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全新的境界
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彷彿看到了一個劍術大師抬手之間就是汪洋肆意的劍氣，無人可以匹敵，無人可堪爭鋒。
這若是凡人的極限，卻也是一種悲哀。
但這雖然是一種悲哀，在他們心裡，卻是一種感嘆英雄遲暮的悲哀。
那個名叫擎天三郎的男子，雖然一生達到了別人能夠達到的高度，但是他所能夠做到的卻也是僅此而已。
太上境或許是凡人的極限，但是太上境卻只是修鍊者一個全新的開始！
在突破太上境之後，就可以突破人類壽命的極限，獲得數倍的壽命，開啟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這是凡人說不能的。
我即是劍，劍即是我。
也僅僅只是這樣罷了。
到了最後，沒有人去問為何擎天三郎作為凡人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度，他們只覺得擎天三郎所能達到的高度他們終究也能達到，這就沒有什麼了不起了。
可敬的是他只是一介凡修，他的努力終於達到了凡人的極限。
陳南看著學生們的狀態，自然也是明白了過來。
「其實我們每個人只要專註去做一件事，只要你花的時間夠多，下得功夫夠深，你就可以達到別人無法想象的高度。比如擎天三郎，他就成為了人類之中的神，甚至在今後的上千年中成為人類的信仰。」
的確，以擎天三郎的厲害程度，他就像是不出世的仙人，在人間界一出手就是無可匹敵，他甚至飛入雲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是暮年的他，真的在乎這一介虛名嗎？
「人類一旦努力，他們也可以達到修鍊者的程度，若是我們足夠努力，開創先河又有何不可？」陳南說道。
他這番言辭不僅將劍的概念深深烙印在了學生的心裡，更是傳授了他們頑強不屈、艱苦奮鬥的道理。
可以說，作為一個教育者，他是成功的。
作為後續，他需要與學生之間進行溝通，這並非是主動地，而是需要被動，雖然他想要有一定的隨機性，但是『王選』作為老師之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已然成為了老師們首先要了解的對象。
「接下來，我找一個同學提問，了解一下你們掌握的情況。」陳南在上面說道著，剛剛說完，幾乎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害怕提問是所有學生的通病，雖然他們知道就算回答不上來也沒有什麼問題，最多最多就是失了點面子，不過這種東西確實可有可無，誰在多年之後會記得哪年哪月哪日那個誰誰誰回答不上哪個問題？
唯獨王選和婧兒兩人端坐著，兩人面不改色，氣定神閑，看著在講台之上口若懸河的陳南。
陳南毫不猶豫的說道：「王選！王選是哪位？！」
王選一愣，沒有想到自己這樣出名，很可能是青玄大陸唯一的煉器師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時間受寵若驚，誠惶誠恐。
婧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嘲諷他故作此態。
王選原形畢露，只覺得婧兒的樣子著實風情萬種，鬼使神差的竟然摸了一下她的手背，一時之間小姑娘姿態暴露無遺，低下頭去羞紅了臉。
王選乾淨利落的站起身來，一臉的大義凜然，一點也沒有調戲良家閨女的覺悟。
「老師好。」
他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紳士風度盡顯，然而周圍的弟子並未給他好臉色看。
這段時間王選雖然闖出了些名頭，但是惹上的麻煩卻也是不少，可以說是讓人頭疼。諸多同門惹不起自然躲得起，不過一番思想鬥爭之下，也沒有準備給王選好臉色看，不過王選本人並不在乎。
「你就是王選？果然一表人才。」陳南笑著說道。
王選依舊還是那個王選，即便他經歷了數場戰鬥，也沒有沾染上一點風塵。
「謝謝老師誇獎。」王選也是笑臉相迎，這個老師與他以往見過的老師都不相同，他的姿態放的很低，似乎就像是沒有將自己作為老師的身份掛在心上一樣。
不過王選依舊畢恭畢敬，一日為師，終生為師，老師不僅是拿來學習的，更是拿來尊敬的。況且上一輩子他連作為學生的機會都沒有，這一輩子能夠進入這麼好的地方，他自然要好好汲取知識，將來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陳南似乎對王選的表現很是滿意，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知道你對我所講的東西有沒有什麼意見？」
