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靈魂燃燒
他現在才明白過來,這種擺脫不了的東西正是他的影子!
真真切切感受著地獄般的風景,讓他靈魂都在顫慄。
地煞無影這麼功法的恐怖,徹底烙印在了他的心中,而他更後悔的是,自己剛剛的大意,才讓封天印有機會逃脫,如今封天印在暗處,將他陷入了一個必死之局中!
他乃是氣感境巔峰的強者,距離太上境不過是一步之遙。但即便是他,再找不到任何破綻的情況之下,也無法解決自己現在的困境。
自己的影子吞食自己,這種事情,若是不親身感受得到,又有幾人會信?
如今他已經將殺掉面具少年這件事拋擲腦外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怎樣才能活下來!
影子幾乎是沒有破綻的,人們對他知道的甚少,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存在他背後的強大力量,更是被埋沒已久,血煞無影這門功法恰好的將他運用到了其中。
無聲無息,無形無色。
疼痛再繼續,血肉被啃食,但是讓人恐怖的是看不到這些血肉去往了何處,它們一點一點地減少著,直至露出雪白的骨頭。
眼看著他的心臟就要被虛空一口吞噬,已經如同骷髏的傅星洲動了。
在他唯一完好的頭部上,嘴巴里哼著一些聽不懂的字元,閉上眼睛似乎是在虔誠地祈禱,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忠於信仰的傳教士,在生命終了之際散發最後的光華。
就在這一刻,他那沒有幾兩肉的身體之上燃起了濃烈的綠火,止住了影子們繼續吞噬的勁頭,他們只敢在綠火之外徘徊,不敢前進一步。
「我倒是小看你了,能將我逼到這個地步。」傅星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憤恨,朝著遠處的一塊虛空說道。
「我也小看你了,在陷入瞬獄影殺陣之後,竟然還能有所對策。」封天印的聲音不知從何而開,彷彿他就在這裡,卻又在這裡的四面八方。
「小小的天選城,竟有你這樣的人蟄伏在這裡,不知你是否也是在尋找著什麼?」傅星洲問道,他問的問題太過敏感,也沒指望封天印會回答。
「你難不成認為你今天能離開這裡?」封天印反問道。
「你雖然比我強了太多,但是你卻留不住我。在天選城呆了太久,你也是孤陋寡聞,想必不知道一種名叫時空之痕的玉石吧?」傅星洲彷彿所有的痛苦只是過眼雲煙一般,往自己身上灑了一把彩色的粉末,只見所有的傷口都迅速凝結,血肉慢慢滋生出來。
那道綠火在他周身護著他,讓所有的影子不敢靠近分毫。
「靈魂燃燒的代價,想必你一生都填補不上吧?」封天印一針見血,絲毫沒有被傅星洲眾多的寶物所震懾住,而是看著這生生不息的綠火,感嘆道。
「你放心,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將你抓到,讓你嘗嘗萬蟲蝕心的痛苦!」傅星洲惡狠狠地說道,隨及他手上一塊透明的玉石就被他捏碎,消失在了原地。
封天印彷彿沒有看到一般,朝著大堂走去,端著那最後的一杯茶,也不品茗,只是看。
看了好久,方才說道。
「知道了你還活著的人,我怎麼會讓他活下去呢?」
大堂之中一片沉寂,正如封府之中,一片沉寂一般。
在天選城郊,空間撕裂處,一道人影緩緩出現,正是剛剛捏碎玉石的傅星洲!
「沒想到就這麼一趟,就耗費了我唯一的空間移動符石和恢復肉身的七彩琉璃粉!更是不惜燃燒靈魂損耗了我十年的壽命,才逃脫出來。我必須向學院稟報情況,這封天印的難纏程度已經遠遠超脫了我們想象的範疇!」
他的身體飄飛起來,月色之下,一道又一道影子尾隨著他步入黑暗。
他一次又一次地燃燒靈魂,卻依舊抵不住影子的一次又一次進攻,血肉再次被吞噬一空的他,再也沒有任何的氣力去移動,在半空之中掉了下來,狠狠地摔落在地,化作了一具粉碎的骨架。
這個時候,追隨著他的那數十道影子才隱隱退去,消失於虛空之中。
他即便使出了渾身解數,也難逃封天印血煞無影之威!
氣感巔峰的強者,就此隕落!
蒼月學院的其餘三位老者皆在第一時間知曉了傅星洲的玉牌碎裂,他們的臉上不僅出現了驚愕還有難堪,傅星洲是學院的長老,他的死不僅是學院的一大損失,更是他們學院的恥辱!
要知道,氣感巔峰的強者,在整個青玄大陸都算得上一個人物,如今在這小小的天選城隕落,更是說明其中卧虎藏龍,封神帖傳聞八九不離十!
當機立斷,蒼月學院連夜傳書給學院中的高層,他們對此次天選城的寶物勢在必得!
遍布在封府周圍的其餘四學院的守護者姍姍來遲,他們不僅沒有看到傅星洲等人的入侵,更沒有發現傅星洲的逃跑,皆是一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依舊祥和穩定一般的表情。
這一夜,所有的少年們都睡得特別香,他們經歷了酣暢淋漓的站斗之後,身體和精神都需要通過一場睡眠來恢復。
當然也有睡不著的,他們幾乎沒有出一丁點氣力,就將對手擊敗,毫無挑戰性。
同福客棧的一間客房裡,葉小夜趴在葉非凡的房門之上。
「非凡,你都是我的人了,還分什麼彼此,一起洗洗睡吧。」
葉非凡端坐在床上,一臉的清心寡欲。
「師太,你就不要鬧了,老衲明天還有兩場比賽,今日就暫且分房睡吧。」
葉小夜聽聞葉非凡古怪的話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站直了身體,理了理衣服,這才說道。
「那好吧,不過,你可一定要想著我哦。」
「那是自然,每天晚上不想你個幾百遍,我都睡不著覺。」
聽聞此話,葉小夜才邁著步子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葉非凡感覺著葉小夜的氣息在離他遠去,這才放鬆下來,吐出一口濁氣。
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如釋重負地苦笑一聲。
他有些佩服自己,不僅佩服自己的定力,更被自己的魅力所傾倒。
終於他忍不住看著鏡子,輕聲問道:「非凡啊非凡,你瞧瞧你這眼,再瞧瞧你這眉毛,再瞧瞧你這嘴。」
他自覺氣氛已經烘托到位,單手扶著下巴,眼神疑惑,嘴角微抿,聲音里有些磁性:「為什麼這麼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