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搖光舊人
因著前去之人均是宗門的核心弟子,傅含章亦是極為重視。此番護衛眾人的竟有兩位長老,顧清寧對這二位眼生的很,宗門中也從未聽過二人的名號。
隱晦的看了傅含章一眼,顧清寧不由在心裡思忖道:掌門師伯這次,是把家底都搬出來的節奏了啊!
眾人正欲動身,卻突然感到一陣衝天的凌厲劍意,瞬間背後發涼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清寧心中先是一驚,不由握緊了手中的七殺劍,而後往劍意傳來的方向一看,心下又是一喜。只見遠處的一座萬丈高峰被方才的一劍從中一分為二,切口光滑如鏡,其上還帶著几絲極為懾人心魄的凌厲劍意。
一人執劍凌空而立,那身影顧清寧再熟悉不過了,不是自家師尊又是誰?
兩位長老並傅含章面上均是一片喜氣洋洋,謝無情這是,順利突破大乘了?真是宗門幸事!
又想到謝無情本身戰力超群,化身期便能宰殺大乘修士,此番進階大乘,估摸著實力堪比散仙了。在這情勢緊急的關頭,真是給大家打了一劑強心針,便是內心沉重的傅含章,都微微鬆了口氣。
又忍不住羨慕了謝無情一把,話說這位,按入門輩分來算的話,可是比自己還要低上一輩的,當初可是管自己叫過師叔的。然而如今,自己還得管他叫祖師!
饒是以傅含章的淡定,都忍不住有點嫉妒起謝無情的天賦了。轉眼又瞧見顧清寧這丫頭,傅含章心裡又是一噎,這位,貌似比謝無情還要變態啊!
再想想棺材里躺著的豆丁祖師,傅含章心裡不由暗自腹誹:莫非這天樞峰,是個出變態的好地方不成?大變態教出個小變態,小變態又找了個變態道侶,真是天下變態一家親,特么全到天樞峰來了!艾瑪吐槽錯了!傅含章猛然回神,這樣的變態,來多少都不嫌多啊!
謝無情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而後朝著天權峰的方向御空而來,不過幾步,已經落在傅含章身前。瞧了瞧眼前的情景,謝無情心中已然明了此行的目的。
眉頭稍稍一皺,旋即又舒展開來,謝無情對著傅含章道:「此行可是要去萬古戰場?我願同去,護好眾弟子。」
傅含章點頭,在場弟子心中更是大喜,若是能得大乘祖師庇佑,此行真能稱得上是高枕無憂了。
顧清寧看著宗門的小年輕,內心真是滋味複雜,特么你們喜悅個毛線啊!大戰馬上就要來了,這什麼萬古戰場封印了這麼多年,鬼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現在就覺得萬事大吉了?真是圖樣圖森破!
又不著痕迹的看了傅含章一眼,心道這掌門師伯是不是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明顯的危機意識不夠啊!
唐逸一聽謝無情的提議,二話不說直接就抱上了顧清寧的大腿:「顧師妹,此番還望你多加照顧啊!」
顧清寧鄙視,現在知道抱大腿了?剛剛嘲笑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呢?本真人的大腿是你想抱就能抱的咩?晚了!
謝無情是個行動派,二話不說從傅含章手中接過飛行法器往空中一扔,而後用眼神示意眾人上去。顧清寧一見那熟悉的大船,心中不由鄙視了一把傅含章的摳門。
這法器,跟當初去浮玉谷時所乘的那是一樣一樣的,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沒換!堂堂三宗之首,用的法器還不如雲佑的呢!
腹誹歸腹誹,顧清寧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大伙兒的腳步上了法器,有不少弟子這是第一次離開宗門,內心激動的站在甲板上,望著周圍飛馳而過的山峰心中滿是憧憬。
顧清寧直接拉著司契回房養精蓄銳去了,鬼知道等著自己等人的是什麼境況,必須抓緊時間調整好狀態!
