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boss直聘
舒落在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心裏已經盤算了一遍了。
與其拿著兜裏真金白銀的錢去補償王若恬，還不如給王若恬她想要的。
雖然作為一個有節操的作者，她其實很不願意在自己的書裏給別人打廣告，但現在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舒落腰彎得低低的，陸堯年隻要微微一垂眸，就能夠看到那顆圓潤又倔強的小腦袋。
他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這些日子和舒落鬥智鬥勇，這女人狡猾、機靈、市儈，什麽缺點都有，唯獨身上那股子不屈不撓的韌勁，是種連這些缺點都掩蓋不住的能讓他欣賞的閃光點。
他不明白，威逼利誘都沒能使她屈服，怎麽突然就服軟了？
他嘴角興味地勾起，蹲下身，濃如點墨的眼神就這麽微微仰頭與她對視，薄唇微啟：“香，確實是香，但你憑什麽就覺得我會答應呢？”
這個理由顯然不夠。
最起碼，不夠能讓陸堯年繼續羞辱舒落來得誘惑大。
舒落微微一愕，抬起眼皮，疑惑的眼神撞進對麵意興正濃的深淵裏，突然就懂了。
他就是想看她難堪。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直起身子，瞬間就不想和陸堯年好言好語了。
這狗男人，不配。
“陸堯年，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彩妝銷售額有一大部分來源於咱們的cp粉，按理說，我跟你要個分紅都不過分。可我在書裏影射了你，我知道我欠你的，咱們又有合約在先，所以這個啞巴虧我吃了。”
“但你別太過分，既想讓馬兒跑，又不肯讓馬兒吃草。王若恬的事我承認，我私心也不想幫她，但是人情已經欠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不幫也得幫。可其實這件事並不是隻對我一個人有好處的。”
“我已經問過她的主治醫生了，王若恬的傷看起來是比較嚇人，但沒有傷到筋骨，所以不會影響後續的正常使用，也就是說，等她的傷一好，她還是那個有潛質的彩妝師。”
“我倆昨天的直播轟轟烈烈地把她推到人前，讓她獲得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熱度和關注度，難道你希望這波熱度就這樣被無情地浪費消耗掉，換不來一點收益轉換嗎？”
舒落侃侃而談，眼神裏閃爍著微光。
陸堯年一愣，接著笑了，“說下去。”
舒落頓了頓，認真說道：“你已經自斷了直播帶貨的渠道，意味著所有彩妝界的網紅大V對陸氏彩妝產品能產生的銷售轉換都非常有限，於是你將麵臨一個困境，找這些人宣傳，轉換的銷售額可能還不夠給這些大v一個廣告費的，不找吧，新品推廣肯定會落後於同類型的競品品牌，我沒說錯吧？”
“嗯哼，所以呢？”陸堯年挑挑眉，臉上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舒落看到他戲謔輕佻的眼神，還有其中對自己的輕蔑，深吸了一口氣，大膽建議：“所以我建議，你應該培養一批屬於陸氏自己的彩妝大V，這樣既可以起到推廣產品的作用，還不用擔心廣告支出消耗過大。現在的王若恬，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舒落說完這些話之後，長廊上陷入久久的安靜。
陸堯年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眼神停駐在對麵女人那張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話，而微微急促泛紅的臉上，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舒落的心緊張地撲通撲通狂跳。
她沒有自信自己能說服這個活閻王，所以他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是在增加她自掏腰包補償王若恬的風險。
良久，久到兩個人都已經開始適應空氣中消毒藥水味道的時候，陸堯年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舒落，你以前做過生意的吧？”
舒落納悶地抬眼，問：“為什麽這麽說？”
“你的思維，很符合一個商人的思維。”
他抬起手，貼近舒落耳邊，舒落感覺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正在靠近，緊張地停住了呼吸。
可最後，他隻是撩起她一縷散落的鬢發隨意把玩，聲音慵懶得像一把大提琴，輕飄飄地落進她耳朵裏：“有沒有考慮不寫小說了，來我公司上班？”
舒落：“……”
他有病，還是我有病？
不會在說王若恬的事嗎？怎麽就地開始BOSS直聘了？
“我可不適合。”舒落搖搖頭。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清楚，她就想做個網文界賺得盆滿缽滿的神。
僅此而已。
可是很顯然，比起舒落胡扯瞎掰的小說創作能力來說，陸堯年更欣賞她的商業才能。
於是他露出可惜的神情，後退一步，左右打量著她，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她一樣，“真是浪費了，明明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寫小說就是我最好的選擇。”舒落堅定地回答。
陸堯年輕笑，不急不惱，“要我答應你也可以，不過在你的書裏增加軟廣就沒必要了，我有更好的計劃。”
“什麽？”
“以後陸氏彩妝的推廣計劃、銷售計劃，你都要像今天這樣提供有用的建議。”
這不就是免費打工，白嫖點子？
果然跟資本家談交易就是在與虎謀皮！
舒落愣神的功夫，陸堯年已經攤開手：“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反正簽約大V我可以找一些粉絲基礎更成熟的人挖過來，不是非王若恬不可的……”
“好，我答應你！”舒落認命地點頭。
畢竟比起白嫖幾個點子來說，口袋裏的真金白銀可重要多了。
聽到她答應，陸堯年的眉眼再度舒展。
他錯身走過她身邊，準備回王若恬病房告訴她這個消息，卻在開門之前在舒落耳邊留下一句話：“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王若恬這姑娘，不簡單。”
舒落笑笑，側頭迎上陸堯年深邃的眼神，低聲道：“我知道。”
是的，她不蠢。
從王若恬不敢直接接近陸堯年，而是通過她來說服他開始，她就知道這姑娘不簡單。
還有，王若恬明明知道她能躲開林可可媽媽的刀子，卻還是執意擋下這不輕不重的一刀，讓她欠下人情，她就已經預料到了她接下來的計劃。
即便她不開口，王若恬也會再次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