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往事不堪回首
夜漸已深，然而月色皎潔，這個夜晚明亮得不像夜晚，天選城籠罩在一片寧靜祥和之中。
封天印並沒有帶著張大膽到林海之中，而是呆在了封府。
他早已安排張大膽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則端坐在大堂之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大門處沒有任何動靜，而他只是坐著，連茶都沒有喝，本來熱氣騰騰的茶變得涼了，他又會去再添一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在他添了三杯茶之後，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封天印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他要等的人等到了。
還未等他說話，姬小刀就先開了口。
「封天印，真的是你！」
姬小刀在看到封天印之後還是免不了驚訝，因為現在的封天印與多年之前相比要蒼老了不少，而且看不懂、也猜不透。
「你看，我泡了三杯茶，以前碧玉最喜歡喝茶了。」
他彷彿沒有看到姬小刀身後的數十個黑衣人一般，自顧自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惆悵與回憶。
姬小刀出奇地沒有打斷他，看著那擺在桌上的三杯茶，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愛笑的女孩。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忘掉她嗎？」
姬小刀問道。
「她又沒有離我而去，我為什麼要忘掉她？」封天印拿過其中的一杯茶，雖早已冷卻，卻一口飲盡，帶著茶葉一起。
「我今日不是來和你敘舊的，交出面具少年吧，不要讓我動手。」
封天印再次拿起了一杯茶水，朝著地面一點點的灑下，彷彿是在做著一件極其鄭重的事情。
「數十年之前姬小刀是我最好的兄弟，姬碧玉是我最愛的女人。但是從今天起，姬小刀就再也不是封天印的兄弟了，因為姬碧玉是你帶走的，卻沒有將她交還給我！」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整個人猛地抽搐了一下，連著那茶杯都被他捏的粉碎，茶葉在他手中濕漉漉的，而他渾然不覺。
姬小刀一聲輕嘆，「那個時候我們都太過弱小，守護不了我們在乎的東西。你應該逃走的，再也不回天選城，可惜今天你我相見，避免不了一戰。」
「真的是這樣的嗎？！」封天印忽然抬起頭來，目眥欲裂，雙眼血紅地看著姬小刀！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碧玉又怎麼可能深受重傷，不治而死？我是他的哥哥，這件事情我最清楚！」姬小刀怒吼道，聲若洪鐘。
「我雖然痴，但是卻不傻！你為了姬家所謂的聯姻，親手將碧玉送到了懸崖邊上，枉我那麼信任你，將碧玉親手交給你！卻不知是親手將她推進了墳墓！」
封天印怒火滔天，氣血翻湧，整個大堂之內狂風大作，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桀桀桀！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竟然活明白了。我的確是為了跟姬家家主攀上關係，才親手將自己的妹妹奉上。可是你這蠢貨，竟然讓我妹妹愛得如此之深，不惜自斷經脈，也不願成全這段聯姻。不過，家主大仁大義，依舊與我結為手足，才有了現在的我，倒是沒有讓我白費心思。」
他的聲音回蕩在大堂之內，笑聲邪惡滲人，卻尤為得意。
聽聞此話，封天印反而靜了下來，整個世界又恢復到了一片光明。
「其實我今天的目的並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殺你，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安心心為姬家做事。」
此話一落，數十個黑衣人身影一動，朝著大門奔去。
他們皆是通靈境的強者，只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
只見姬小刀虛手一抓，所有的人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懸浮在空中，連痛苦的哀嚎都發不出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就去下面為姬家效忠，好好照顧三少爺吧。」他手一動，所有的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姬小刀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抬起頭來，看著面無表情、眼睛赤紅的封天印。
「不用擔心，很快你就可以下去陪著碧玉了。」
他身體一動，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他似乎不在了，但當你這麼想時，卻會發現他無處不在。
下一秒，封天印的整個身體都朝著天空而去，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一般，上面凹陷出一個爪印。
「你也真是弱的離譜啊，看在你當我這麼多年的兄弟的份上，給你一個留下遺言的機會。記住，只有三息，現在開始。」
他話剛說完，卻發現自己竟然浮空了起來，頸部彷彿被一個人扼住了，一股大力正在壓縮他耳朵咽喉，彷彿再用點力脆弱的骨骼就會粉碎。
「你難道不知道連柳生無奈都不是我的對手嗎？」封天印身體緩緩落地，聲音里波瀾不驚，其中的震怒似乎都收斂了起來。
姬小刀聽聞此話，眼珠子彷彿都要瞪了出來，他從未聽說過此事，若是知道是這種情況，他一定不會選擇前來送死！
「可惜了你，身為姬家的情報網，竟然連這種消息都無法掌握，看來是有人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啊。當然，這個人肯定不是你最親的兄弟姬星辰，你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又怎麼會切掉自己的手臂呢？」
封天印冷笑道，他對姬小刀早已失去了任何感情，唯一讓他挂念的只有姬碧玉。
姬小刀雖然說不出話，但是眼神之中布滿了驚恐，他彷彿猜到了什麼，這讓他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此時封天印鬆開了手，姬小刀也從空中落了下來。
長時間的缺氧並沒有讓他第一感覺就是呼吸，他只是倉皇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我為姬家.……咳咳鞠躬盡瘁，當家的怎麼會想除掉我.……這不可能……」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一條狗而已，也就是姬星辰這種人還需要什麼臉面，要是我，直接一拳轟殺了。」
就在姬小刀精神恍惚之際，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於此同時一道身影站在了門口，嘴角掛著一抹肆無忌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