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你可敢唱？
程瑞年和洛遠雖是對頭，但看見王選臉上的淫笑，卻都還是嚇了一跳。這個下人不會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提出非分的要求吧？
當然，兩個人的心思又有些不同，程瑞年是擔心這個下人搶了自己的頭籌，而洛遠則是佩服、欣賞加好玩的心態。
「小姐，你說他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呢？」秀荷輕聲問道。
看王選緊緊盯著秦懷玉的樣子，絕色公子一陣心煩，怒道：「他這個人精靈古怪，誰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哼，看他笑的這麼下賤，准沒安什麼好心眼，定然是想占什麼便宜。秀荷，待會兒事了，你拿我的劍，去將這登徒子殺了，一了百了，免得再污了我的眼。」
「啊？還殺啊？」秀荷是真正的傻眼了。
見秦懷玉眼中隱隱射出的幾分害怕，王選也不管她真假，心裡暢快無比，緩緩幾步跺到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不發一言。
二人離得極盡，秦懷玉身上傳來的芳香又傳入了王選鼻中，如蘭似麝，叫人沉醉。
秦懷玉身上裹著一段柔紗，橫纏在酥胸前，呼吸間，豐滿酥胸波浪起伏，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扭動，順著目光望去，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迷人的臀瓣在王選眼前時隱時現，說不出的誘惑。
秦懷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挺了挺酥胸，嫵媚的望著王選，眼裡閃過一絲亮光，竟伸出鮮艷的小舌頭在誘人的紅唇上輕輕舔了舔，柔聲道：「能公子，你可要憐惜我啊。」
這小妞還真有資本啊，王選心裡升起一股邪火，鼻子里隱隱的冒起了熱氣。他望著秦懷玉，眼中射出狼一樣的野性光芒，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
咣當，無數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不僅是程瑞年、洛遠、郭無常傻了眼，就連秦懷玉心裡也急跳了幾下。媽的，這個小子還真有種啊，無數的男人羨慕的想到。
絕色公子將手中長劍丟給秀荷，咬牙切齒的道：「快，你快就去殺了這登徒子。」
見眾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將自己剁碎了，王選微笑著繼續道：「——唱——個小——曲——」
呼——廳中眾人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家師還算識趣，沒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聽秦懷玉唱曲也是眾人的願望，因此大家都將殺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甚至有點感激他，正是有了他的提議，大家才有了又一次聆聽天籟的機會。
絕色公子聽到王選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登徒子，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吊人胃口。
「小姐，怎麼辦？還殺不殺？」秀荷手持寶劍問道。
公子輕輕搖頭道：「等等再說。」
秦懷玉聽到王選前一句話，臉上一紅，目中隱現殺機，待聽到後面一句話，卻是神色一呆，這才明白，她著了這家師的道，被他好好戲弄了一回。
秦懷玉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臉上一個甜蜜的微笑道：「公子所求，懷玉自當做到。但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
王選哈哈笑道：「我要聽什麼曲，秦小姐都能辦到嗎？」
秦懷玉對自己的技藝有著充足的信心，點點頭傲然道：「那是自然，只要公子能夠叫得出名字的，懷玉定不會讓你失望。」
王選心裡暗笑，臉上裝出沉思模樣，半晌才道：「在下乃是個小小家師，胸無點墨，也沒聽過什麼好曲，但我剛才進這院子的時候，聽到有位姐姐唱的小曲，甚是對我胃口，因此想請秦小姐唱上一曲。」
秦懷玉看他臉上狡詐的笑容，與剛才那詭異神色如出一轍，她心裡又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不過，唱個小曲，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她也不相信這個家師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但不知是何曲目，懷玉一定讓公子滿意。」秦懷玉臉上笑容嫵媚，讓大廳中的男人們看得口乾舌燥。
