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西北往事

  中年男子嘴角溢出苦笑，平日敦厚的臉龐在一瞬間仿佛失去生機，徹底垮了下來。


  “算起來，離那個人過世已經整整五年了……”長長地歎息聲中，中年男子將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中年男子是雲頂山莊的人，名叫莫健聰，一手驚雲劍法天下難逢敵手。這十餘年間，總有一位自負地青年前來挑戰。他雖每每迎戰，因帶了愛才之心，都是點到為止。可是青年年輕氣盛，誓死要拚個上下，處處痛下殺手。最後一次雲頂山莊相見，他知無法點化對方，便痛下狠手，讓其明白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忍讓。希望青年回去之後，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誰知自那之後，青年便杳無音訊。他後來前去西域雪山之巔，了結一些舊怨，卻沒想到竟然與那青年再度重逢。


  “我那日見他時，他半裸身體浸泡在冰河之中，寒冬臘月身體卻滾燙地沸騰了周圍的冰水。漆黑如墨的眼睛，也變成了可怕的紅色，”中年男子想起往事，聲音中多了些許哽咽，“我當時看他的樣子，便知道是走火入魔。將他好不容易喚醒的時候，他已經不認得我了，隻想著殺人……”


  落紅瑛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生執念都是想要打敗你，如今重逢，真的認不出你了嗎？


  莫健聰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提了一柄通體冰藍的劍刃與我相鬥，劍法雖然嫻熟狠辣，卻全然不是他以前的路子。更詭異的是，那柄劍因為他的章法，不時散發出古怪的氣息。我甚至一度以為，他已經不再是人。可是偏偏劍刃所傷之處，依舊是人體血肉。”


  “他使用的劍法，該不會……”落紅瑛心頭湧起一層濃霧，不禁開口問道。


  “就是你現在所學的劍法！”莫健聰肯定地應了一句，“這套劍法的確難得，將我的驚雲劍處處壓製。那日我身中三百零八刀，雖沒有致命傷，卻是我有生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


  落紅瑛不由咽了口幹沫，袖袍下的手死死攥了起來。單聽對方的描述，她也能想象得到，冰天雪地之中，對方中了那麽多劍定也是強弩之末了，“可是你依舊技高一籌，殺了他對不對？”


  莫健聰微微一愣，眼眶中竟是湧上晶瑩的淚光，“我與他不打不相識，即使他變成了那般樣子，我也從未想要殺他！我們二人鬥劍一直到了深夜，我還記得清楚，那天飛雪漫漫，月亮明亮地如同銅鏡。他赤紅的眼睛，突然變得清亮，竟是一瞬間恢複了神智……”


  “那時候他叫我名字，他說他已經成了怪物，讓我殺了他……我怎麽肯！”淚水打濕了莫健聰的臉龐，也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我告訴他會救他，讓他跟我回江南，可是他卻說已經無法回頭了……就在那個時候，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驚雲劍穿透胸膛，直接刺穿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