王選一聽這話，面色有些難堪，他的確有些意見，而且是不小的意見，只是現在這個場合，這麼多人看，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到他這個樣子，陳南還未說話，很多人就開了口。
「沒有想到叫起來的是一個二愣子，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了，等下老師還以為我們也不知道，真的是躺著也中槍。」
「說的對！有些人有了些小成績，就撅起了尾巴翹上了天，以為自己是個人物，竟然連老師上課講的知識都不屑去聽，真是好大的派頭！」
「你說的不全面，要知道人家可是有女性朋友的人，沒有看到他身旁坐著的那位女子嗎？她的美麗簡直讓人無法形容，這樣的女子坐在你的身旁，就算是你，也沒有辦法聽進去課吧？」
那人啐了一口，似有不服，卻又害怕王選發怒，只能小聲說道：「指不定是從哪裡騙來的，就他那個德行，會有女的看得上？」
王選聽聞這些話，心裡有些苦澀，憤怒卻怎麼也生不起來。
雖然有人講到了婧兒，不過都是在變相的誇讚婧兒的美麗，雖然同時也貶低了他，不過有句話說的不對，什麼叫做『就他那個德行，會有女的看得上？』。
他只想大吼作答，我這個德行怎麼了，我這個德行你想有都有不了！
不過他此時正與陳南四目相對，也不好發泄出來，表情只能是更加地尷尬。
陳南並沒有理會四周的嘈亂之聲，他雖然不知道誰是王選，但是這個少年他講課的時候卻注意過，眼睛一直盯著前方，時不時陷入深思，若是他沒有聽課，那才是奇了怪了。
讓他疑惑的是，為什麼王選不作回答？
難道是他有什麼意見不好說？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學術上的事情，只有討論才能迸發思想的火花。」
本來嘲諷王選的人此刻笑得更歡了，皆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他能夠說出來還是怪事，一個沒有聽課的人，能夠說出何等狗屁不通的道理，我很是期待呢。
然而王選在受到了陳南的示意，也毫無芥蒂，直接開口說道：「老師剛剛說過，擎天三郎經歷過五種境界——利劍無意、軟劍無常、重劍無鋒、木劍無儔、無劍無招，而您更是直接歸結於兩種境界——『我即是我，劍即是劍』，『我即是劍，劍即是我』。此番言論確實是開創先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話一出，剛剛嘲諷王選的人頓時睜大了眼睛，豎直了耳朵，一臉的怎麼可能！
這番話真的是沒有聽課的人說出來的嗎？他說的那五種境界我都記得不甚清楚！
然而王選帶給他們的震驚不只是這些，等他再次開口，就連陳南也是滿目的震撼神色，手中拿著的劍柄都從手上不知覺的滑落，自己卻渾然不自知。
「其實我認為老師應該忽略了一個應該有的境界，那就是擎天三郎最終達到的境界。雖然『我即是劍，劍即是我』這種境界也很高深，但這卻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在擎天三郎使用木劍的時候他就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那個時候他與人對抗的時候依靠的已然不是手中的那把木劍，而是他本身，不然以木劍的堅固程度，只需一擊，就會粉碎。」
陳南聽聞此言，如遭雷擊，全然不顧自己的失態，顫抖著的雙手牢牢握緊，他的身體抖得厲害，但這明顯是興奮到了極致。
「你……繼.……續.……說？」
王選得到了陳南的授意，也繼續了下文說道：「在我看來，在擎天三郎達到無招勝有招的時候，已然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他頓了頓，往下方望去，心驚肉跳。
所有人皆是以一個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並且雙眼通紅，臉色暴怒，似乎王選不將話說完，就要跟他拚命一般。
王選收起了吊胃口的心思，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應該是超脫兩種境界之外的另一種境界，『我不是我，劍不是劍』！」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