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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婚宴

  常太后摟著馮憑安慰了一會,拓拔叡那邊來人,召馮貴人到太華殿。


  太后遂讓蘇叱羅端來水,給馮憑洗了臉,重新梳了頭,又換了一身衣裳,便讓太監送她去太華殿。


  馮憑到了太華殿,見殿中無人,宮女侍從皆不見,只升著蠟燭。


  帷幕被風吹動。


  她隱約聽到說話聲,便撩開帷幕,只見明燭高照,通紅一室。許多張死白的臉,上面描繪著漆黑的眉目和血紅的嘴唇,身穿著五彩斑斕的衣裳,伴隨著人聲,一下子沖入視野,好像進了妖怪窟窿。她控制不住地尖叫一聲:「啊!」


  一低頭,看到拓拔叡,正坐在帷幕後的象牙席上,一個雪白瘦削的背影。


  馮憑嚇的後退兩步:「皇、皇上……」


  拓拔叡聞聲轉回頭,見是她,笑伸出手來,道:「別怕,是傀儡。」


  他勾了勾手:「過來一起坐。」


  馮憑嚇的魂都要飛了,勉強伸出手。拓拔叡笑了笑,合攏了五指,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


  拓拔叡稍起,將坐席挪開一點空位:「坐這,坐朕旁邊。」


  馮憑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慌亂之下,踩到了裙子。拓拔叡扭過身子,提了她裙裾,輕聲說:「抬腳。」馮憑忙抬腳,扶著他肩膀往席子上坐下。


  兩個太監正提著人偶,操縱著線繩在演傀儡。


  馮憑見不得這種做的很像真人的東西,總好像人偶有了靈魂,是某種邪祟。拓拔叡看她戰戰兢兢摟著自己胳膊,笑道:「這有什麼可怕的,只是傀儡啊,不能說又不能動,是有人在操縱的。」


  馮憑說:「我小的時候,市上演傀儡戲,晚上,我娘抱了我去看,我看了一眼就嚇哭了。晚上還一直做噩夢,夢見那些花花綠綠的妖怪追我。」


  拓拔叡拍拍她肩膀,說:「沒事,有朕在呢,不會害怕的。」


  拓拔叡已經沐浴過,馮憑感覺到他皮膚溫涼,潔凈乾燥,頭髮上有清新乾淨的水意。他坐在錦席上,目不轉睛地看傀儡戲。馮憑看到他赤著的雙足,單薄的中衣,關切道:「皇上不冷嗎?」


  拓拔叡道:「不冷。」


  拓拔叡扭頭道:「你知道這戲叫什麼?」


  馮憑搖頭:「不曉得。」


  拓拔叡道:「這齣戲叫目連救母,講的是一個婦人和她的孝子。」


  馮憑道:「皇上喜歡這個故事?」


  拓拔叡道:「不喜歡。」


  「佛家的故事,都是騙人的,騙那些無知的老百姓,朕可不信這個。」


  他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地獄呢,要是什麼罪惡都有佛去懲罰,什麼苦惱都有佛去拯救,世上就沒煩惱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若是真有輪迴,豈不是人人都能永生不死了,其實還是要死的。」


  皇上禮佛,卻不信佛。


  既然不信,他為何又看的那樣津津有味,看的那樣專註用心呢?

  好一出目連救母。


  他想表達什麼,想演給誰看呢?


  這個人,嘴上竟是沒有幾句真話的。


  她握著拓拔叡的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目光注視著前方五顏六色的傀儡。


  拓拔叡扭過頭,注視著她的目光,嬉笑著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


  馮憑臉紅了紅。


  拓拔叡說:「害羞了?」


  馮憑說:「沒有。」


  拓拔叡撅了嘴,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


  馮憑臉更紅,心顫了一下,身體跟著抖了一抖,耳朵忽然動一下。


  拓拔叡感覺到她身體顫動,同時耳朵動了一下,他好像見了什麼新鮮似的,說:「你的耳朵還會動哎?」


  馮憑臉紅的說不出話。拓拔叡感覺有趣,又親了她一下,她身體又抖,耳朵又動。拓拔叡要笑死了,他好像一條魚,在做某種好玩的遊戲似的,在她小嘴上親了十幾下。他親一下,嗤嗤笑一聲,看她反應,身體一抖,耳朵一動,又笑,又親一下,她又一抖,一動。


  馮憑被他笑了十幾次,害羞到極致,也不害羞了,鼓起勇氣,轉過身坐直起來,兩隻手捏住他兩隻耳朵:「你就欺負人,壞死了。」


  拓拔叡說:「就欺負你怎麼了?你是朕的小貴人,朕想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朕還要欺負的你哭呢。」


  馮憑捶他肩膀:「你壞!」


  拓拔叡道:「我欺負你,你怕不怕?」


  馮憑說:「不怕。」


  拓拔叡說:「真不怕?」


  馮憑說:「不怕。」


  拓拔叡突然臉色一變,將她往地上一搡,將她搡倒在地。他像個野獸一樣突然奮起,迅猛地撲到她身上,一邊緊緊鉗制著她雙手,一邊假裝發狂,故意將身體亂拱,嘴裡模擬出床事歡聲,呼哧呼哧喘粗氣,嗯嗯哼哼叫喚。


  馮憑嚇的「嗷」一聲就哭出來了。


  拓拔叡站起來,退來兩步,指著她捧腹不已。實在太好笑了,拓拔叡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你剛才說什麼?不要啊?哈哈哈哈,你不要什麼呀?」


