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追逐水草遷徙
「飛揚，晚上去我那裡吃飯，好好聊聊。」
秦西風沒有多說什麼，整個獸醫站的氣氛都不好，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他打算等著趙飛揚下班，然後一起去村裡。
「嗯，走吧。」
新的站長還沒來，他這個「前站長」還得再堅持兩天。
只不過趙飛揚的情緒很糟糕，站長的職務都免了，早點下班貌似也不是啥大事。所以，他就提前離開了單位，跟著秦西風的車一起去了村裡。
「西風，你和飛揚去屋裡坐會兒，晚飯馬上就好。」
回到家，古麗丹和阿媽正在屋外一起做晚飯，亞提克在一旁負責打雜。
今天她們做了一鍋手抓肉，還特意拌了幾個冷盤，亞提克還帶了一瓶酒過來。趙飛揚的事情她們都知道了，別的忙也不幫不上，但起碼能讓對方舒舒服服的吃一頓飯。
「飛揚，來，陪大叔喝一杯。」
飯菜很快上桌，亞提克給自己和趙飛揚一人倒了一杯酒。他知道秦西風一般是不喝酒的，所以就主動和趙飛揚喝了一個。
幾杯酒下肚，趙飛揚的情緒才好了起來。
亞提克夫婦吃了飯就先行離去，古麗丹也回屋歇著了。屋裡只剩下秦西風和趙飛揚兩人，話匣子就慢慢的打開，主要是趙飛揚說，秦西風聽。
「這件事不能怪上級，是我自己的工作沒做好。」
看來趙飛揚的心裡倒沒什麼怨氣，獸醫站出了這麼大的事，免職處理不算過分。只不過，趙飛揚平時很信任那人，結果那人一點都不爭氣，居然把過期的獸葯給賣出去了。
從這件事來說，獸醫站的管理肯定是有問題的。
趙飛揚現在就陷入了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怪圈，心情自然很沮喪。
「我想好了，等新站長來了之後，我就辭職。」
說到最後，趙飛揚吐露了心聲，他不想幹了。不僅僅是因為被免職這件事，想當初他懷揣著滿腔的熱血主動來到偏遠地區任職，可現實總和他開玩笑。
說正經的，基層的工作最難做。
「飛揚，辭職沒必要吧？你可以想辦法調動一下，回省城應該不難吧？」
秦西風想到了對方的家庭情況，就開口勸了一句。
「不不不，你不明白，我不是賭氣，我是想出去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的弱點，不太適合在單位上混。像你多好，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趙飛揚搖了搖頭，當初他非要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他父親就不同意。現在這個時候，他哪有臉回省城？就是他父親願意幫忙，他自己也過不了心裡的坎兒。
秦西風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擰巴的性格，還說自己不是賭氣，很明顯就是不願意讓他父親看扁了嘛。但這事兒沒法勸，還得靠他自己拿主意。
「西風，你的公司缺不缺人？我對你的育種計劃很感興趣，要不然我先去育種站干一段時間？我不擅長管理，但我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趙飛揚明顯有點喝高了，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的醉意。
「那都是小事，你願意到育種站來，我求之不得。飛揚，咱們今兒喝的差不多了，要不就歇著？」
秦西風敷衍了一句，也沒往心裡去。
隨後他開車把對方送回了鄉里，人家第二天要上班，住在村裡怕遲到。
隔壁宿舍的同事聽到動靜，過來看了一下，說道：「你回去休息吧，夜裡我會看著點的，你只管放心。」
看來，趙飛揚在單位的人緣還可以，到了現在這時候，還有人在關心他。
秦西風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趙飛揚的住處，返回了家裡。
過了一些日子，趙飛揚那邊很安靜，沒鬧出什麼動靜。秦西風以為對方不會鬧辭職了，結果卻不是他想的這樣。
這天中午。
秦西風正在氈房外做飯，趙飛揚背著背包走了過來。
「西風，我已經辭職，只好來投奔你了。」
趙飛揚的氣色好了很多，這傢伙終於還是做出了辭職的決定。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先吃飯，吃了飯咱們再說。」
秦西風看著對方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吃過飯，秦西風去給對方安排了住處，還是村外營地那邊。趙飛揚想去育種站干一段時間，那就去，不過要等到第二天了。
