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於子寧
她開始的時候有一點蹣跚，可接下來走路就順暢了很多，雖然依舊沒有辦法跟普通人比，可是可以做到這一步，已經十分不容易，二十多分鍾前，這患者還閹閹一息的樣子。
席強感覺臉被打腫了。
他堂堂一個主任親口斷定了希望不算太大的患者，這麽麽站起來了。
一時之間他感覺病房裏的小護士與他帶的見習醫生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一點別樣……
“玄子，你張嬸的病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張伯高興地扶住太太道。
“隻不過是心髒引起的高熱反應，加上以前的醫治沒調養好，因此才會出現這些問題，令人誤以為血癌犯了，實際上沒什麽問題，就算不用中醫，隻要診斷正確。兩個星期內同樣會好。”葉玄說道。
“那……咱們現在我們該怎麽做？還要住院嗎？”張伯猶豫地說道。
“完全沒有必要了，我看這兒的大夫的水準也就這樣了。我開個藥方，每天按劑量準時吃，有問題找我便是。”葉玄看了看席強胸前的工作證，上麵的職位還有享受特別津貼的標記十分明顯。
席強發起火來，想反唇相譏偏偏是又講出話來，他認為葉玄就是來拆台的。
“好好好，我信得過你，現在我便讓你張嬸出院。”張伯說道。
在兩人的感激聲中，葉玄和馬曉晴離開了病房。
“你明明可以醫好張嬸的病，幹什麽還提議他們去看醫生？”馬曉晴開口問道。
“醫不自薦，張嬸那樣的狀況，我說我可以醫好。你相信嗎？”葉玄道。
“我不敢相信。”馬曉晴搖了搖腦袋，說道：“張嬸剛動完手術還在觀察期，憑我的經驗，我也感覺她是血癌犯了，想不到她還有心髒的問題。”
“因此我隻有提議他去看醫生了，我原本覺得這兒的大夫會判斷出來，讓我十分失望。”葉玄搖了搖腦袋，說道。
“席大夫也是怕有事。”馬曉晴歎氣道。
“他是怕擔責任吧。”葉玄淡然地說“在我來第二人民醫院以前，我總覺得大夫是一個神聖的職業，他們的責任便是看病救人。可我現在看到的卻不是那麽回事。”
葉玄停了下來道：“可我現在看見的是什麽？到處爾虞我詐，每個大夫和領導拉幫結派，大夫對病人壓根不用心，他們隻在意多買些貴的藥，多拿些回扣。隻要不把病人弄死就行。”
“我很失望。”葉玄搖了搖腦袋，說道。
“葉玄，做大夫也有苦衷的。”馬曉晴惋惜道：“有人之處，便有爾虞我詐，現實社會便是這樣，這是什麽人也沒法子的。”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很失望。”葉玄搖了搖腦袋，轉過身離開了。
下午，葉玄就被院長喊到了辦公室。
閻維閩對葉玄這人十分上心，因為閻維閩以為葉玄早已傍上了海州市虎崗區的大佬，他和葉玄搞好關係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今天有人跑過來告葉玄的狀了，說葉玄故意拆他的台，了解了事情原委，他就將葉玄叫到了。
他感覺葉玄能力不錯，可是為人辦事方麵有一點不好。
“院長，你找我？”葉玄一把推開了門走進來說。
“玄子啊，你到了。”閻維閩放下了手裏的文件，笑嘻嘻地說“坐吧。”
葉玄淡定地坐了下來，閻維閩親自為他倒了杯水。
“玄子，這幾天工作怎麽樣？”閻維閩說道。
“還好。”葉玄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與武主任商量過，等過段時間就幫你結束實習期，可因為你學曆證書的事情，就升不了高級職稱。因此才提議你去念一個成人本科，希望你能理解。”閻維閩笑嘻嘻地說道。
“我理解，多謝院長了，我會努力的。”葉玄道。
“我看好你。”閻維閩笑著說道，接下來話鋒轉了轉道：“玄子，今天癌症專科的席主任到我這兒說了點情況。”
葉玄怔了怔，他終於聽懂了，閻維閩今天喊他來是為了提點他，他點了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了。”
“嘿嘿，你的醫術了得，你提出的問題醫院的確存在。可是這會兒所有的醫院情況全是這樣，席主任也是沒法子啊。終究大夫要賺錢，醫院也得盈利，有的檢查雖說完全沒有必要，可當心點做是沒大錯的。”閻維閩道。
“我已經知道了，院長，今天下午的事情，是我衝動了。”葉玄點了點頭，他心裏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一點納悶起來。
在他眼中，大夫便是治病救人的。他隨師傅雲遊之時醫人成千上萬，從沒這一些條條框框管束的，這會兒叫他在醫院工作，他有一點適應不了。
“你理解就行了，你還是太年輕了。畢竟還要在這兒工作，這個事情回過頭去向席主任賠個不是，畢竟他是老資格了。”閻維閩道。
葉玄心中極端不岔，為什麽要他說對不起？就因為席強資格老，有大堆徒勞的學術論文？
從辦公室裏麵走了出來，葉玄陷入沉思。
雖然他隻是來這裏調查徐家的事情。可是現實和他和理念差距實在太大，今天這事情叫他感到有一點萬念俱灰。
這兒的大夫，與他想象之中的不同，有條條框框的管束。他們是想著怎麽才能讓自己不擔風險，怎麽讓自己的抽成再多一點。
下午是葉玄還有周雲飛兩個人當班，他出來後便就向著科室的辦公室快步走去。
