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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發.0104

  晉發.0104虛情假意雲淡風輕,因愛生恨方寸大亂


  慕容以致深深吸氣,強自忍住。面前林玦仍然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模樣,猶如初見時一般,恍如這世上千般萬種,再沒一樣能入他的眼。


  分明……耗費那樣多時候,才走到這一步。只一句逢場作戲就要一刀兩斷?他怎麼肯信?


  他喉間乾澀:「千秋節那一日……今上叫人把你帶去養光宮……他與你說了什麼,要你這樣急不可耐地與我分道揚鑣?」


  林玦手下動作略頓,面上略顯僵直。「自然都是王爺不必知道的事。」


  「你與他……」


  「王爺!」再不肯聽他說下去,林玦直截了當將他話語截斷。面上微笑疏疏淡淡,卻是疏離涼薄得刻骨。「男兒好風流,本是尋常。不過略探了幾迴風月,王爺怎麼就急不可耐地上前來,想要一個地久天長?這原是最不應當的。說得更直白些,我尚未定親,便是朝秦暮楚,又有誰敢說我一句。慌亂咱們名不正言不順,本就是不當走到一起的人。」


  朝秦暮楚!他竟不惜在自個兒身上用這個詞!


  慕容以致不願再叫他胡言亂語,陡然伸手將他壓入懷中。林玦不防他陡然伸手,伸手去推,手中酒盅才倒了酒,推搡之間酒盅傾倒,酒液撒在慕容以致胸口,冰冰涼一片。慕容以致倏然伸出手去,將那隻掉落的酒盅握在手中。


  「你鬆開我!」


  「我知道你這些話都是哄我的!你心裡有我!」


  「放開我!」林玦猛然伸手,一掌擊在慕容以致面上。清清脆脆一掌,那樣乾脆。


  慕容以致在戰場上受過許多比這重百倍千倍的傷,便是血流如注也忍住了,一聲不吭,並不覺得很痛。可是這一下卻真真切切像是打在心上,將他整個人打得七零八落,幾乎九死一生。


  林玦心頭緊縮,從未想過那樣意氣風發的人,也會這般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他扇了他一巴掌,痛的卻是自己。只是世上許多事都要知道裝不知道,這份痛,也只能當做從未有過罷了。


  他站起身來,遠遠離著慕容以致,竭力要自己裝出無動於衷乃至厭惡的模樣:「年紀輕的人最善變,因為有權利說話不算話。今日我將你放在心上,明日也可放旁人在心上。大千世界花團錦簇,你竟要我為你終此一生,未免可笑!王爺,我是林家嫡出獨子,你怎可要我為你耗費一生,乃是一族?娶妻生子。延綿子嗣,乃是人之常情。林玦自認是俗人,不敢違抗!」


  慕容以致掃眼看過去,眼中摻著糾糾纏纏的恨:「明日也可放旁人在心上?如今在你心上的人是誰?」


  林玦仰起頭來,模樣就像傲雪挺立的翠竹,不可妄動:「我心裡什麼人都沒有,原也不該有。」


  慕容以致頹然鬆手,手心那隻酒盅已被捂得溫熱,在鬆手這一刻卻快速變涼。酒盅落地,碎裂聲清脆清越,總愛說歲歲平安,到底碎了就是碎了,往後也不會再有。


  他雙手略有些顫抖,緩緩從懷裡取出那隻八角小盒子來,將盒蓋開了。只見裡頭寶藍綉萬字紋錦帕一方,上壓羊脂玉平安扣一枚。


  美玉要靠人養。原先慕容以致戴這枚平安扣的時候,玉色黯淡,已無玉之潤澤。林玦只戴了這些時候,這枚平安扣就顯得格外溫潤了些,玉裡頭的柔澤幾乎洋溢出來。捧在手心,就能感覺那股子溫婉柔和。


  自那一日下船給了林玦,慕容以致便再沒想著拿回來。


  沒料到林玦竟將這個一併送了回來,半分不肯再與他糾纏。


  慕容以致捧那枚平安扣在手心,冷笑道:「將這個送回來,你我就兩清了?我給你的,何止是這枚平安扣。」


  林玦靠在窗邊,似要倚著窗才能堪堪站穩。他閉了閉眼,極度疲憊的模樣:「你要什麼,只管說就是了,我都還你。」


  「我要你跟我走。」


  「我不能夠。」他伸手開了窗子,涼風席捲著外頭喧鬧喜悅的聲響吹進來,無端端就叫人一個瑟縮。那風吹得手涼心冷,偏偏那股子痛不肯跟著風一併走了。「王爺到這時候還想不明白,要我說得更直白些。慕容以致,你昔日是德政皇帝遺腹子,嫡親的哥子還百般看重你,我自然肯與你虛與委蛇一番。只是現如今不同了,侄兒和哥哥當皇帝,是全然不同的天地。」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不屑來:「今上與我明言,疑你擁兵自重。慕容以致,你且善自珍重罷,何必要拖我進這泥潭。」


  這話說得實在刻薄直白,聽得人怒從心起。偏偏句句都是實話,慕容以致竟半個字無以反駁。永寬……他那侄兒……原只當著他是最偏安一隅的人。慕容以致事事都想著他,處處照料著。沒料到現如今,是這樣的局面。


  可悔?


