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問
棋室里。
安靜的棋盤,懸在半空中的手執黑子。
彭院長彷彿變成了雕像,雙眉緊皺,目不轉睛地看著棋盤。
沈擇天眯著狐狸般的眼睛笑著,「慢慢想,別著急,大不了晚飯我也在你這兒吃了。」
隨手搶過老院長的摺扇,一把打開,悠閑地搖著。
最終懸著的那隻手還是沒有想好將棋下在哪裡,只氣得將棋子朝對面沈擇天一扔:「你小子從哪兒學的這種陰招!」
他頭一偏躲過:「什麼陰招陽招?能贏你就是好招,你認不認輸!」
「滾!」老頭兒氣的鬍子都吹了起來,忽然眼露精光:「好你個沈小三,原來你一直跟我這兒演戲呢!輸給我那麼多賭注,就為了今天是吧?」
「嘿嘿……」
「你整天遊手好閒,要顧氏的股份幹什麼?莫非……沈家準備對顧家動手了?」
「您想多了。」他微微一笑:「我就是買來玩玩,跟沈家無關。」
彭院長哼了一聲,指著他:「你這個小滑頭,我就知道從你嘴裡聽不到一句真話。」
「這您可冤枉死我了……」
他說著忽然住了口,聽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彭院長抬頭一看,嘿嘿笑道:「哎呀原來是你的小跟班兒回來了。」
沈擇天沒有說話,也沒有笑。
不知為何,他似能感覺到那腳步的沉重,這讓他剛剛的好心情瞬間瓦解了。
他感覺到她緩緩走到他身旁,默默地坐下來,安靜得像一隻受傷的小貓。
再也忍不住轉頭望去,即使隔著口罩和墨鏡,他還是感覺到她的痛苦和悲傷,整個人都被那種低落的情緒包圍著。
他突然好想拿掉她的墨鏡,他猜她此刻眼中定然噙著淚水。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問。
沉默了半晌,彭院長嘆息一聲:「可惜啊!看不到你裸奔了。」
他轉而對白子紓說道:「丫頭,你是不是也想看他裸奔啊?不如你勸勸他,讓他跟老頭兒我再比一次如何?」
白子紓突然被問到,回過神來:「什麼?」
「這臭小子跟我下了賭注,他輸了要裸奔的,難道你不想看嗎?」
「哦……哈?誰想看他裸奔了!他……沒輸嗎?」
她感到十分驚訝,她以為他必輸無疑了。
「是啊,非但沒輸,還贏得很漂亮。這一局,夠我後半輩子破的了。」
沈擇天忽然起身:「彭老,別忘了咱們的賭注。」
「小混蛋!老子是那輸不起的人嗎?快滾!明日我讓律師找你!」
「那告辭了!」他躬身行了個禮,對白子紓說:「我們走。」
二人上了車,他開車,她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是真正的安靜,沉默,他甚至聽不到她的呼吸。
他很想問一問她,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悲傷?他想知道她的全部,可是他很清楚,她什麼都不會說的。
此時此刻的她是那麼柔弱,卻套著堅硬的盔甲,誰也無法透過盔甲去看到她的心。
車在酒店停下,她恍惚地下了車。
一個藥瓶落在車座上,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喊她,伸手默默地將藥瓶收入上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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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