「懷玉小姐，你，會唱***嗎？」王選笑著道，聲音雖小，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靜！
絕對的靜！
廳里的男人們張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王選。
那先前甚是囂張的程瑞年公子伸長了脖子，獃獃的望著王選，顯然被這家師的語出驚人嚇呆了。
總督府上的公子洛遠緊緊捂住嘴巴，拚命的抑制住笑意，臉上滿是玩味的敬佩之色。這個家師，真他娘有趣。
這大廳里的公子們都是夜場的常客，***是什麼，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個花酒唱唱****那叫氣氛，可是讓這賣藝不賣身的絕色花魁唱這淫蕩小曲，那簡直是大膽狂妄之極。姑且不說秦懷玉的絕世之色，單說她舉世無雙的琴藝，讓她演奏簡單的小曲，便已有些辱沒了她。卻沒想到這個惡丁竟然如此惡俗，讓秦懷玉唱那輕佻的黃色小曲。
不知這花魁唱起***來，是個什麼樣的銷魂味道，院子里的男人們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感覺，沒準他們還要謝謝這個叫能文的家師，能讓他們看看秦淮河上的絕色花魁，唱起***的風騷樣子。
秦懷玉縱是見識過萬般人物，此時見這個家師如此的蔑視自己，臉色一陣發白，她狠狠的望著王選，眼裡的神光足以將她殺死一萬道。
那絕色公子臉色羞紅，遠遠望著王選輕啐一口，低聲道：「這登徒子還真是個痞胚。偏還生得有幾分才學，恁地辱沒了斯文。」
「不敢唱是么？」王選望著秦懷玉，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什麼狗屁花魁，本公子最討厭你們這些裝B的。
秦懷玉雖說是個青樓女子，但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冰清女兒身，身份顯赫，哪能容得別人這般侮辱自己。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總算她還有些城府，尚記得自己的承諾，便盈盈望了王選一眼，目中故意射出幾分羞澀道：「公子，能不能換首曲子？這曲懷玉不曾唱過，也唱不得。」
「唱不得？」王選輕跺幾步，走到一個唱曲的粉頭旁邊，拉住她的手道：「這位姑娘唱得，你為何偏偏唱不得？」
那粉頭駐足已久，早已埋沒了尊嚴，偏偏這個家師話語對了她的心思，她竟然似得了勇氣般，勇敢的望了一眼王選，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秦懷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豐滿的胸脯不斷的起伏，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偏偏又生的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帶著媚人的風韻，外人看來，竟似是二人之間在眉目傳情。
見秦懷玉眼裡又射出那種迷幻的目光，臉上的幽怨足以讓所有男人熔化，王選卻是知道這個小妞又在施展那種勾人的「魔法」了。
他是吃過虧上過當的人，想起已經著過一次道了，便不敢看她的眼睛，扭過頭去大聲道：「秦小姐，你雖是這百花閣的花魁，各位公子們寵著你愛著你，可話說回來，你還是這百花閣的一員，縱然生的貌美些，又有絕世之藝，可青樓就是青樓，不是戲館飯店。這裡做的是皮肉生意，賣的是笑語歡顏，這院子里的姐姐們，雖然容貌不如你，但從本質上來說，你與她們沒有任何區別。她們是你的姐妹，為何她們唱得，你卻偏偏唱不得？難道生的美貌，便可以高你這些姐妹一籌么？」
這些粉頭們都是女人，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多少還有些尊嚴，只不過被埋沒了而已。如今被王選一語勾起了諸般心思，憑什麼這花魁只賣笑，我卻要賣肉？幾個粉頭們想起了自己的落魄遭遇，有幾個善感的，已經偷偷的抹了淚珠兒。她們都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目光紛紛的注視在王選身上，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王選這番話就是挑撥這些粉頭與秦懷玉之間的感情，偏偏惹得眾人同情，無法反駁。
王選不去管別人怎麼想，嘆了口氣，緩緩吟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道盡了掩蓋在秦淮河背後的世事滄桑。院子里陪笑的，都是些可憐女子，哪個沒有些傷心事，這短短二十來字，便道盡她們的凄涼，直令人感懷。
秦懷玉愣了半晌，方才幽幽嘆了口氣道：「公子高才，仙兒仰慕不已。」
王選呵呵笑道：「秦小姐不用仰慕我，我的這點墨水，都是我家公子教我的，你若是有心，便與我家公子多多走動走動，相信必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哦，是嗎？」秦懷玉笑意盈盈的望了表少爺一眼，嬌聲道：「不知道郭公子，是否願意給仙兒這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