  卻無悔。


  他死死握著那枚平安扣,苦澀笑道:「是了,我本不該求你這樣多。便是要與我走,總不是現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林玦這話說得難聽,卻都是真話。


  長長久久沉默,慕容以致才道:「今上……連這話都與你說……想必很看重你。」


  這話說來,卻連自個兒都覺著虛假。慕容永寬一貫待林玦用心,只怕不是看重,是看中。他從未想過,自個兒和慕容永寬竟能有一日,歡喜了同一個人。


  「看重不看重,我都是皇上的臣子。」今日是臣子的兒子,來日登科,便是臣子。來日是,永遠是。只是臣子,再沒別的。


  「是!」慕容以致狠狠一咬牙,眼中現出孤注一擲的猖狂。「你是他的臣子,永遠只是這個。卻是我的人!與他沒半分相干!」


  這話裡頭摻著許多熱烈情緒,林玦心下略驚,只覺不好。卻已是遲了……


  轉過身去,便有一個黑影壓下來,將他雙手牢牢扣住,鎖在背後。慕容以致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他身後,面色平靜,眼中卻像是已做了決斷。竟是全然不顧的模樣!


  「你……」林玦往後退了一步,才開口,身前的人便重重壓下來,與他雙|唇相抵,不依不饒,半分柔情都無,唯有竭盡全力佔有,似要借著這來證明些什麼。


  「不!」他扭頭掙扎,偏又掙扎不開。窗邊擺著的瓷瓶摔了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是我的人!」慕容以致的舉動那樣決然,這狂熱的吻中透出絕望來。絕望中卻又帶著酸楚,這樣複雜糾纏。「便是我走了!你也是我的人!」


  慕容以致一隻手扣著林玦雙手在背後,另一隻手已在遊走間將他衣領扯開。外頭錦袍不堪如此暴戾對待,發出細微的聲響,破損地掛在身上。他仍不滿足,伸手探入林玦中衣裡頭。手掌微涼,貼在肌理上頭,不由叫人瑟縮。


  慕容以致道:「讓我摸一摸,你的心是不是冷的。」手指游移到他胸口。


  「混賬!」


  林玦咬牙怒罵了一聲,偏這時候又聽外頭小二問道:「王爺、林大|爺,裡頭可出了什麼差錯?」


  想必是聽著這些瓷瓶落地的聲響才過來瞧一瞧。


  林玦陡然噤聲,他如今這模樣,怎麼能叫人看見?

  慕容以致低笑一聲,在他耳邊呢喃道:「叫他進來罷,收拾收拾屋子,咱們也要做得更舒爽些。」說著,他朝外道:「你……」


  「你不許進來!」林玦幾近疾言厲色!慕容以致那隻手在中衣里不停游曳,偏偏他要強撐著與外頭小二說話。這樣不堪的事……


  小二在外頭一頭霧水,不知裡頭是怎麼個原故。到底不敢推門進去,應了聲是,仍退了下去。


  林玦略鬆一口氣,慕容以致卻冷笑一聲,強攔著林玦繞過屏風往裡。裡頭有張架子床,被褥都是香|軟的。便是預備著人吃醉了,好在這裡歇息一刻。慕容以致偏不用床,將林玦推搡著壓在那架落地大屏風上頭。林玦衣襟大開,便是中衣也只掛在身上,再掩不住什麼。


  上頭懸挂的燈籠搖搖晃晃,邊上落地燈罩裡頭燭淚緩緩滴落。竟如紅燭帳暖,無端曖昧。


  林玦才病了一場,卻比原先更文弱蒼白了些。燈光暖黃中,胸膛猶如美玉雕琢而成,極致賞心悅目。慕容以致的手掌就像黏在上頭,反反覆復摩挲,不肯離開半分。


  「唯有最不成器的人,才會用這種手段證明自個兒強大!」說罷這聲,林玦急促喘了口氣,再往後便是咬緊牙關一聲都不肯再發,不願叫他看低。他不肯與慕容以致在這時候做這種事,偏偏心裡頭又是酸楚的,便是推搡,也推搡得不夠堅決。


  慕容以致冷笑一聲,低頭將他精緻鎖骨吸住,又愛又恨,摻雜到如今,不得不鬆手的時候,便是連愛也變作了恨。他狠狠咬在上頭,清晰聽著身下人發出疼痛的悶|哼,卻又從這裡頭得出一種快意來。


  他這樣痛,偏要林玦也一併跟著痛。憑什麼他方寸大亂,林玦仍可繼續雲淡風輕?

  他那一口咬得深,抬頭時口中幾乎有淡薄血腥氣。


  「不成器又如何,你瞧不起的人,如今將你壓在身下!你說那個小二知道不知道,外頭人瞧著高潔傲然的林家嫡子,被我壓在身上,不止一次揉|弄親吻?就該讓他瞧見……就該讓他們瞧見你如今放浪形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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