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當街開審
「太子，真是太子，太……太子殿下，下官郭太歲給您見禮了。」我們的郭大人很委屈，多大點事啊！怎麼把太子都給招惹來了。
「郭大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很囂張，相當的囂張啊！聽你的口氣，你們郭家在這長安城裡那是橫著走得主啊！連皇家都得買你們家的面子啊！你們家那是公雞中的……什麼來著，哲子，是公雞中的什麼來著。」倒霉孩子扭頭看向李哲，他別的沒學會，對李哲嘴裡蹦出的俏皮話倒是學的很認真。
「公雞中的戰鬥機，笨死算了，送你三個字。」
「好啊好啊，那三個字？」倒霉孩子一臉希望的看向李哲，看看李哲到底送給他那三個字。
「笨、笨、笨。」李哲一臉壞笑的說道。
倒霉孩子臉利馬綠了，尷尬的摸摸腦袋，用幽怨的目光看向李哲，憤憤的說道：「笨個屁，就不能給點面子，以後這樣的事情別叫我來了，一點面子也不給。」
李哲一看不好，這孩子有撂挑子的嫌疑，急忙安慰他道：「這不是哥哥看著熱鬧嘛，看你沒事就找你來樂呵樂呵，哈哈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說完，李哲誇張的大笑起來。可是笑著笑著他也笑不出來了，倒霉孩子明顯的不吃他這一套，歪著腦袋像看小丑一樣的看著他在傻笑。李哲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倒霉孩子明顯的不好糊弄了。李哲一看這招不行，趕緊改變策略，自己一個後來人還忽悠不了一個孩子嗎？
「承乾啊！我知道一種弓箭，能射三百步，重甲也擋不住，要不要？」沒辦法，李哲只好拿出點乾貨，倒霉孩子變聰明了。李哲也很得意，倒霉孩子跟著自己明顯的變聰明了，這可是自己的功勞，不知道李二和長孫知道後會不會給自己個幾千貫花花。
「真的，真的嗎？父皇說過，騙人不是好孩子。如果你真的給我弄一把你說的弓箭，今天這事我給你擺平，不留後患，說話算數。」倒霉孩子里馬抓住李哲的手，滿臉希望的看著李哲說道。這時候的弓箭就像是後世的槍一樣，男孩子的最愛啊！
「真的，真的，我說話算數，絕不騙你。如果我做不出來，就讓閃電把我劈到一千多年後好了。」李哲賊兮兮的說到。
倒霉孩子李承乾看著李哲賊兮兮的表情，明顯的不怎麼相信。李哲一看，趕緊再加把勁，對他點點頭道：「說話算數，我說話那是一口唾沫一個坑，你放心吧！」
倒霉孩子放心了，可是我們的郭大人明顯的不放心了，他心裡害怕了，很害怕。他真的弄不明白，李哲的家世他打聽過，幾輩子都是泥腿子。就是三年前得罪了貴人，被人逼到山裡去了，機遇巧合之下拜了一個師傅，學了點功夫而已。他怎麼會和太子認識呢，還是很熟的樣子，看他倆旁若無人調侃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有點羨慕李哲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心裡彷徨的時候，倒霉孩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郭大人是吧，我看這樣吧，你就在這裡審案吧！嘻嘻嘻嘻，聽說這個案子很有趣，老郎中捍衛自己藥鋪拒不承認賣假藥，還有個漂亮的女賊是吧。嘻嘻嘻，我聽說偷了你家的人蔘是吧，那得好好審。」倒霉孩子的聲音讓我們的郭大人心底打了一個突突。
不過，我們郭大人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僥倖的，那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老郎中家裡的三顆人蔘是太子送的，頂多也就是家裡以前傳下來的。只要自己咬定這三顆人蔘是自己家的，那麼就是太子也沒辦法給老郎中撐腰，畢竟現場的人太多了，人言可畏啊！皇家也是要顧惜名聲的。
打定了主意的郭大人對太子拱拱手道：「太子殿下，那我就開審這對父女了。請太子殿下移步一邊，看我審案。」
郭大人招手叫過滿臉大汗的雷老虎，低聲威脅道：「害怕了，晚了，只要你咬定搜出了假藥，那個小娘就是偷人蔘得賊就好。」
滿頭大汗的雷老虎連連點頭，他們這樣的人勇氣是從來不缺的，知道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了，想矯情也不是時候。雷老虎擦擦額頭的汗水，大聲吩咐道：「衙役們，站好了，帶證人。」
