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宮廷內外的陰謀——繼續;正式開始
允熥再次出宮,出承天門向西走,來到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原名大都督府,洪武十三年被分成了五軍都督府,五軍各設左右都督一名,現在蘇、杭二府的衛所俱屬右軍都督府所管,此時由宋國公馮勝管轄。
允熥走進右軍都督府,馮勝此時正在思考如何進行各都指揮使司(相當於省軍區)的都指揮使,都指揮僉事的調換。以老朱的個性,肯定不會放心一名武將長時間的擔任同一個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使的,所以每名都指揮使基本上在一個都指揮使司只能擔任三年的都指揮使。馮勝作為都督,需要先拿出一個意見來,然後再交給老朱審閱。
允熥走進馮勝的公房的時候,畢竟通報的聲音那麼大除非聾子才聽不見,所以馮勝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見他進來就馬上行禮。
允熥馬上就伸手去扶。馮勝畢竟是開國六公爵之一,勞苦功高,就算是做個樣子也要做出來。
但是允熥吃驚的發現,他完全扶不住馮勝,眼看著馮勝來了四個鞠躬。雖然馮勝已經是六十多歲人了,但是身體仍然非常結實,允熥十四歲的小身板根本扶不住他。
等到馮勝完全行完了禮,允熥才反應過來,回禮並說道:「宋國公乃我朝開國元勛,行大禮允熥怎麼受得住?」
馮勝恭恭敬敬的回道:「殿下雖然年輕,但也是儲君,在下只不過是臣子,殿下如何受不住?」
允熥抬頭看向馮勝,一個長得並不好看的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頭髮也都白了,但是看上去卻自有一股威嚴讓人感受得到。但此時這個頗有威嚴的人恭恭敬敬的在允熥面前站著。
允熥一向是不怎麼會辯論的,並且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辦,所以他繞過這個話題,寒暄了兩句,就說起正事:「適才孤才從皇宮出來,有一件事情需宋國公協助辦理。」
馮勝當然知道他是有事情才來的,問道:「不知殿下有何事需臣辦理?」
允熥於是把在老朱哪裡說過的話大概又在馮勝這裡複述了一遍。
馮勝聽完,雖然覺得允熥應該已經和老朱說過了,但仍問道:「殿下可跟陛下說過此事了?」
允熥答道:「已知會了陛下,並且陛下已經允諾了。」
馮勝琢嚰著允熥沒必要假傳聖旨,於是說道:「此事易而,臣馬上就辦。」
馮勝也是說辦就辦,當即叫來書辦,寫好發往蘇、杭二府衛所的指令,並加蓋都督大印,馬上下令使用軍驛(軍方的專用驛站)送往蘇、杭二府。
然後馮勝又說道:「至於京城的事情就更好辦了,武德衛就在北門橋以西北不遠之地,臣這就叫人把武德衛指揮使叫來,告訴他騰出一塊校場。明日殿下帶戶部官員直接去武德衛即可。」
允熥說道:「那多謝宋國公了。」馮勝趕忙連說「不敢」。在給允熥辦事的過程中,這個本來應該豪爽奔放的大將始終是一副十分恭敬甚至諂媚的態度。
允熥也知道馮勝在力圖給自己一個好印象。他理解馮勝,但是看著這麼一個本該意氣風發的人為了活命如此的低三下四,心中不是滋味。
事情辦完,允熥也不便在五軍都督府多待,又與馮勝寒暄幾句,匆匆走了。
在他出右軍都督府院門的時候,差點兒與一名武將撞上。那人大概三十多歲,看起來頗有精神。
允熥受禮已經都快煩死了,心想若是停下來估計這名武將又要行禮個沒完,於是也沒有理他直接就往外走。
那名武將在剛撞到他的時候似乎要開口訓斥,但是掃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之後,表情馬上變得驚喜起來,似乎要說什麼的樣子。
不過允熥當時也沒注意,拔腿就出了院門;那名武將也沒機會說話,只能將話語憋回肚子里。
但是,已經走出幾步的允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卑職神策衛指揮使寧正,見過開國公。」
允熥頓時頓住了腳步,幾乎就要回身走過去了!因為這時的開國公是常升,允熥的二舅!
但是理智告訴允熥,在老朱發話之前,他不應該和常家、藍家的人有所接觸,所以允熥在原地站了幾個彈指的時間之後,以絕大的毅力拔腿往兵部走。
但是允熥一路上都在回想與常升相撞的瞬間。他回想起,與他相撞的那人確實是一身公侯伯爵的服飾。他努力地想回想到常升的長相,但是完全回想不到。記憶里上次見到常升還是五年以前,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
允熥接下來先派楊峰去戶部告知他們關於場地的事情,然後按照原計劃來到兵部的武選司工作。但是允熥一直是心不在焉的,與別人行禮也是完全憑藉身體記憶完成的。工作也是錯漏不斷,來考核的武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指正允熥的錯誤。
允熥態度倒是還好,被多次指出錯誤也沒什麼生氣的表現,但是就是心不在焉。一直到中午午休的時間才好些。然後下午上班就恢復了正常。
晚上允熥回到文華殿東暖閣,與王進他們幾個吃飯的時候,王進說道:「今日文淵閣有一名宮女因為打碎了一個聽風瓶,還是宋代的,惹得呂妃大怒,呂妃命人打了這個人二十板子,本來要直接打死的,後來改為逐出宮去。」
允熥笑道:「看來呂妃的心情很不好嘛!」
王喜湊趣說道:「殿下馬上就要當儲君了,呂妃怎麼可能心情好呢。」
大家說笑一回,就把此事忘在了腦後,就連王進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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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今天(九月二十二日)上午。這天快到午時(11點)的時候,位於成賢街附近的『shandong麵館』迎來了四名看起來很奇怪的客人。其中兩人與常人無異,但是另外兩人雖然穿著現在大明百姓常穿戴的衣服,但是身上有很多飾品,有銀的,有玉的,還有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並且這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女子也不像中原人一樣戴著面紗,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他倆兒給人的感覺像是西南地區,yunnan或者guangxi一代的人。這一行四人走到櫃檯處,一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對在這裡的老闆唐伯鶴說道:「要一間三樓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