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傳功

  呆坐片刻，霍天行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說道：「原來這一切根源都是愚兄我當年貪圖掌門之位而起。若是當初在曉霜手持師尊遺書前來找我之時，愚兄能放得下掌門之位，那也不會為我無極門招來今日之禍端。愚兄有愧於師尊，也有愧於無極門歷代祖師。今日遭遇斷臂之禍，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說完向著獨孤嘯天道：「獨孤公子，我無極門給四大劍庄和天下盟造成的如此不便，險些釀成不可挽回的大禍。霍某在此先行向公子告罪，事後我無極一門定然當著武林各門派之面，給四大劍庄和天下盟一個交代。不過此時我無極一門元氣大傷，還望獨孤公子能夠從中多多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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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嘯天點點頭道：「此事原委在下已經瞭然於胸，待得他日，自然會將事情始末告知四大劍庄諸人和天下盟白盟主。好在此事如今還並未給天下盟和四大劍庄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而且無極一門一日之間損失數大高手，想必天下盟白盟主和鑄劍山莊龍莊主等看在武林一脈的份上，應該不會在追究此事。」


  霍天行感激道：「公子高義，霍某代無極門上下敬謝公子大德。若是能免去無極門與天下盟四大劍庄刀兵之禍，實乃無極門之福，大乾武林之福。它日公子若有所遣，我無極一門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獨孤嘯天趕緊道：「霍掌門言重了，大家同為武林一脈，在下自然理應如此。更何況此事的真正罪魁禍首不是無極一門，而是那蒙面之人。此人如此處心積慮，所圖必然不小。此次他陰謀敗露，料來必有後手。他日除此惡獠，怕還尚需武林眾門派合力。」


  這時霍天行看了看一旁的林天健，然後向著獨孤嘯天道：「獨孤公子，此事大錯已經鑄成，霍某無論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故霍某想請公子給霍某做個見證，萬望公子莫要推辭。」


  獨孤嘯天微微一怔，道：「不知霍掌門有何吩咐，若是嘯天力所能及，自然不敢推脫。」


  霍天行點了點頭道：「霍某經此一事，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徹大悟，然而對於武林中的一些爭權奪利之事也再無留戀，今日無極門之禍，大半都因霍某貪圖掌門而起。如今無極門一派百廢待興，然霍某卻再無顏面佔據這掌門一職。」


  說到此處，霍天行看了看身邊的林天健，然後像是下了莫大決心一般，沉聲道：「當年恩師在臨終之時本就留下遺書，要林師弟接替掌門之位。可惜這封遺書當年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未能示於眾同門之前。故霍某打算從即日起，將原本屬於林師弟的掌門之位歸還給林師弟。林師弟才情武功本來就不遜色於霍某，由他來出任掌門一職，不僅名正言順，而且也是理所應當。此事本來是我無極門自家之事，不應該將公子扯進來。只是今日這無極殿中所發生之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若是沒有人做個見證，只怕中同門免不了背後猜測議論，所以就請公子做個見證。」


  林天健聽到此處大急，道：「霍師兄，此事萬萬不可，如今我已是毫無辦點內力的廢人，如何能擔此重任？無極一門能否中興，全系師兄一人身上，師兄萬不可做出這等輕易之舉，還請師兄快快收回成命。」


  霍天行搖了搖頭道：「我意已決，師弟不必再推辭。這掌門之位原本就是你的。雖然你如今功力全失，但是為兄自會有辦法讓你恢復功力。」


  林天健搖頭道：「師弟我體內已無半分內力，直與廢人無異，哪裡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禪讓掌門一事請師兄不要再提，師弟無論如何也擔當不起。」


  霍天行此時臉上卻顯出一絲決然，凄然道：「師弟一身內力雖然被化去，然而體內經脈卻並未受損。為兄右臂已斷，留著這一身的內力也是枉然。待為兄將體內真力傳於師弟你體內，你的功力不但可以恢復，甚至還可以更勝往昔。他日無極一門在師弟的帶領下，必然可以重新崛起。如此你我師兄弟才算不負恩師昔日的教導，百年之後也可坦然面對無極門歷代先輩。」


  林天建聽霍天行說道此處，已是大驚失色，傳功一事兇險異常，就算是狀態完好，傳功者一身內力在強行離體之時也會引發強烈反噬。輕則經脈俱損成為廢人，重則當場斃命魂歸九天。可是還不待林天健出口拒絕，便見霍天行突然右手一伸，食指閃電般連彈數下。林天健頓時被他指力封住了胸前幾處大穴。


  霍天行將林天健緩緩扶著盤膝坐定，接著一掌伸出，按於林天健頭頂百會穴上，然後緩緩道：「師弟你宅心仁厚，無極一門交到師弟你手中，為兄是萬般放心的。師弟你莫再推辭，安心承受便是。」


  說完聚起畢生功力，緩緩打入林天健頭頂百會穴中。


  林天健此時不僅全身上下不能動彈分毫，就連開口說話都不能。如此一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天行將一身功力緩緩的傳給自己。他知道事到如今，除了坦然接受之外，別無它途。


  大約過的有半個時辰，林天健感覺從頭頂傳來的內力越來越弱，而自身丹田中的充盈感卻是越來越強。顯然霍天行傳給他的內力漸漸將要達到他原本的水平。


  再過片刻，霍天行身體微微一顫，然後便向著後方仰倒。而林天健在霍天行將大半功力傳到他體內之時身上被封的穴道已經自動解開。


  此時感到身後霍天行有異，急忙縱起身來轉身將霍天行扶住，然後問道：「霍師兄，你怎麼樣了？」此時的霍天行已是呼吸艱難，雙目半開半合，向著林天健搖搖頭緩緩道：「師弟不必為為兄難過。為兄這些年來雖然執掌無極一門看似風光無限，然而每當無人之時，卻總是會感到虧欠師弟你頗多。可嘆為兄始終放不下掌門之位。如此一來心中所受煎熬又豈是外人所能明白。如今我一身功力俱傳與你，也算是一種解脫。」說到此處已是氣力不繼。


  林天健當即一手貼在霍天行後背，將一股柔和的內力緩緩輸入霍天行體內，過的片刻，霍天行的神情才又好轉了一些。


  林天健看著虛弱之極的霍天行，心中難過之極，輕聲道：「霍師兄，小弟從來都沒怪過你什麼。雖然師尊有遺書要我接掌掌門之位。但是小弟卻從來不曾想過與你爭奪掌門之位。請師兄你不要再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