自打上次的事以後，周雲飛看見葉玄簡直是躲著走的，葉玄也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因此兩個人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換以外，基本上是不吭聲的。
當葉玄走到了辦公室之時，卻意外地看到辦公室的大門反鎖著。他伸出手推了一下沒反應。
正在他不解之時，辦公室裏麵響起一陣聲音。
葉玄微微一怔，他從一邊有一點破落的百頁窗裏向辦公室裏看去。
一看，他不禁得呆住了，隻見周雲飛一臉賊笑，正在拉扯著與葉玄一塊見習的一個女見習醫生，於子寧。
並且他的鹹豬手時不時的向於子寧伸去，於子寧邊阻止，邊輕聲說：“周大夫，別……”
葉玄發起火來，周雲飛這老色魔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他還這樣，真是沒人性。
葉玄狠狠地一腳把辦公室的大門踹開，冷臉著大步走了進去。
周雲飛這會兒正把於子寧給壓到桌子上，大嘴向她臉親去。
周雲飛吃了一驚，忙放開於子寧退後了幾步，走到了一旁。而於子寧則也是聲低呼，忙站直身體收拾糟亂的上衣。
“葉玄，你想怎麽樣？”看見葉玄的臉頰上布滿冰霜，周雲飛感到一陣膽寒，他支支吾吾地說道。
葉玄沉默不語，他一把抓著周雲飛的領子，把他放倒，同時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葉玄……你幹什麽，你怎麽能揍人。”周雲飛戰戰兢兢地說，這種事被人撞破，倘若傳出去他便完了。
“揍你？你看見我揍你了嗎？”葉玄一巴掌抽去。
啪！周雲飛隻覺得兩眼冒金星，頭暈眼花。
葉玄這一耳光完全不留情，周雲飛的左邊臉頰刹那間腫起來。
葉玄抽出一巴掌後又揮拳向周雲飛砸了過去。
他越想越氣，周雲飛這王八蛋是有一家室的人。於子寧隻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女生，並且為人緬腆，平常的時候講話都細聲細氣的。
這老王八蛋犯得著為難那麽清純的小女生嗎？
一通猛打，周雲飛隻覺得混身的骨頭都得散架了，他一邊死命地躲一邊慘叫著：“葉玄，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我以後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狗雜碎。”葉玄他狠狠地踹了一腳，才感覺火氣稍微出了點，他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於子寧一指道：“向於子寧說對不起，跪下。”
“於子寧……你怎麽不吭聲啊，你說句話啊。”周雲飛不敢違背葉玄的話，他痛哭流涕地跪著。
於子寧一直沉默不語，葉玄隻當她被嚇尿了，他狠狠地踹了周雲飛一腳道：“滾。”
“我滾，我立即滾。”周雲飛急忙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決然的跑了出去。
“於子寧，你沒什麽事吧？”葉玄關懷地開口問道。
於子寧給他的印象還可以，在他的意識裏，這妞講話細聲柔氣的，十分陽光也十分勤快，是一個好姑娘。因此他剛剛才會發那麽大的脾氣。
“葉玄，你幹什麽？你幹什麽要過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直沉默不語的於子寧忽然間暴火了，她平常裏嫻淑的形象一掃而光，就好像是個爆怒的老虎一般。
“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葉玄的大腦刹那間當機，他有一點不敢相信地問。
“對，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的事你幹什麽要管？這會兒周大夫走了，我怎麽處理這事？我該怎麽處理這事？”於子寧爆怒地尖叫了一聲，跟她平常的形象格格不入。
“我明白了，你是自願的吧？”葉玄可算聽懂了過來。
“不錯，我沒門路，我懶得在見習醫生的位子上熬了，我想快點熬出頭，我想快點賺錢。”
“我費了一番功夫弄清楚了周雲飛的愛好，費了一番功夫成功地色誘上了他，但你為什麽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現在我該怎麽處理這事？我那麽久的努力都白搭了。”
於子寧嘶竭底裏地喊道，讓葉玄完全的呆住了。
“那一些對你很重要嗎？為了掙錢，為了職稱，你便心甘情願讓那王八蛋壓到你的身上？於子寧……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清純的女子，很難想象，你居然會這樣。”葉玄有一點不敢相信地說道。
“不錯，我是賤，為了發展前途不惜爬到其他人床上，我心甘情願？我心甘情願嗎？”
於子寧叫了一聲：“可是我有什麽法子？我沒門路，我想向上爬，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與上級做交易。否則我還可以怎麽處理這事？等著被裁，等著去做一個一般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