無賴子楊大其實早就想跑了，太子剛剛來到的時候他就想跑了，甚至連自己的老娘也不顧了。可惜他沒走成，衚衕口早就被太子的侍衛把住了。聽到雷老虎叫他，他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既然收了人家的銀子，後悔也沒用了，只好一條道走到黑了。然後就撲通一聲跪在了郭大人面前，一把鼻子一把淚得哭咧咧道：「大人，您可要給我們母子做主啊！我老娘今天上午身子不爽利，俺就帶老娘來古老頭的藥鋪里診病。古老頭說俺娘是體虛，不是大病，就給俺娘開了一副葯，裡面就有人蔘，他就是給了幾根須啊。其實有人給俺看過了，哪是什麼人蔘啊，就是大蘿蔔。大人啊！你可要給俺做主啊！」
這傢伙哭的那是昏天地暗，見者落淚，聽者揪心啊！前提是不認識他的情況下。
看到楊大的訴說對自己有利，郭大人就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古老郎中，楊大告你拿假藥欺騙他們母子，你可有話說。現在事實俱在，我看你還是不要狡辯了，免的受皮肉之苦。」
可是我們的郭大人還是低估了老郎中捍衛自己藥鋪名譽的決心，他以為嚇唬一下這個迂腐的老傢伙，老傢伙就會承認自己有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老郎中雖然被衙役死死地摁在地上，可是他依然昂著高傲的頭顱，大聲道：「誣陷，赤裸裸的誣陷，我們古家在這條街上開藥鋪，治病救人，雖說不是救世主，可是也是活人無數。我就不信了，好人還會被治罪，只怪我瞎了眼睛，幫助了黑了心肝的人。」
「那就是說，你不承認自己賣假藥了？」
「是的，大人，老朽也知道自己的藥鋪價格太低，擋了人家的財路。可是老朽看見鄉鄰們生活困苦，實在不忍心賣高價。所以老朽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老朽不是真糊塗。」
「哈哈哈，照你這麼一說，那是本官糊塗了，是也不是。」
「哈哈哈，老朽可沒說，老朽只知道前面那家藥鋪就是郭大人家開的吧？想要買我家藥鋪的也是郭大人家的吧？呵呵呵，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呵呵呵，做壞事總要遭報應的。」老郎中看來也不是真糊塗，看事門清啊！
「哈哈哈，你個老東西，我看你真是活膩了。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不要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今天就讓我看看你的這把老骨頭有多硬，三木之下，希望你還這麼有勇氣。來人啊，先來三十大板，不，五十大板，看他還嘴硬。」我們的郭大人這是惱羞成怒了，想要用酷刑來達到目的了。
小嬋一聽父親要挨板子，眼淚又下來了。剛才還很堅強的小娘一見到李哲利馬成了繞指柔，眼淚就是多。李哲一看不好，趕緊出招，先挖個坑，好埋人啊！
「太子殿下，郭大人，店鋪里既然已經搜出了假藥，那就是已經證據確鑿，我看沒必要再審了，我看還是先審小嬋偷盜人蔘吧！」李哲出手了，挖了個好大的坑，再加上李哲色眯眯的表情，咱們的郭大人利馬相信了，跳進了坑裡。人蔘是太子送給小嬋的，還是皇後娘娘賞賜給太子的，我們的郭大人硬要說人蔘是他家的，李哲想想就替我們的郭大人牙疼。
「對，對，小英雄說得對，還是先審人蔘偷盜案。我看小嬋姑娘身體單薄，手無縛雞之力，斷不會是偷人蔘的賊。很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讓我們誤會了小嬋姑娘。」我們的郭大人臉上露出了我明白了的笑容，心裡對李哲很是鄙視。什麼小英雄，無非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小娘，想要佔為己有而已。把自己搞得像是有多麼的偉大，只要自己把小嬋姑娘剔除在外，這件事情就應該能善了了，無非就是個順水人情而已。
「那可不行，聽說這三顆百年老參價值千金，是郭大人府上買來給府里老婦人治病的。偷人蔘的賊嘛，要嚴懲，一定要嚴懲。」說完，李哲還背對著小嬋朝郭大人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美的笑容，緊接著還眨眨眼睛，送給郭大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是的，我們的郭大人這次真的完全搞明白了李哲的意圖。就是先把偷人蔘的罪名強安在小嬋姑娘的頭上，定罪后李哲再出手救出她來，讓小姑娘對李哲感恩戴德，李哲就可以抱的美人歸了。