門口傳來微微的聲響,似是衣裳摩挲的聲音,顧清寧疑惑睜眼,又聽得幾聲篤篤篤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個略帶忐忑的男聲:「顧真人,弟子有事稟報。」
司契倏而睜眼,而後對著顧清寧道:「是那日鬧事的幾個弟子。」
顧清寧衣袖一揮,房門應聲而開。果不其然看到當日那幾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顧清寧最見不得這種磨磨蹭蹭的樣了,直接開口道:「何事?」
為首的正是當日被顧清寧拎出來答話的一身正氣的俊俏青年,面色猶豫,而後從儲物戒中拿出幾株靈草,對著顧清寧恭敬道:「當日多謝真人為我等做主,真人修為高深,自是不缺稀罕物事,這幾株化骨草乃是我等的一番心意,還望真人莫要嫌棄。」
顧清寧見他們一身打扮極為普通,心知他們都是囊中羞澀之輩,這化骨草定然是他們費了不少工夫才得到的,自己不過是隨手而為,卻不料這幾人還是心懷感恩之輩。
又見幾人眼神殷切的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感激,顧清寧心中猶豫再三,還是收下了這謝禮,而後手中靈光一閃,幾人便見自己眼前落了幾瓶丹藥和符篆,耳中傳來顧清寧的聲音:「當日我不過順手而為,你們不用掛在心上。謝禮我收了,這是回禮。萬古戰場封閉數萬年,裡面是何情形無人能知,這些丹藥和符篆,你們且收下用來防身吧。」
幾人大喜過望,只領頭的那位青年面色漲紅,支支吾吾道:「真人不可,如此這般,豈不是成了我等前來打秋風的了?」
顧清寧挑眉,嗬,看不出這位還是個清高的書獃子屬性啊!行事一板一眼的,這心性還真是不多見啊!換做是雲佑那傢伙,早就一臉財迷樣全兜儲物戒里了。
顧清寧心中失笑,語氣溫和了不少:「你是哪峰弟子?」
「稟真人,我乃搖光峰楚清真人的弟子,名喚霍子墨。」
楚清?顧清寧眼神悠遠了一瞬,這不是當初和徐婉一道的那位師姐么?果然是什麼師尊帶出什麼樣的弟子,當初就覺得那楚清師姐為人正直講理,這不,收的弟子的品行也是比旗杆還直的。
嘴角泛出一絲笑意,顧清寧對著霍子墨笑道:「我與你師尊倒是有一番淵源,此番你師尊為何沒來?」
霍子墨的臉上微微泛出一絲苦笑,自家師尊如今處境尷尬,自己又怎能說得出口?據說師尊以前很受師祖的寵愛,卻不知何故惹了師祖不喜,如今雖有大師姐之名,實際卻無半分威信,便連底下的師弟師妹心中對她都有輕視之意。
顧清寧見霍子墨面色尷尬,又見幾人中有人目露不屑之色,心知自己可能戳到了他的痛楚,看了一眼那面色不平的黃衣女修一眼,顧清寧心中一動:「你是,宋茹的弟子?」
那女修面色轉喜,連聲道:「稟真人,弟子賀憶萱,正是宋師尊的弟子!師尊一直念著真人,此番弟子能得見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顧清寧見她說完,又不動聲色的瞪了霍子墨一眼,心中暗自疑惑,看這情勢,莫不是楚清和宋茹鬧崩了?略微回想了當日見到楚清三人時的場景,想了想宋茹的話,顧清寧心下瞭然,那位,心胸可不是能容人的。
估摸著是因著徐婉之事,楚清得了楚柔的冷臉,這才讓宋茹有了私心,欲取楚清而代之。畢竟,宗門默認,各峰的大弟子日後便是首座的人選。
顧清寧雖不欲插手他峰事宜,只是心中對這賀憶萱極為不喜,同為搖光峰弟子,霍子墨應當是她師兄,可這賀憶萱,舉手投足間竟無半點對師兄的尊敬。
看著情形,應當是幾人攛掇著霍子墨前來,打著給自己道謝的幌子,想要與自己攀上幾分交情。畢竟,自己實力比他們強上許多,更兼還有一個同行的謝無情,怎麼也算是一條金燦燦的大腿了。
顧清寧不由冷笑,對著賀憶萱寒聲道:「喲~宋茹竟然還會念叨我?當初,我和她相處的可不是那麼愉快呢!」
賀憶萱的臉色漲紅,惱怒地瞪了霍子墨一眼,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給佔了?真是和他那個師尊一樣不討喜!
餘下幾人聽著顧清寧驟變的話語,不由打了個寒顫,這才從得到丹藥符篆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心道這位還真是跟傳聞中的一樣說翻臉就翻臉,連忙收拾收拾,對著顧清寧好生謝了一番,然後麻利的滾了。
賀憶萱只覺得自己丟了個大臉,卻不敢在顧清寧面前放肆,只得忍了一口氣,在心裡恨恨的詛咒了霍子墨一番,而後咬了咬嘴唇,跟著幾人一道離開了。
只剩下霍子墨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顧清寧瞭然的目光羞愧不已,恨不能找個地洞給鑽進去。到底念著自己是幾人的師兄,霍子墨忍著心頭的羞意對著顧清寧躬身道:「師弟師妹不懂事,讓真人看笑話了。」
顧清寧只做不知,看著霍子墨一臉苦逼樣,心裡略微同情了他一把,還是提點了他一句:「師兄的存在,不只是為了維護師弟師妹的,還有管教之責。」
霍子墨苦笑,想到搖光峰的那一堆破事,管教,也得有人買賬啊!
顧清寧白眼一翻,覺得自己跟這霍子墨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這事要擱自己身上,兩種解決方法,一種是揍到他們聽話為止,另一種就笑看他們作死。如霍子墨這般旁人作死自己來善後,顧清寧呵呵,做夢呢!
船身倏而一停,顧清寧詫異,這就到了?走到甲板上一看,見謝無情正冷臉望著某一處,顧清寧隨著他的眼神望去,視線卻被雲霧所阻。神識往外一探,顧清寧的面色也凝重起來了,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