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葉灼心

  寺多紅葉燒人眼，地足青苔染馬蹄。——王建《江陵即事》  榕城傳奇有三，妙閣，紅葉，須胤寺。


  季連緔已經去過了這妙閣——[天食梵音閣]，今天日頭正好，她打算去皋亭山看紅葉，紅葉之美不能用言語表達，隻有看過的人才知道那漫山遍野的紅葉有多美。


  白寧驚奇的看著滿目的紅“感覺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你看，這次跟我出來不冤吧，我說了要帶你見世麵的，你還不信，不過這裏還不算什麽，咱們朝山上走吧”說著季連緔提足向山上的路走去。


  上山的路全是用青石板鋪成的，卻被滿山的紅葉印的發紅。


  “辛夜，這麽美的紅葉你怎麽就抱著個劍不說話呢”季連緔走到辛夜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在聽楓葉講話，它說”辛夜湊到季連緔耳邊，清冷的氣息讓季連緔一激靈“今天，我們遇血光”


  季連緔猛的推開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大騙子！滿嘴沒有一句實話！就。。就知道嚇我”，說完季連緔就像白寧跑去，辛夜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傻丫頭，我又沒說是我們的血光！”


  季連緔走累了，席地而坐，閉上眼睛深呼吸“感覺這紅葉比花還香！小白辛夜，你們聞到了嗎？”


  白寧用力的吸了口氣，差點被嗆著“哪有？公。。小姐你鼻子壞了吧！”


  “行了，別在這玩文藝了，有本事你吟一句詩啊！”說著辛夜坐在了季連緔身邊。


  “小看我？！我怎麽也算是公主，怎麽可能不會吟詩”季連緔眼睛轉了轉，發現自己就知道那一句關於紅葉的詩，不想被小看，隻好硬著頭皮開口“咳哼。。。今。。今日卻成鸞鳳友，方知。。。紅葉是良媒。（唐韓氏《婚宴集上索筆為詩》）”


  白寧聽不懂，隻管拍手叫好，不過卻狠狠的被季連緔瞪了一眼，白寧委屈的低下頭，季連緔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紅葉印的，看起來紅紅的。


  過了好半天辛夜笑的把手搭在季連緔的肩上“良媒？！哈哈哈”，笑了好半天辛夜突然嚴肅起來“丫頭，這兩句詩雖然好，但你可不能亂說”


  “你。。。你想多了，隻不過是幾個字拚成的話而已，我才。。。不想和你做什麽鸞鳳友呢！你這個江湖騙子！”說著季連緔打掉辛夜放在肩上的手。


  “那就好”辛夜站起來折下一根樹枝，把上麵錯綜的枝杈去掉“丫頭，我送你一個見麵禮，一套劍法，你學的會嗎”


  “且”季連緔拍拍屁股站起來“就你這仗著一把好劍行走江湖的騙子能有什麽功夫，你盡管使出來！我泰和公主天資聰慧，看一遍就能記住！”


  辛夜笑了笑，把劍輕輕的靠在樹上，季連緔從他的動作看的出來，他很珍惜這把劍！

  墨衫在風中輕飄，季連緔雖然並不真的認為辛夜是江湖騙子，但卻沒想到他的劍法這般精妙，季連緔自小就跟著那承王練劍，她一直認為父皇的劍法是最好的，卻不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根隨手折來的樹枝在辛夜手中仿佛成了一柄好劍，一刺一鞭一挑一撥，行雲流水不帶猶豫，樹枝在風中強勁的揮動，傳來'咻咻'的聲音，認真的人是最好看的，揮劍的辛夜是最迷人的，季連緔被這一刻的辛夜深深吸引，這時的他與平時的氣質完全不同，季連緔仿佛看到他身上遊走著神龍，這滿山的紅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仿佛是在給這精彩的劍法撫掌。


  辛夜扔掉手裏的樹枝拿起劍，向季連緔走來“這一套劍法不需要內力，也不需要技巧，隻是簡單的自保，以後遇到什麽危險你就可以用這套劍法，你的那些功夫對付普通人還行，遇到稍強一點的人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季連緔向前邁了一步，神色有些不自然“以後？！你要離開了嗎？你不是皇兄派來保護我的嗎？”


  辛夜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看著另一邊“我的客人來了！”，話音剛落，空氣中飄散著青氣，隱隱約約出現了四個人，正是青姬，雙生子和那蠻蝠！

  “算錯一步錯過了你最虛弱的時候，倒是我的失誤了！”聲音柔如水，說話的正是青姬。


  “這不急，我也不是隻虛弱一次”辛夜撫上劍鞘，眼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憐惜。


  魅魂輕笑“祀主先生，殿下很是惜才，他讓我等四人來請您去北王府作客，祀主先生可不要再拒絕了呀！公主殿下也一起吧，這樣祀主先生路上就不會寂寞了”


  “祀主？！你是祀主！”季連緔驚恐的看著辛夜“原來你真的是！”


  辛夜沒有回頭看季連緔“她可不是你們有能力帶走的，而且，五皇子的人也快到了！”


  “那就要看他們來不來的及了！”青姬話音剛落就向辛夜襲來，雙生子和蠻蝠也不落後，頓時紅葉林裏充斥著淩厲之氣，辛夜沒有拔劍，但劍氣已經霸道的泄露的出來。


  季連緔暗讚不愧是祀主，一對四卻還能占上風，而且還是在未拔劍的情況下。


  白寧開心的拉住季連緔的衣袖“公主，辛夜一直跟著您，他會不會決定要輔佐五殿下了？”


  聽白寧這麽說季連緔才反應過來'如果要輔佐皇兄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回去，反而要離開，這辛夜葫蘆裏到底賣什麽壞藥呢！' “屬下護駕來遲！請泰和公主殿下贖罪！”那穿鎧甲的人單膝跪在季連緔身後，季連緔回頭“赤心將軍不必多禮！連楚驪山的劍士們也來了啊，緔兒給大家添麻煩了！”說著季連緔得體的欠了欠身。


  “公主不必多想！新祀主出穀，我等也確實到了出山的時候了！”說話的是一位老者，名叫陸敞，雖然人老了但劍術卻是已到了人劍合一的領地，陸敞看著正在纏鬥的辛夜“這人的功夫。。。實在是不俗，公主，這位劍士是？”


  季連緔眉頭緊皺，吐出兩個字“祀主！”


  “祀主？！原來祀主一直在公主身邊，這下就好辦了，他定會助皇子殿下順利登基！”陸敞撫著花白的胡子點點頭。


  這時，辛夜從四人的合攻中退了出來，一身淩厲的劍氣讓站在他身後的季連緔不由心驚，辛夜轉身笑看著季連緔“和他們回去吧”


  “你呢？皇兄的人來了，他們可以幫你一起。。。”“我送你的禮物記住了嗎？”辛夜打斷季連緔的話。


  季連緔點了點頭“嗯，記住了！”


  “那就好，回去吧，我們會再見的”希望到時候你還希望見到我！辛夜沒有再說話，轉身去看青姬四人，季連緔聽話的和赤心等人走了。


  “閑雜人等終於走了”辛夜收斂劍氣，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你們抓不住我，回去吧，告訴三皇子，萬壽節那天，我會送承王，送他一份大禮！”話音剛落，辛夜赫然消失，隻留一片紅葉飄落在他原先站的地方。


  魅魂驚訝“百裏幻影？青姬大人，這祀主怎麽會我們陰陽家的禁術？！”


  “天命之人，無所不能，陰皇閣下說的不錯”說著青姬也消失了，隻留下雙生子和蠻蝠不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