  馮憑含著眼淚,一愣,反應過來他是故意嚇唬自己,頓時氣的不得了。拓拔叡一看她變了臉,兩個眼睛都要恨成鬥雞眼了,嚇得大叫一聲:「瘋子要來了!」連忙掀開帘子往外跑。


  馮憑氣的要哭。


  演傀儡的太監看皇帝跑了,面面相覷,說:「還演嗎?」


  「皇上不看了,那就不演了吧。」


  於是就不演了。


  拓拔叡上了床睡覺,馮憑爬上床打他。拓拔叡有些疲倦地抓住她手:「不要鬧啦,朕累了,睡覺吧。」


  馮憑說:「你欺負了人,你就說累了。」


  拓拔叡說:「不是,真累了,今天陪太后,累了一天了。」


  馮憑沒有回宮,睡在太華殿。


  她做噩夢,夢見兩個傀儡,慘白的臉,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一直在背後追她。她被嚇醒了。


  她睜開眼睛,拓拔叡坐在身邊,正拍她臉:「怎麼了,真做噩夢了?不就是個傀儡么?」


  馮憑說:「真的做噩夢了。」


  拓拔叡重新躺下,摟住她:「朕抱著你睡,不會做噩夢的。」


  馮憑鑽到他懷裡,突然再也睡不著了,想起夜裡他開的那個玩笑。


  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她感覺很羞恥怪異,有點害怕。黑暗之中,她腦子清醒著,睜著眼睛,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怎麼那樣,太下流了,他都不覺得羞嗎。馮憑窩在他懷裡,感覺被他羞死了,明天都不知道怎麼抬臉見他。


  他不要臉,不當回事,結果害的自己難堪,這人真是討厭死了。


  馮憑擰了他胳膊一下,心裡說:「討厭。」


  過了一會,她又嘟噥了一句:「討厭。」


  拓拔叡突然出了聲:「幹什麼呀。」


  馮憑沒想到他竟然沒睡著,嚇的趕緊噤了聲。


  拓拔叡說:「嘀咕什麼呢,不許說話了,睡覺。」


  馮憑小聲說:「你太過分了。」


  拓拔叡說:「啊,受不了這種黃毛丫頭了,隨便開個玩笑,她要記一晚上。你不是還準備記到明年啊。」


  馮憑說:「本來就是你過分,開跟人家那種玩笑。」


  拓拔叡說:「行了吧,以後不逗你了,黃毛丫頭就是黃毛丫頭,玩笑都開不起。以後別找我,你自個撒尿和泥巴玩去吧。」


  馮憑說:「我才不玩那個呢。」


  拓拔叡說:「自個玩鳥去吧。」


  馮憑說:「我也不玩那個。」


  拓拔叡道:「那你就睡覺。」


  馮憑哼了一聲,不出聲了。


  趙奇得了個才人封號。她是招了拓拔叡的厭了,不過卻挺得常太后的歡心,日日到常太後面前請安。


  她說她月事不來呢,常太后讓太醫給她檢查,結果並沒有懷胎。可能是近來過度緊張了,太后讓御醫給她用了兩服藥,緩緩調理。馮憑沒有見到那天的事,事後從蘇叱羅嘴裡聽說了經過。


  馮憑同趙奇親近,發現這人性格挺溫柔的,不愛說話,彷彿還有點害羞膽怯,非常內斂沉悶,真不太像是拓拔叡喜歡的類型。這倒有點讓人意外。


  趙奇可不敢往拓拔叡面前去闖,凡是有拓拔叡在的場合,她必定迴避。拓拔叡見不到她,也懶得跟她計較。


  過了沒半月,到了蘭延的婚期了。拓拔叡出宮去,往烏洛蘭府上,參加烏洛蘭延的婚禮,給他當個見證人。拓拔叡叫馮貴人一道,於是馮憑隨他同去。


  皇帝親自登門給他當見證,娶的又是公主,烏洛蘭延這婚結的是非常有面子了,到場的全是一時的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場面盛大,富貴奢華無比,拓拔叡拉了烏洛蘭延的手,親手將公主交到他手上,一對如花似玉的新人齊齊叩頭謝恩。


  馮憑也給烏洛蘭延和依蘭公主準備了禮物,親手交到二人手上,烏洛蘭延說了句:「多謝貴人娘娘。」


  依蘭也說了這句。


  整個婚禮儀式,馮憑站在拓拔叡的身側,意外的收穫了很多目光。誰也沒想到這種場合,皇帝會帶個馮貴人出來。


  眾人於是都知道馮貴人地位不一般了。


  雖然平時也沒怎麼聽過她,不過烏洛蘭成婚,卻是她陪著皇上來。


  然後是婚宴,馮憑也一直坐在拓拔叡身邊。在場有許多大臣和宗室的人,有先前沒見過的,拓拔叡都一一告訴她名字,引上來給她相見,認識。馮憑差不多都識得了。拓拔叡心情大好,沒有怎麼吃東西,只是喝了不少的酒,一杯接一杯,喝的有點微醺。於是眾人看在眼裡,就見皇帝面色粉紅,兩眼放光,一直說話,興緻是相當的好。他說幾句話,時不時轉頭關切一下馮貴人,關係瞧著非常好,還真跟小兩口似的。


  這個小女孩,她將來一定會大貴的。


  在場的人,不光烏洛蘭延一個人生出了這種心思。


  許多人都感覺到了。


  下午的時候,皇帝攜著馮貴人的手一道出門登車,起駕還宮。烏洛蘭延等人以及眾臣在府門外跪地恭送。


  這場婚禮從開始到結束,一對新人,烏洛蘭延和依蘭公主無人注意,眾人全都關注著皇帝和馮貴人。這兩人成了主角了。不過皇帝么,到哪裡都是主角,對烏洛蘭延和依蘭公主來說,這是極大的盛寵和榮幸,以後誰提起這樁婚事,都會用羨慕的口吻大肆盛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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