀芷說道。
妙錦本意其實是問她成婚後要如何與張無忌相處,但見她迴避這個問題,也只能住口不言。
她這時注意到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用午膳了,就要轉過頭去詢問允熥是和周王一家一起吃還是他們自己吃,可她一轉頭,就看到了很吃驚的一幕。
只見允熥站起來,手裡捧著第三份奏摺,滿臉都是笑容,這笑容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即使一個陌生人見到都會被感染變得高興起來。她與允熥成婚已經五年多了,但除了他們的孩子出生時,還從未見過他這樣高興過。她還斷斷續續聽到他說「大明」、「漢人」、「未來」什麼的。
「夫君,發生什麼事情了?」妙錦不由得問道。
「是啊皇兄,什麼事情這麼高興?」昀芷也問。
聽到她們問話,允熥回過神來,笑道:「與後宮無關,是朝堂上的一件事情。不過,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