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伊人囈語,在水一方
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在那白衣少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因為這種情況,在他身上已經發生過了數次。
王選幾乎已經能夠認定:這白衣如他模樣一般無二的少年,定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他,現在急需要做的,便是徹底揭開他的真實面紗。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放心不下張大膽,所以在片刻的思索之後,他來到了封府。
他不知道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去見封天豪,因為他以前的兩個身份此時都被人佔據。
但是他在大堂之中的一片通亮之後,他還是走了進去,因為他在這裡面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正是封天印。
「你來了。」封天印就像是尋常打招呼一般笑著看著王選,眼神之中是止不住的滿意與歡喜。
能從秘境中出來,他比王選還要高興。
「徒兒拜見師傅。」王選恭敬地叩首,在他心裡,唯有封天印值得他去尊敬。
他不僅是他的師傅,更是如同父母長輩一般無二的存在。
「你坐吧,在秘境里發生了什麼,都跟我說一說。」
封天印頓時充滿了好奇,唯一一點作為師傅的架子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王選一時之間舒了一口氣,從封天印的態度他又何嘗看不出來,張大膽一點事都沒有。
「師傅,那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王選擔心著的另一個問題拋了出來。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真氣堵塞罷了,疏通疏通經脈就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她正照顧著大膽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王選連連擺頭,此時卻忽然想起那一個叫做紫煙的姑娘,他與張大膽兩人本是情投意合,卻從此山南水北、天各一方。
只因為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將來張大膽修為至高,年歲悠長,又豈能因為百年的歲月而去荒唐整個人生?
想到這裡,王選豁然開朗,整個人身上湧現出一股從來不曾有的洒脫氣質,他的心境似乎又有著不小的突破!
只是那一直沉睡在他耳朵里的小豹子,卻讓他心存挂念。
那日,在久經秘境里陽光的曝晒之下,不知小豹子發生了什麼變化,竟變成了一束光,往他的耳朵中鑽了進去,之後便沒有了任何聲息。
他雖擔憂,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小豹子的氣息在不斷地變強。
這才讓他放下心來,專心修鍊。
而這一修鍊,大比便進行了兩天,而他更是足足修鍊了九年之久!
秘境中時間的流速比外面快上不少,而王選也正是依靠著這一點,實力突飛猛進,再次從煉體一重修鍊到了煉體八重。
期間,他不斷地從煉體八重屢屢掉到煉體一重,雖然他一直鍥而不捨地修鍊,卻又都鍥而不捨的滑落下來,這讓他如墜冰谷!
就這樣一直過了八年,在這最後一年,他再次在一個白天修鍊到了煉體八重。
更是一鼓作氣,再做突破,達到了煉體九重的巔峰境界!
他知道當夜晚降臨的時候,他就會再次掉落至煉體一重,此時若不從秘境之中走出去,那麼他這一生便只能過著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他奔跑,狂笑,在這片沙漠的世界里放任自流,企圖尋找著出口。
然而,結果卻一次次地讓他心灰意冷,天空依舊燦若朝陽,他腳下的流沙依舊滾燙。
一望無際的沙漠,哪裡來的出口?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這從未被他發掘過的沙子底下究竟是何種存在?
於是他拼了命去挖掘,所有的修為在瞬間爆發出來,漫天的黃沙被他掀起,沙子落下的速度竟在他的爆發麵前顯得微不足道,一個巨型的大坑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此時,整個世界的黃沙也在剎那間消失。
他知道,他賭對了,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出口,也找到了回去的路途。
除了小豹子的存在和《龍象無極功》下卷功法沒說以外,王選將自己發生過的一切都告知了封天印,直讓封天印聽得異彩連連,直呼王選聰慧過人。
這讓王選不停地擺手,老臉紅的像是一個熟透了的大西紅柿,嘴裡還喃喃著:「哪裡哪裡,都是師傅教導有方!」
一時之間,安謐的天選城,唯有深夜的封府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師傅,我覺得這個一號有點問題。」
王選說到這裡,眼神之中湧現出一抹濃重之色。
「的確如此,他不僅長相與你一致,就連名字也同你一樣。」封天印陷入了深思。
「這倒不是讓我在乎的地方,這個年頭不是流行什麼易容術嗎?若是像假扮我的名號以壯聲勢,這倒也是順理成章。」
王選知道自己這個名號早就在刑場之上被世人熟知,在天選大比之上能夠震懾不少的對手,這或許是對方的目的之一。
「你說的是,他死而復生?」
封天印忽然落下臉來,所有的笑色在瞬間都消失於無。
白衣少年身上的這一點奇異,不僅讓王選在意,也讓他注意已久。
這種手段,即便是封天印也沒有見過,但是擁有這種手段的人,毫無疑問都將成為逆天的存在。
死而復生。
這四個字不用去想,只一看,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強大浩瀚!
王選沒有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封天印,並不是因為他不相信師傅,而是他認為,既然身為同種人,他必定要親自揭開他的真面目,這也是對自己神秘身世的探索。
正在兩人交談之際,一個俏生生的身影像是一陣風一般竄入了王選的懷裡。
儘管此時的王選滿身的污穢,凌亂的長發遮住了他俊俏的面龐,但在乎他的人只一看,就能分辨出來是他。
比如,小月。
王選輕輕拍打著她柔軟的背部,聽著那強忍的啜泣聲,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早已答應過要為小月沉冤得雪,然而即便時至今日,他連一點有用的事情也沒有做出來。這讓他發自心底的自責,更湧起了一陣心酸。
一直以來,總有一個人,在一個默默的角落裡,強忍著孤獨,期盼著平安,為他,做著最真切最單純的祈禱。
她即便不曾修鍊,凡人之壽命。
即便註定不能長相廝守。
即便山南水北,天各一方。
此刻,也要在這個髒兮兮的懷抱里,哭訴衷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