「來人啊，小嬋姑娘在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郭府，偷盜價值千金的人蔘，現在人證物證具在，把她收入大牢，嚴加看管。」郭大人厲聲吩咐道，他準備賣李哲一個人情，交好李哲應該不是一個壞事。畢竟看李哲和太子的調侃的樣子，關係應該好得不得了才對。
「慢著，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才對，再說了，要先證明楊大母親服用的是假藥才行，是不是哲子？」看熱鬧的不嫌事多，倒霉孩子在一邊開口道，他已經看出來李哲憋著壞呢！小孩子心性還是善良的，他要配合李哲和壞人鬥爭到底啊！
寂靜，很靜，現場因為倒霉孩子的一句話變得鴉雀無聲。不懂了，很多人看不懂了，到底是那邊的啊！也有人臉上露出激憤的表情，官官相護啊！本來以為是給老郎中伸冤的呢，結果還是一如既往地老實人吃虧，天理不公啊！有些善良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受良心的煎熬，準備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就在這時候，一個太子的侍衛從衚衕口小心翼翼的走來，手裡端著一個瓦罐。只見他來到太子跟前，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楊大家的藥罐已經找到，他還沒來得及倒掉。並且有他家的鄰居可以作證，這就是他母親煎藥剩下的藥渣。」
「拿給那個楊大看看，是不是她母親吃剩的藥渣，如果是那就坐實了老郎中賣假藥的事實，可以給郭大人一個交代了，呵呵呵。」倒霉孩子平日養成的威嚴氣勢鎮住了現場所有的人，也包括楊大一家子。
侍衛將藥罐端給楊大看，楊大自然不敢做主，拿眼睛偷偷的瞄向郭大人。郭大人微微點了點頭，他認定太子也要幫助李哲獲的小美女的放心。看到郭大人的暗示，無賴子楊大很乾脆就承認是自己家的藥罐，並且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有錯，就是他給他母親早上煎藥剩下的藥渣。
可能倒霉孩子等的就是這一時刻，皇宮裡調教出來的孩子，哪個不是一肚子壞水。只見他笑嘻嘻的說道：「行了，可以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張勝，請太醫出來吧。」
圍觀的人們不明就裡，就見侍衛頭子張勝「啪啪啪」用力拍了三下手掌，然後就見一個人從衚衕口朝藥鋪走來。這是一個鬍子都白了的老先生，一身儒雅的長衫穿在身上，顯得有那麼一點點鶴髮童顏的味道。只見他來到太子跟前拱手一禮道：「太子殿下，某來了，有事請吩咐。」
「好好好，老太醫來了就好，我就放心了。」倒霉孩子伸手先請老太醫站到一邊，等候他的安排。
「鄉鄰們，大家可能不認識我，孤是李承乾，大唐的太子。我和父皇都希望我們大唐的子民有衣穿，有飯吃，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可是就是有那麼一小部分的人打著官府的旗號，魚肉百姓，無惡不作。今天孤就要在這裡替百姓伸冤，替他們口中所謂的泥腿子伸冤，懲惡揚善。這位老人家是皇宮的供奉，醫術精湛，今天就讓他老人家檢驗一下楊大家藥罐里的藥材，是不是真的。今天請在場的人做一個見證，咱不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倒霉孩子話音未落現場已經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懲惡揚善，說得好啊！李哲發現這傢伙還有當演說家的潛力。
說完后，太子李承乾向老太醫輕輕點點頭，老太醫大步走到端著藥罐的侍衛頭子面前，接過了藥罐仔細檢驗了起來。
這一時刻，我們的郭大人已經是汗流浹背，他此時恨不得掐死倒霉孩子的心都有了。自己三十多歲的人了被一個毛蛋孩子耍了，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受辱倒是其次，關鍵是他自己感覺到腦袋不保險了，想到後果的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