翌日。
秦西風開車帶著古麗丹和趙飛揚，來到了育種站。
古麗丹靜極思動，想出來走走，所以把她也一塊帶上了。
秦西風給趙飛揚安排的職位還是「站長」，育種站的站長。趙飛揚曾經管理過鄉獸醫站，或許對方在管理上有所欠缺，但經過這次風波，總會有所收穫的。
如果對方真的不合適，還可以再做調整。
目前育種站有8名員工，秦西風給趙飛揚一一做了介紹，最後宣布了新的安排，育種站終於迎來了第一位站長，之前都是他自己親自在管理。
忙完這些事，秦西風和古麗丹去鄉里轉了轉，然後就開車回到了家中。
趙飛揚走馬上任之後，很快就給秦西風帶來了驚喜。他在臨縣有一些關係，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又銷售出去了5000份褐牛冷凍種源。
技術上的事兒，趙飛揚也很熟悉，所以慢慢就在育種站站穩了腳跟。
秦西風這段時間基本上沒有插手任何事情，給了趙飛揚充分的信任和自由度。目前看來，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趙飛揚總結了之前的經驗教訓，在育種站幹得不錯。
「西風，冷凍種源的銷量暫時不會有大的提升，我合計，育種站應該引進一些高質量的母體，咱們自己也開始做第二代種牛的培育。」
趙飛揚不滿足於眼下取得的成績，就來找秦西風，提出了新的構想。
「可以呀，這事你來安排。」
秦西風笑著點了點頭，讓趙飛揚只管放手去做。
趙飛揚回去之後，很快就引進了30頭褐牛（母牛），抓緊時間給它們進行了人工授精。等這批褐牛產崽之後，再進行篩選，希望能得到高品質的第二代種牛。
「西風，咱們今年沒有夏季轉場，越冬的牧草夠不夠？」
吃過晚飯，秦西風陪著古麗丹在外面散步。如今她的身子愈發的有些沉重，走路也變得慢騰騰的，但還在操心家裡的事情。
「牧草應該不會有缺口，不過我打算這兩天帶他們去遠一些的地方放牧，高坡那邊的牧草可以留著進行收割，多晾曬一些乾草。」
隨著各家各戶畜群的規模擴大，牧草的供需矛盾遲早會顯現出來。
秦西風今年不想去塔曼濕地，他就想了其他的辦法，打算去天然隧道那一頭的山谷放牧。那裡水草豐美，地形開闊，是一處天然的好牧場。
「那你就去吧，不用擔心我。」
古麗丹聽秦西風說過那一座山谷，只可惜她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要不然她也想跟著。
「那裡又不遠，安頓下來之後，我可以經常回來。」
秦西風笑了笑，拉著古麗丹返回了家中。
翌日。
秦西風和張勐、阿斯提尕等人就開始準備，他需要在山谷那邊建立一個臨時營地，人好說，但畜群不可能每天往返。
兩天後，秦西風和張勐、阿斯提尕趕著家裡大部分牲畜，沿著公路去了那座山谷。帕爾古麗和古蘭丹姆則留下來照顧剩餘的幼畜以及褐牛，每天擠奶也需要人手，還可以陪一陪古麗丹。
抵達隧道口的時候，秦西風和張勐進去安放了一些油燈。借著昏暗的燈光，牲畜很順利的分批穿越了隧道，抵達了這座塵封已久的山谷。
「多好的牧場啊！」
勐子和阿斯提尕還是第一次來，看到眼前遼闊的山谷，不禁發出了陣陣的讚歎。
由於從來沒有畜群光臨過此地，這裡茂密的牧草連成片，讓人看著就眼饞。過度放牧始終是困擾畜牧業發展的首要問題，這也是村裡每年都要進行夏季轉場的原因。
過度放牧會引起草場的退化，甚至是荒漠化。就比如秦西風經常放牧的那一處高坡，如果長期釘在那裡放牧，就有可能破壞牧草的草根，來年牧草的生長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所以說，游牧是有道理的，追逐水草遷徙，其實也是給了草場休養生息的機會。
「那邊有一條小溪，咱們就去臨近水源的緩坡上紮營。勐子，阿斯提尕，這裡曾經有雪豹出沒，你倆可得小心。」
秦西風交代了一句，就帶著兩人去了那一處緩坡。
畜群跟著過去，就在臨時營地周圍散開，在小溪邊飲水。這一段路說起來不算長，但趕著牲畜行進，慢吞吞的也用了半天時間。
三個人從氂牛背上取下氈房，在緩坡上搭建起來。然後在不遠處搭建了簡易的畜欄，可以供牲畜休息。再在營地四周布置一些警戒措施，第一天的重要工作就完成了。
「西風哥，啥時候開闢這一條旅遊線路呢？」
一直忙到傍晚，三個人才坐下來歇息。
晚飯就是奶茶、酥油饢餅再加上一大盤涼拌菜，既簡單又可口。
張勐看著眼前的景色，覺得這裡很適合新開發旅遊項目。不說別的，就那條天然的山體隧道，絕對會吸引很多遊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